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實施那個能力的那個瞬間,除了在三叉戟周圍的人注意到那剎那間變黑的視野外,誰都沒有注意到,即使是在白晝地區的人們也在進行着自己該有的動作,根本沒發現那超乎尋常的變化。而那一剎那過後,魔女存在過的任何一絲痕跡都消失不見,記憶、照片、相關資料都成了一片空白。誰都沒有發現異常,只是好奇爲什麼有些資料變成了白紙一張,簡單的好奇完了之後就燒掉或者扔掉,畢竟,什麼都沒有的白紙留着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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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飛這邊。
安可他們離開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多,所有的事情已經完成。在帆船上和海列車上的人已經徹底呆不住了,全都慌慌忙忙地來到支離破碎的水晶大陸上去尋找草帽海賊團,當然,身體龐大的巨人和帝王bull。對他們來說現在的情況就是大夥好不容易相遇的時候,剛爲船靈梅利舉辦完葬禮,一艘奇怪的海賊船就冒了出來,其上有一個水晶果實的能力者,把海面結晶化讓所有人無法離開。不少修船工遇害,爲了保護他們,草帽海賊團全員7個人提出單挑,而他們則被帶到水晶的外面,什麼情況都看不到。着急地等了幾個消失的人也就宣佈耐心告罄,直接抄傢伙全部都來到水晶上面找人,反正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那夥賊人也不可能完好無損。一切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合理到了完全無法再多出一個人的地步。而安可,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從未在腦海裡出現的人或者是名字,根本沒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帆船上一個纖細的影子從角落裡出現,甩甩綁起的火紅色長髮後靜靜地看着遠處,隨後繼續找了個地方藏起來。反正上頭的命令只是讓她看一下冰山出海是不是潛逃,又沒有要對草帽海賊團做什麼東西,她還不如樂得輕鬆什麼都不做?反正,萬一對草帽海賊團下手肯定會傳出風聲,並且冰山也在場,如果到時候這個天才船隻設計師有什麼意外就麻煩了~
“喂!!草帽小子!你們還活着嗎??”,在肚子裡裝了三瓶可樂後就能量爆表的弗蘭奇大聲地嚷嚷着,舉起手裡的火把不斷地搖着。
“但是很激烈的戰鬥啊,這麼大塊的水晶都裂開的這麼厲害,”,咬着雪茄的巴里皺着眉看着那些深不可測的裂縫,擔心草帽海賊團這次凶多吉少了。
看到坑坑窪窪連走路都很困難的水晶地面,詹拜小心地說道:“大哥,草帽小子大哥他們會不會掉到坑裡了?”
“那怎麼可能?那夥人可是好不容易地從司法島那裡跑了回來了,連屠魔令的軍隊都沒辦法阻攔住他們!”,摩茲和基威異口同聲地反駁道,但額間的冷汗卻說明她們也很擔心。
“先別吵了,現在大家分頭去找!草帽小子他們都受了重傷,需要快點找到他們纔是上策!”,冰山冷靜地說道,隨即就指揮身後全都傷痕累累的修船工,“現在大家分成幾組,擴大搜尋範圍!而且不知道那些海賊還在不在,大家需要注意安全!”
“哦!!”
已經鑽進了雲層裡的月光黯淡了光華,晶瑩的水晶地面上映照着幾十把燃燒着的火把。在進行地毯式搜救的衆人沒有放過一個角落,就連倒塌下來的水晶也翻開看一下有沒有人,深不見底的深縫也把探照燈放下去搖幾下着急擔憂的呼喊聲傳遍了夜空:
“喂!!草帽小子!!你們在哪啊??”
“喂,還活着的話就應一聲啊!!”
“索隆、山治、娜美、羅賓、喬巴、烏索普(小聲),你們在哪啊??”
……
搜尋了一分鐘之後,一個眼尖的修船工大聲地喊道:“找到了!!在這裡!全都在這裡!”
“真的嗎?他們還活着吧?”
“那些海賊呢??怎麼連影子都沒有了??”
“應該是被打跑了吧!”
聽到呼喊的所有人都逐漸地走到那裡圍在躺在地上的七個人周圍,舉起火把擔心地看着橫七豎八躺在那裡但全身傷口都已經包紮好的人。
“喂,醒醒,草帽小子!”,弗蘭奇蹲在一邊輕輕拍一下路飛,並沒有得到任何反應。巴里和冰山站在最前面,心思細膩的摩茲和基威快速地幫路飛他們檢查一下之後,摩茲鬆了一口氣說:“大家雖然受傷都很重,但是目前爲止沒有生命之憂。但,是誰幫他們包紮的?”
巴里猜道:“既然看不到那些海賊的樣子,那麼草帽小子他們應該完勝了那些傢伙,然後把對方的醫療箱搶過來包紮好之後再暈倒的吧……”
“有什麼事先把他們帶回去水之都再說吧,”,冰山沉聲說道:“他們剛在司法島那裡大鬧了一通,雖然到現在都沒看到追兵,但畢竟此地不宜久留。”
“笨山說的沒錯,回去水之都之後等他們醒過來再問海賊的事,”,點點頭後,弗蘭奇率先把昏迷中的路飛背起來,然後對周圍的人招呼一聲,“把他們背起來,然後我們跑啦!”
“哦!!!”
……………………
某個沙漠裡一個小岩石堆裡,此時正值正午,毒辣的陽光照射在金燦燦的沙漠上,隱約的熱浪模糊了視野。岩石堆陰涼的地方,一個打着赤膊的青年正把手放在腦後,睡得正香,橘紅色的帽子蓋在了臉上,帽子下傳來的隱約的呼嚕聲說明着他美夢正甜。青年敲着二郎腿,右手胳膊上紋着的字母說明着他是什麼人物。整個世界轉瞬間陷入了純粹的黑暗,隨後就恢復正常,幾乎光速般的變化沒讓任何人察覺到怪異。
‘艾斯,如果有一天你感覺到我不在了,就在海上扔一束花吧,就當作是我來過這個世界的證明……’
睡意朦朧中好像感覺到有誰在說話,柔柔的聲線屬於孩子的稚嫩。青年模模糊糊地拿開臉上的帽子,呆呆地掃視了一下前面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啊哈~~~”,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哈欠,青年迷糊地撓撓帶着雀斑的臉,懶散地問道:“誰在喊我啊?出來……”
一片靜寂,在毒辣太陽下扭曲了弧度的沙漠沉默得沒有一絲聲響,只有青年說話的餘音在迴應着,隨即消散地無影無蹤。
“奇怪,明明好像是有人在喊自己,誰啊……”,疑惑地把帽子戴回頭上,青年努力地回想着剛剛夢幻般的細微聲音,卻發現嫩嫩的嗓音卻不是自己熟悉的人。
青年皺着臉強行喚醒自己的腦細胞去回想剛剛那個聲音到底說了什麼,在悶熱的沙漠裡絞盡腦汁地思索着,最後把臉都憋得通紅才勉強憑湊支離破碎的幾個關鍵字
‘艾斯…不在…海……花…………’
已經盡力了的青年終於放過了自己快冒煙的可憐腦袋,支着下巴疑惑地自問自答:“是誰啊?那是什麼?不在?海?花??”
還是一頭霧水的青年看了一下前面熱浪滾滾的沙漠,被擾到徹底沒有了睡意的他無奈地把自己紋着火紋的披風穿上再把小揹包挎上,“算了,既然忘了應該就不是什麼大事。而且,路飛又不是孩子了,剛剛的肯定不是答應了路飛的事~~”
走出岩石堆布上旅途的青年看着前方目標堅定,隨即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奇怪地轉過身看着自己剛剛休息的、此時在烈日下顯得異常渺小的岩石堆。
心裡莫名一動,青年右拳忽然用力握緊緊接着熊熊的火焰纏繞在他的拳頭,熱烈的火苗燃燒出比太陽還熾熱的溫度,隨後青年右拳用力往上一揮,“火拳!!”。由火焰組成的巨大的拳頭往上衝去然後炸裂,盛開了一朵本不該存在於豔陽下的璀璨煙花。
“陌生的聲音啊,雖然這裡不是大海我也沒有找到花,但是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吧……”,隨性地一笑,青年轉身繼續自己的行程,步履穩重地走了幾步之後就忽然驚慌失措地撒開腿就跑,好像後面有因爲他吃霸王餐而追上來的老闆那樣,沿路還有抓狂的大喊大叫:
“要是讓黑鬍子看到跑了怎麼辦??我發什麼神經啊????”
…………………………
偉大航路前半段,阿拉巴斯坦雨地裡的一家賓館,時間爲晚上十點。
半躺在牀上的少年正在看着一張地圖,柔和的燈光照在稚氣未脫的臉上,脣角含着淺淺的笑意,看起來帶着淡淡的書卷味,可惜左臉那從眉尾到下頜的長長傷疤破壞了不少美感。
研究了一下地圖後,少年把地圖放在一邊,拿出自己隨身帶着的包裹打開準備拿出自己每天都會看一遍的照片,“不知道現在姐……”
整個世界轉瞬間陷入了純粹的黑暗,隨後就恢復正常,幾乎光速般的變化沒讓任何人察覺到怪異。
少年打開包裹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奇怪地歪歪頭好像不知道自己打算做什麼,停了幾秒之後他繼續把包裹攤開,右手在裡面無目的地摸索一番然後把摸到的硬物拿了出來。
那是一個很漂亮的水晶相框,被暖暖的燈光照耀得剔透很是好看。相片只有一片草地和躺在上面睡覺的少年,落在他身上的婆娑樹影說明那時他正躺在一顆大樹的樹蔭下。但是奇怪的是,上面除了他一個人什麼都沒有。
‘爲什麼我會帶着一張自己的照片?有什麼意義嗎?’,拿着照片思索未果的少年隨手把照片塞回了包裹裡,收拾一番之後就熄燈就寢。明天他還要繼續去找革命軍的根據地呢,但是,他找革命軍是爲了什麼事來着……
‘算了,肯定是有理由的……’,輕聲告訴自己,少年慢慢閉上眼睛陷入淺眠,從打開的窗戶照進來的蒼白月光輕輕爬上他的臉,照在脣角那一抹淡而真實的笑容上。
‘蓮,答應姐姐,世界很大,你要找到可以成爲你的歸宿的夥伴們,然後一起冒險……’
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少年猛地睜開眼睛右手迅速地從枕頭下拿出黑色手套戴上,帶着寒意的凌厲目光比窗外的月光還冰冷。靜靜地躺在牀上沒有移動身體,少年繃緊神經聽着周圍的聲音,除了窗外晚歸的商販叫賣的聲音外並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展開的見聞色表情也沒有感知到什麼奇怪的人物。
‘剛剛好像是有聲音的吧?難道是我聽錯了……’,繼續豎起耳朵卻已經聽不到剛剛的聲音,而他也忘了剛剛那個柔和的聲音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了……
‘算了,好像沒什麼敵意的樣子……’,少年慢慢地放鬆了下來,但右手帶着的手套並沒有拿下來。怕冷地把被子往上挪挪,少年緩緩閉上雙眼,再次陷入了淺眠,但嘴脣卻因爲放不下的警惕而抿成直線。
‘蓮,你應該多笑一點……’
慢慢放鬆的身體好像又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什麼,但那無形的溫柔力量卻讓淺眠的少年放下了警惕,抿緊的脣線鬆開然後向上翹起一個笑容,帶着點點的開心,‘誰的聲音?好好聽……’
…………
東海,早晨。達旦一家。
晨曦的陽光溫煦,穿透森林裡的濃霧折射出道道彩虹。安寧的氣氛裡偶爾傳來早起的鳥兒的清脆鳴叫聲,處在山中一塊空地裡的達旦一家一如既往地以達旦驚天動地的大吼聲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起牀啦!!你們這幫懶豬!!”
幾秒過後,十幾個人慌慌張張連滾帶爬地從屋子裡衝出來,然後睡眼惺忪地三四成羣地刷牙洗臉。
咬着香菸的達旦叉着腰,惡狠狠地罵罵咧咧,“真是的,每天都這樣!!”
“嘛嘛,冷靜一點,頭兒。”,溫和的雞冠頭在一邊慢慢地勸解到。矮個子多古拉也無奈地說:“是啊,頭兒。到底是什麼得罪你了?”
“吵死了!只是忽然覺得被那個老頭子海軍壓制着就煩!老孃要造反!!”
“那個,頭兒。這句話你應該當着卡普大人的面說纔有用。”,多古拉合理地建議道。但下一秒就得到達旦的狠聲回答:“還沒說出那個老頭就會說什麼牢獄的飯很好吃啊之類的!真是的,我幫他帶大了兩個小混蛋!一點辛苦費都沒有!!”
“艾斯和路飛不是很乖的嘛?”,雞冠頭馬格爾溫和地笑着說,他可是挺喜歡那兩個孩子的,雖然是鬧騰了點調皮了點。
“我可沒見過那兩個小子有過‘乖’的時候!而且好端端地去做什麼海賊?一個跑了三年後另一個又跑了!”,罵罵咧咧的達旦走到牆邊,然後用力拍着牆上的兩張懸賞令,“看看看看!現在居然連懸賞令都出來了!”
“頭兒你只是擔心艾斯和路飛而已吧!”,雞冠頭馬格爾善解人意地從達旦的話聽出她的擔心,溫柔地安慰道:“放心吧,他們兩個都很強的。絕對會很安全的。”
“誰擔心他們了?!他們死在外面最好了!!”
“哈哈哈哈!!!”,一如既往飽含着惱羞成怒的話語只是引起一大幫山賊善意的大笑聲,他們可是很清楚達旦有多擔心那兩個她養大的孩子,雖然這種擔心從來都沒有明顯地表達,雖然兩個男孩都是散養狀態…
而他們,全都忘了。那個處在深林裡的達旦之家還養了一個小女孩,養了五年都未曾長大過的小女孩,可惜,沒有一個人記得。就像一陣風,吹過就走,什麼痕跡都沒有遺留在他們的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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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軍總部,元帥辦公室。
“卡普!!!你看看你的孫子都做了什麼???”,堆滿文件的辦公桌前,海軍元帥戰國怒氣衝衝地用手裡的文件拍打着桌子,質問坐在前面沙發上抱着一大包仙貝在吃的卡普中將。
“哈哈哈哈,路飛還真是有老夫當年的風格呢,哈哈哈!!”,毫不在意的卡普中將大笑着,一點都沒有沒在意海軍元帥知道了自己的孫子是海賊。
“你還笑??不是你負責教他的嗎??”,徹底接近炸毛狀態的元帥惡狠狠地看着那個笑得沒心沒肺的傢伙,卻只得到他愈發厲害的大笑聲。極力無視那個傢伙,元帥無奈地翻翻面前的資料,緊皺着眉心想:‘這次的司法島一戰屠魔令軍隊的消耗程度是歷史性的第一次,除了五位中將狀態還算好一點,其他人都受到莫名攻擊導致至今昏迷不醒。草帽海賊團打敗cp9雖令人驚訝,但是從未接受到情報顯示他們那裡有一位擅長於幻術攻擊的人物,而且,海軍的幻術培訓才秘密開展幾年,就算外面有人知道了信息也不可能擅長如此高級的幻術攻擊。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五老星那幾個傢伙有說什麼處理路飛的決策嗎?”,癱坐在沙發上的卡普中將懶洋洋地問道,隨即就丟了一個仙貝進自己嘴裡。
忽然被打斷思緒,元帥猛地冒出一個井字,但是隨即嘆了一口氣說:“沒,只是說給給他們幾個人增加懸賞就行了,不需要也不必做什麼多餘的舉動……”
“唉??”,這下子到卡普中將不淡定了,差點被口裡咀嚼着的仙貝嗆到。趕緊吞下咳嗽幾聲順一下氣之後,卡普中將奇怪地看看外面的天,“奇怪,那幾個傢伙腦袋被驢踢了嗎?怎麼做出這麼不合他們性格的決定?”
“看你的反應也不像是給他們打了什麼奇怪的小報告,”同樣奇怪但只能接受上級命令的元帥無奈地把手裡的文件扔到一邊,隨手拿了一張紙和一支筆過來邊說邊寫,“草帽海賊團7人再加上弗蘭奇,一共8個人。待會再讓有關部門給這幾個幸運的傢伙指定懸賞金額吧……”
“我記得那個什麼弗蘭奇好像不是草帽海賊團的吧?你這算是違反命令了吧?”
“放過那幾十個跟着來胡鬧的海賊已經算好了!”,元帥憤怒地把手裡寫着的紙張揉成一團扔到桌子前的那隻山羊那裡。
“哈哈哈,不用這麼生氣的,要來一塊仙貝嗎?”
“滾!”
此刻爽朗大笑着的老人已經忘記了五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戰役,忘記了五年前那個被自己救回去送到自己孫子身邊的可愛女孩……
——有時候,一個人從世界上消失了,世界也不會因此而產生什麼改變,照樣在轉着,照樣在前進着。不管是是非非,不管愛恨情仇,還是難捨難分的夥伴情誼,都會像從未存在過那樣消失得一絲痕跡都沒有。
如果連關於那個人的記憶都忘卻了,那麼又如何從這個已經沒有了她的世界裡把她找出來呢?那被刻意斬斷的緣,能否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