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日,左塞,密斯瑞爾
潔白的廣場上一條長長的紅地毯鋪開,紅毯一端,一身大紅色漢服的喬爾手捧一束彩色的滿天星。
陽光逐漸溫暖起來,驅趕走清晨殘留的淒冷。廣場兩側,整個密斯瑞爾的百姓全部站在警戒線外圍觀。
“呼——呼——呼——”喬爾不斷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壓制着自己不斷激動的心臟。
地上的影子逐漸偏移,時間臨近九點,馬踏磚石的聲音忽然傳來從遠方傳來,一輛鉑金馬車緩緩駛進廣場。
“來了,來了。”喬爾身邊,阿爾瑞雅踮着腳尖探頭看向遠處,“哥哥,哥哥,希媞姐姐的馬車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喬爾大口呼吸着,但是劇烈跳動的心臟卻怎麼也平復不下來。
馬車在紅毯上緩緩停下,喬爾深吸一口氣,邁出第一步,第二步……踏在紅地毯上,一步步走向金馬車。
第二輛金馬車打開,伴娘團從馬車內走下來,一位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穿着白色的伴娘漢服滿臉笑意地圍在第一輛馬車之前。
充滿仙氣的漢服使得她們四位看起來就像剛從天宮下凡的仙女。
維兮兒和羅賓站在最前方,蕾玖站在羅賓身邊,葉芙卡則站在維兮兒身邊。服務社四大美人的集體亮相,讓密斯瑞爾的百姓眼前一亮。
“哇——這美得犯規了吧——”
“我聽說,新娘還要漂亮!”
“真的假的,這個世界上還能又比維兮兒殿下的更漂亮的人?”
“待會兒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
喬爾捧着鮮花緩緩穿過廣場,以他的速度很快便走到了伴娘團身前。
葉芙卡首先跳出笑道:“大色狼,想娶我家希媞就好拿出真本事來!”
喬爾淡淡一笑,他就知道第一個跳出來的肯定是葉芙卡,問道:“好,那你想比什麼?”
葉芙卡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沒什麼,你就和我比射擊吧!”
喬爾臉一綠,和葉芙卡比射擊?這不是廁所裡打燈,找死(屎)麼?
“皇帝陛下!”葉芙卡話音剛落,彌爾塞就端着木盤遞到了喬爾面前,木盤中放着一把精緻的硬弓。
“嘻嘻……”葉芙卡千嬌百媚地走到喬爾面前,低聲說道:“這次讓你一下,和你比弓箭,不比狙擊槍。”
“我善解人意吧!”
“謝謝啊!”喬爾看着葉芙卡先靨如花的美麗臉龐,咬牙拿起的盤子中的弓箭。
“駕——”達林克騎着白色駿馬扛着標靶到五十米遠的地方,將標靶拿在手中一橫,大喊道:“陛下,可以了!”
喬爾看着達林克像是得了帕金森綜合徵的手,眼角一抽,無奈地拉開了手中的弓箭,如果是用劍氣或者惡魔果實來射擊,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但是……
他沒耍過弓箭啊。
“吱——”喬爾拉滿弓弦,調動全部見聞色,聚精會神地瞄準着達林克手中的狂抖標靶。
“看準了再射哦!”葉芙卡站在喬爾身邊俏皮地笑道。
喬爾鎖定着靶心,臉上不經流出了一滴汗水,五十米而已,五十米而已,我是李廣,我是黃忠,我是世界第一ADC!
喬爾不斷自我催眠着。
“嘣——嗖——”喬爾右手一鬆,羽箭劃破長空,精準地射在了靶心處。
“呼——”喬爾鬆了口氣,靶心應該沒問題了吧,隨即將手中長弓遞給了葉芙卡,向前一步低聲威脅道:“我要是害得我娶不到媳婦,後果你知道的吧!”
“知道!”葉芙卡衆目睽睽之下向喬爾拋出一記媚眼,“大不了把我賠給你不就行了嘛!”
“不要!”喬爾站到一邊,“烏雞換鳳凰,你願意麼?”
葉芙卡大怒,“喬爾,你死定了!”她直接拉滿了弓弦,瞄準着靶子,一直瞄準着,遲遲不出手。
喬爾困惑地看着葉芙卡嬌媚的臉蛋,難道……、
她也不曉得咋耍弓箭?
“喬爾……”良久,葉芙卡忽然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的雙眸中喊着淚花,“希媞不曾出現在你的世界裡,你……願意娶我麼?”
微風吹動,她身上白色的裙襬飄動,白皙的鎖骨處露出一根肩帶,上面還留着喬爾的簽名。
喬爾看着這根肩帶,當初在香波地羣島相遇的那一幕再度浮現在眼前……
“……你能給我一個簽名麼?……”
“……籤哪?……”
“……這裡……”
“……”
兩人對視着,喬爾回道:“葉芙卡,對不起……不會。”
眼淚從眼角滑落,流過臉龐滴在大理石地磚上。“是麼?”葉芙卡忽然一笑,笑得很開心,“不錯,這關你過了……”
她眼睛一閉,羽箭脫離弓弦,精準地落在了喬爾羽箭的下面。收起弓箭,葉芙卡擦拭掉眼淚,回到伴娘團。
達林克看着手中的標靶,喊道:“葉芙卡大人,落敗!”
喬爾再次看向伴娘團,擠出一個笑容,“下一項是是麼?”
蕾玖走了出來,笑道:“第二個是我……”
站在喬爾面前,她右手手腕處的紅繩此刻顯得格外耀眼,喬爾坦然地看着那根紅繩。
“我考你的是……”蕾玖一笑,“武力!”
彌爾塞立即遞上兩把十字利劍,喬爾和蕾玖各拿起一柄利劍。
“不許使用霸氣,不需使用果實能力,不許使用天使之力!”蕾玖向後退去,右手握着利劍指着喬爾,“只比劍術!”
喬爾手中利劍一揮,刷出一道劍花,笑道:“來吧!”
蕾玖淡淡一笑,白色的裙襬如蝴蝶一樣張開,以極快的速遞出現在喬爾面前,喬爾立即舉劍擋去。
“咔——”火光四濺。
“我倒是忘了,你是強化人!”蕾玖這一劍的力道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是了。”蕾玖張開紅脣,說道:“別輸了哦——”
“怎麼會!”喬爾翻身向後退去,活動着筋骨,雖然長久以來他都一直依賴着太陽果實與天使之力,但是不代表他的體術就有落下,“來吧!”
“小心嘍。”蕾玖一笑,手中十字利劍揮舞着。
喬爾反手轉動着利劍,直接從正面硬剛上去,開玩笑,我是誰?我可是黑腕澤法、鐵拳卡普的學生啊!
兩人在紅毯上對看着,銀色十字利劍反射着劍光,讓人眼花繚亂。
“還記得這根紅繩麼?”蕾玖問道。
“當然記得,你參加世界會議臨走時我送你的!”喬爾笑道。
“咔——”火花四處飛濺,兩人死死地對抗着彼此。
“結繩爲夫妻,恩愛兩不移。”蕾玖盯着喬爾的金色雙眸,“你還記得自己的誓言麼?”
“我當然記得自己的話,你永遠都是我的!”喬爾一劍斬出,一改祗園劍法的宏大磅礴,變得無比霸道,一劍劍看在蕾玖的劍上,如暴雨驟至。
“想得美!”蕾玖嘴角一勾,一劍斬出,卻偏離了預定的軌跡。
喬爾抓準時機,直接挑飛了蕾玖的十字利劍。劍光落下,蕾玖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原地,笑道:“喬爾,你贏了。”
隨即轉身離去。
喬爾將劍還給彌爾塞,看着羅賓和維兮兒,“接下來,你們誰先?”
羅賓和維兮兒對視一眼,走出伴娘團,笑道:“我這關很簡單……”
“還是羅賓姐最好了!”喬爾笑嘻嘻地說道。
“比學識……”羅賓嘴角微微揚起,“和我。”
喬爾的臉色瞬間垮了,和歷史學家比學識?很好,很強大。
“羅賓姐……”喬爾咬牙笑道:“你還真看得起我啊!”
“怎麼,不行?那就算了吧。”羅賓雙手一攤。
“出題!”喬爾硬着頭皮說道。
“哼,就不出歷史題了,免得你說我欺負你!”羅賓揚起下巴,說道:“這樣,限你三分鐘內作出一首詩歌,作出來我就算你過!”
羅賓笑意盈盈地看着喬爾,她在喬爾身邊這麼長時間,別說看詩歌了,就算是正兒八經的書他都沒翻過。
小子,你輸定了!
今天就要讓你知道,媳婦不是辣麼好娶的啊!
“啊?”喬爾先是一愣,然後裝出一副苦逼的樣子,其實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是到了抄襲古人經典的環節了麼?
“啊什麼啊,快點!”羅賓今天看起來也有點小暴躁。
“行吧。”喬爾一副痛苦的樣子,心中卻在思考該抄襲那位大詩人的詩呢?
故作處一副沉吟了樣子,搖頭晃腦地醞釀了半天,開始剽竊道:“我說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羅賓、維兮兒還有馬車中的希媞均把耳朵一豎,他真的會寫詩歌?
“笑響點亮了四面風;輕靈在春的光豔中交舞着變……”
唔……有點味道,羅賓點點頭。
喬爾眉頭一皺,思索着向着馬車邁出一步,“你是四月早天裡的雲煙,黃昏吹着風的軟,星子在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可以啊!維兮兒眼睛一亮,好奇地看着喬爾,他居然有着水平?
喬爾繼續向着馬車走去,“那輕,那娉婷,你是鮮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莊嚴,你是夜夜的月圓。”
“雪化後那片鵝黃,你像;新鮮初放芽的綠,你是;柔嫩喜悅水光浮動着你夢期待中白蓮。”
希媞掀開蓋頭,悄悄推開窗簾,看着已經走到馬車前面的喬爾,金色的雙瞳滿是驚喜與愛戀。
喬爾站在馬車前,他看着希媞的眼睛,深情地歌詠着,“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是燕在樑間呢喃——”
“你是愛,是暖,是希望……”
“你是人間的——四月天!”
喬爾的聲音並不大,但聲音卻有力地穿透整個廣場,這麼重要的裝逼時刻,他自然要一逼裝到底。
希媞握着自己的小嘴,眼中閃動着淚光,然後默默地放下了窗簾。
喬爾轉過身來,眼角還殘留着淚水,雖然詩是抄的,但是剛纔他對吟唱的心確實真的,這也是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這首詩歌的魅力所在。
即使它並不是情詩,而是林徽因寫給兒子的。
“怎麼樣?”
羅賓張着嘴巴,驚訝地看着喬爾,“你……”
她本以爲喬爾會做一首“流芳千古”的糊爛詩,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會流芳千古了。
“你過了。”羅賓笑了笑,她自嘆不如,最後問道:“你能給我寫一首麼?”
喬爾:“……”
我就知道,這條裝逼道路一但走上去,就下不來了。
“等到合適的時候,我爲你寫一首。”喬爾說道。
“嗯。”羅賓點點頭,回到伴娘團中。
最後一關,維兮兒。
喬爾看着這個會讓他心痛的少女,本來這場婚禮另一個目的就是爲了告訴她不要再等自己了,他以爲維兮兒今天會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沒想到她居然主動要求來做伴娘……
“我……”喬爾話到嘴邊,忽然心亂了,他根本不敢直視維兮兒清靈的雙瞳。那如黑夜長空一般的雙眸,純淨的讓他不敢有半點傷害的想法。
但是他得不得這樣做……
“喬爾……”維兮兒走到喬爾面前,百合的香味瀰漫着喬爾的鼻腔,“還記得你一次來左塞,我們在聖希拉城寫的那兩首曲子麼?”
“記得。”喬爾說道。
“我想聽……”維兮兒一臉祈求希冀地看着喬爾,“可以麼?”
“可以……”喬爾看向彌爾塞,很快鋼琴便擡了過來。
喬爾雙手放在黑白琴鍵上,第一首《夜的鋼琴曲五》,指尖輕舞,一個個美妙的音符從鋼琴中流淌而出,美妙優雅旋律在廣場的上空迴盪着。
維兮兒站在喬爾身邊,雙眸滿是淚花。
最後一枚音符落下,她笑道:“第二首,《秋的思念》。”
看着維兮兒眼角的淚水,喬爾的心臟變得無比疼痛,指尖顫抖地開始彈奏第二首曲子。
純淨,悲傷,鋪滿法國梧桐葉的午後大道浮現他們眼前,天空一片片旋轉而下的落葉填滿了整個秋天的思念。
“夠了!”曲目過半,維兮兒便按住了喬爾的手臂,“真的夠了,你過了,去找希媞姐姐吧。”
喬爾看着撐在鋼琴上獨自垂淚的維兮兒,握緊雙手,“對不起。”
說完,拿起捧花,轉身走向希媞的金馬車。
維兮兒的情緒直接崩潰,羅賓心疼地將這個女孩抱進懷中。
車門打開,希媞一身鳳裳在喬爾的攙扶下走出馬車,喬爾輕輕摘下她的蓋頭,金色華美的霞冠。
“喬爾……”希媞臉上紅紅的,眼圈也有些翻紅。
“我們走吧。”喬爾將捧花遞給她。
“嗯。”
喬爾牽起希媞的玉手,並肩走在紅色的地毯上,穿過廣場來到臨時搭建的高臺之前,上面坐着澤法、戰國以及卡普三人。
而伊諾切斯只能躲在人羣中黯然地目睹着這一切。
司儀祗園一臉笑意地看着這一對新人,“一拜天地……”
喬爾攜着希媞對着巍峨雄山以及湛藍的天空拜下。
“二拜師長……”祗園繼續說道,同時目光還看了一眼無線嚮往這座高臺的伊諾切斯。
兩人對着澤法、戰國以及卡普拜下。
卡普臉上的笑意根本無法抑制,他沒想到第一個向他磕頭的居然是他的徒弟——喬爾。不行,艾斯那邊要在摧一下!
馬爾科身後的艾斯忽然打了一個寒顫,奇怪,我怎麼會怕冷?
“夫妻對拜!”
喬爾和希媞轉過身來,四目相對,金色的瞳孔中充滿了愛戀與喜悅,相對無言,彎腰拜下。
“禮成,送入洞房!”
天空,潔白的羽毛混着紅色的玫瑰花瓣緩緩飄下,一場浪漫的愛雨。
“希媞,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