而索隆一直在尋找着的某位小妞則可憐兮兮地四腳朝天地躺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裡,剛剛被那些快貼到臉那裡的黑煙一嚇,她直接往後翻從豹子上滾了下來,結果直接滾了不知道多少個樓梯弄得現在滿眼星光。而此時,一隻老鷹撲扇着翅膀冒了出來,在那些緊跟而來的黑煙碰到安可之前直接用爪子抓起她開始繼續順着長長的走廊跑。
布偶一樣垂着手腳愣愣地看着距自己幾步之遙的黑煙,安可握在手裡的三叉戟直接消散。就着被老鷹揪着的彆扭姿勢,安可自然地從後面把赤月拿出來,再慢悠悠地解開封住它的水晶,繼續慢悠悠地在自己的左手上一劃。豔麗的鮮血順着鋒利的刀刃流下,然後被吞噬得一乾二淨,好像從來都不存在一樣,但是變得紅得滴血一樣的妖刀卻證明了那些血的存在。
“我好像用業火燒過雷電,但是好像沒有燒過沒有實體的煙霧呢,不知道能不能行~~~~”,笑着說着猶豫的話,安可的表情卻沒有一絲猶豫,右手拿着赤月筆直地對準那些一直緊隨着的黑煙,“業火-迎風屏……”。從血紅刀尖冒出一簇火苗,緊接着火苗變大燃燒着脫離刀尖,眨眼間就在安可面前形成擋住所有縫隙的屏障,淡淡的青色就像一層薄霧一樣,不詳的黑蛇煙霧沒有任何停頓地衝過來,然後直接被青色火焰燃燒殆盡,不見蹤影。
看到麻煩的東西消失了之後,安可輕呼了一口氣讓老鷹把自己放下來。安可一邊活動着有點累的肩膀(從樓梯上滾下來,滾了幾層之後被老鷹像抓老鼠一樣抓着,不難受纔怪~),一邊看着燃燒着的業火屏風,看了一下左手的傷口之後無奈被浪費的幾滴血,不過幸虧傷口比較淺,並沒有什麼大礙。
老鷹扇扇翅膀之後直接消失,沒過多久,業火屏障也消失不見,黑色的煙霧也被燒得連影子都沒剩。
“說起來,剛剛那些黑煙是不是少了幾條了?”,看着空蕩蕩的走廊,安可疑惑地歪歪頭,努力想着當初被那些傢伙喚出來的黑煙蛇到底有幾條,但還是想不清楚。
“喂,安可!!沒事吧!!”,安可身後,好不容易找到她的索隆看到安可瞬間鬆了一口氣,腳步剛一放慢就又跑了起來,盯着安可左手手腕上的滲出血的傷口問道:“那個傷是怎麼回事??”
聽到熟悉的聲音,安可轉過身對着索隆搖搖赤月,巧笑嫣然,“剛剛用業火把那些煙霧燒了~~,因爲被追得好煩~~~”
“原來如此,怪不得……”,笑着剛想說什麼的索隆看着安可的身後瞬間瞪大了眼睛,衝上來的同時大喊道:“蹲下去!!安可!!!!”
看到索隆的表情就知道後面有東西,安可拿着赤月橫在身前剛一轉身,只看到了一片黑暗,無窮無盡的黑暗,即使用力瞪大眼睛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索隆則親眼看到從安可身後的牆壁裡鑽出來的四五條黑煙分成兩股,在安可轉身的瞬間就一股襲向她的臉,而另一股則鑽進了她的腹部。不過眨眼間的場面好像被人按了慢放一樣,讓朝着前面伸出手的索隆看得一清二楚,向前努力伸長想拉住她的手卻好像永遠都夠不着一樣,只能無力得瞪圓雙眼看着,看着那個想要保護的孩子就這樣輕易地被那些黑煙射中。
此時的黑煙不再是虛無縹緲的一樣,也好像跟先前穿過他身體的那些不同。因爲那個時候,即使整條穿過了實體的索隆,那些黑煙也好像只是穿過了一堵無生命的牆,繼續優哉遊哉地往前遊着,但是現在不同。涌入安可左眼和腹部的黑煙好像找到了歸宿一般,進去之後直接沒有出來,一點都沒有出來。而受到如此衝擊的安可則直直地站在那裡,保持着把赤月橫握在胸前防禦的姿勢,瞪圓了雙眼,表情木訥,好像根本沒反應過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無神的異瞳以及臉上開始退去的血色足以說明現在的她肯定不對勁。
“安可!!!”,衝到安可前面的索隆着急地扶住直直站在那裡的安可,上下打量着並沒有看到她身上有什麼傷痕,而先前黑煙涌進去的地方也沒留下一點痕跡。然而這只是看起來沒有傷害,但是索隆很清楚,她絕對被那些詭異的煙霧弄到了眼睛。彎下腰好讓自己平視安可沒有焦距的雙眼,索隆慢慢伸出輕顫着的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發現雖然很微弱但還是存在着。
‘嗆’一聲,赤月就這樣無預兆地掉到了地上,緊接着安可臉色煞白,緊抿着脣但還是無法制止順着脣角流下的一縷鮮血。冷汗簌簌地流下來,安可痛苦地捂緊肚子跪倒在地上,表情扭曲好像在忍受着莫大的痛楚,甚至連聲音也沒有發出一點,根本已經痛到連話都沒辦法說出,趴在地上不斷地顫抖着,努力忍受着好像要把五臟六腑撕碎了的莫大痛苦。忽如其來的痛楚成爲了安可現在唯一的感官,甚至連呼吸都感覺到撕心刺痛,最終還是在無盡的折磨中失去了意識。
“安可!!你到底怎麼了??安可??”,因爲安可完全跪趴在地上的姿勢,索隆根本無法看清她到底傷到了哪裡,剛一觸碰到就感覺到她更加痛苦和劇烈的顫抖,立刻把手收了回去。但是知道在這樣拖下去只會讓她受到更多的傷害,索隆直接屈膝跪在地上,雙手雖然微微顫抖着但還是強迫自己狠下心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一個易碎的娃娃那樣把安可完全從地上抱到了自己的懷裡。但剛小心地旋轉了一下手讓面朝地的孩子換了一下方向,索隆就覺得很不對勁,因爲他現在滿手都是溼潤的液體,但是剛剛查看的時候,安可身上根本沒有流血量這麼大的傷口。
不敢相信地低下頭看着躺在自己懷裡的孩子,索隆只感覺到呼吸一滯,腦袋放空。誰可以想象前幾秒還在自己眼前笑得可愛的孩子下一刻就像一個破碎的布偶那樣氣息奄奄?,慘白得完全沒有血色的臉龐、密密麻麻的冷汗,以及…不斷從嘴裡嘔出來的鮮血,彷彿下一秒就會消散的虛弱氣息,雙眼緊閉着,左眼眼角也流出了幾絲鮮血,但卻遠沒有吐出來的多。止不住的血流順着瘦小的脖子往下滴,不一會就在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泊。而因爲把安可翻了一個身,索隆現在雙手都染滿了她的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滿手的紅色液體和安可滿臉的豔紅,索隆第一次覺得原來血液可以如此的陌生,第一次發現看似溫暖的紅色會帶來這麼寒冷的感覺,“安…安可???”
倏然,分開前路飛的話就這麼沒有預警地響起:“索隆你跟着安可,羅賓那裡我負責!絕對不要讓那些傢伙再傷害到安可的眼睛,她的左眼還沒有完全好呢!!”
但是沒過一會,一個更爲響亮的聲音奪取了所有的聽覺:
‘你們太弱了!根本沒辦法保護她!呵呵哈哈哈!!’
梅爾的話此刻彷彿魔咒一樣不斷在索隆耳邊重複着,歹毒的笑聲裡滿是胸有成竹的意味。而此刻危在旦夕的孩子和手足無措的他恰好應驗了梅爾的話一樣,即使只隔着咫尺的距離,卻還是無計可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用力甩開腦海裡重複着的笑聲,索隆第一次感覺到了無措,他不知道現在要怎麼做纔可以讓懷裡的孩子恢復先前活潑的樣子。小心地讓安可的頭靠着自己,索隆空出一隻手輕輕掀起她的衣服,卻發現她的腹部那裡除了被嘴裡流下來的血染紅的皮膚之外沒有任何傷痕,但還在時不時吐出血沫的安可明顯說明了她現在絕對是身負重傷,不清楚她到底受到了什麼傷害,索隆只能努力深呼吸幾下讓自己冷靜下來。
“喬巴,對!要去找喬巴!!”,努力冷靜之後纔想起喬巴,索隆立刻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看了一下週圍之後就立刻跑向一個方向,用盡全力地在用着最大速度跑着的同時不會讓懷裡的孩子搖晃一分,因爲他知道現在一點點地擺動都會給安可帶來無盡的痛苦,雖然她現在已經痛到暈過去了,但是索隆還是不想讓她受到更多的折磨。而一向路癡的她卻沒有猶豫自己跑向的方向,因爲緊張到腦袋放空的時候,他親眼看到了無數接近透明的障礙遠處幾個人型的影子在跑動着,其中一個帶着帽子的壯漢肯定就是巨大化後的喬巴。
被索隆抱在懷裡的安可卻如同沉眠了一樣一動不動,大眼雖然緊閉着,但卻無法阻止從左眼眼縫流出來的絲絲鮮血。微張着的嘴脣不斷地冒出血流,順着脖子往下染紅了衣服,然後順着垂下的手臂流下,沿路滴落的鮮血梅花一般綻放在地面。被小心藏在衣服下的藍色水滴掛墜也不可倖免,美麗的藍徹底被豔色的紅覆蓋。然而好像被喚醒了一般,一直安靜地充當着掛飾物的水滴忽然發出幽幽的藍光,在刺眼的紅下面顯得神秘,可惜在衣服的覆蓋下,沒人注意到,而且,情況緊急也沒人會把心思放在一顆裝飾上面。
走廊再次恢復了安靜,乾淨的地磚上留下一灘紅得刺眼的鮮血,以及一把被遺忘而躺在鮮血裡的紅色妖刀,。走廊靠窗,暖暖的陽光照耀在紅刀上,爲它鍍上不可思議的光芒,以至於讓它微微閃爍着耀眼的寒光,而安可留在地面的血泊開始慢慢地減少,好像被妖刀吸食了一樣,只在地上留下一個不規則的紅痕,如此的顯眼。而妖刀也比一開始時變得更加紅豔,更加的嗜血。可惜安靜的走廊裡沒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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