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民朝聖(上)

炎鷹從屋內退出,默默地走到院子裡。

炎飛即刻跑了過來,叫道:“父親,爲什麼不讓我攻擊萬鳳樓,我可以肯定那裡的服務員都是隱劍族逃匿的族人。”

炎動也跟上道:“是啊鷹叔,怎麼不抓起來呢,他們和我爺爺根本不相熟的。”

炎鷹心情本就不好,也就懶的和他們解釋,冷冷道:“你們懂個屁,他若是那麼簡單就能去抓,我早去了,還輪的到你們倆。”

炎飛不服氣地道:“抓他有什麼難的,不就是有個妖奇麼,在炎城就算他會飛,也跑不掉。”

炎鷹無奈地瞥了炎飛一眼,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沒心情說教,他道:“總之他的事以後你別管了,好好把部隊打理好,大戰將即,我們炎族的立場怎樣,還得看你爺爺的意思。我先回府辦事,你等會陪爺爺一塊回來。不要再說那些事惹他生氣,你弟弟炎語在這方面可比你強的多。”說罷,炎鷹轉身離去,留下喃喃自語的炎飛。向炎府這種大家族,爲了促進子女的上進心,往往都在暗暗鼓勵竟爭。

炎動沒理睬炎飛眼中的妒嫉,他正在暗自傷神。聽炎鷹的口氣,那個孫冥還真是不能多惹的角色,剛纔他已收到密報,自己暗暗自豪的那批高手,已經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而也是因爲孫冥,炎壽的病奇蹟般的好了起來,這使他原本慎密的計劃破了個非常巨大的窟窿。他當時不是沒想過一舉把炎壽幹掉,可條件不允許他那樣做。如果炎壽突然死去,就算族內查不出任何死因,他要繼承長老大位也得是七七四十九天壽孝過後,根本趕不及一月後的族長大選。

他想要的不是一個陡有虛名的長老,而是炎族的最高撐權者——族長。

天意弄人,在這個時候怎麼就突然冒出個孫冥來呢!炎動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無力感,在這個世界上,自己的力量還是太小了。

這時,一聲唱喏遠遠傳來:“萬鳳樓孫老闆求見……”

炎動看了正滿臉氣憤的炎飛一眼,心中的慾望重新燃起:敵人太強,那就拉攏敵人的敵人一起對抗。

想到這,他堆起無賴的笑容,訕訕道:“飛哥,我看鷹叔有點小題大作了,那姓孫的哪有什麼本事,憑您還不是隨手掐死。如今他隻身前來慶炎府,不如我們……”附耳低語一翻。

炎飛哈哈大笑道:“好,就這麼辦!”

孫冥坐在內堂的小廳內喝着茶,哪知道慶炎府裡自上到下都在談論他。自從幫炎壽解決多日病痛後,他在慶炎府便達到了這等待遇,求見不用等候,直接引進內堂小廳。

關於炎壽的病,小北曾隱諱地說了一些,那不是人體自然患上的,是人爲。孫冥對此沒有細想,也懶的細想,這一切與他何關?

孫冥來這,只是請炎壽去萬鳳樓坐坐,爲小店的人氣起個推波助瀾的作用,而就算是這事他也是意性懶懶,若非是不忍心看到侍劍的族人和凡妮莎難過,他真想把萬鳳樓關了,直接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含飴弄孫多麼愜意。

有時候孫冥覺的,自己上輩子應該是個得道高僧。唔,有點好色的高僧。

孫冥挪了挪屁股,自己拜訪也有一些時間了,炎壽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久還不露面。

四周忽然響起許多雜亂的腳步聲,放眼望去,幾十個衣着各異的男女匆匆走進,進來後看也未看翹腿而坐的孫冥,手腳飛快地收拾起小廳內的傢俱。

這一古怪行爲,直把孫冥看的兩眼發楞,搬家嗎?

從清墨山水畫的屏風,到硬桃木做的臺案,再到廳前做爲擺設的兩棵大青葉盆景,全都搬了出去。很快,小廳內便只剩下孫冥正坐的檀木椅和茶几。孫冥忽然笑了起來,雙手抱胸,靜靜地望着那羣人。他到要看看,慶炎府的下人是否這麼不懂禮貌,當着客人的面搬東西。

笑容很快便變的僵硬起來,他發現,這些人不但來搬,甚至連說都沒說一聲。怔怔地看着茶几被人端去,沒喝幾口的茶水還在冒着絲絲蒸氣,孫冥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隨即又恢復過來,經過諸多磨難,他的神經早已被訓練的非常堅韌,應付這小小異外措措有餘。

“請問你們這是在幹嘛?”孫冥隨口問道,屁股卻牢牢坐在椅子上。

沒有人回話,那些人把能搬的東西全都搬出去後,皆站在原地,兩眼緊緊盯向孫冥所坐的靠椅,快似放出光來。

孫冥坐的更緊了,他意識到一定是有事發生,暗自催起光流以備意外。

“動作快點,沒吃飯麼,拖拖拉拉的像什麼話。”一聲拔扈的呼喝從院外傳進,炎飛和炎動談笑走進。孫冥看到,炎飛看到自己沒有意外,而是冷眼斜了斜,便當他不存在般,對着下人喝道:“那張椅子不要了,結束後放火燒掉,這四周的牆壁全都刮下,地板全部敲碎,被髒東西呆了這麼久,肯定沾滿了黴氣。”

他沒有特指髒東西是什麼,但孫冥怎會不知炎飛指的就是自己。孫冥沒有生氣,他有種可笑的感覺,炎飛難道把他當成了小孩嗎?想以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污辱自己。

知道炎飛意圖後,孫冥聳聳肩,索性從椅子上站起,對着那羣不知所措的下人,笑道:“拿去吧,你們都站着,就我有坐,讓我好像憑白長你們一輩似的。”

炎動靜站在旁沒有出聲,孫冥的反應他很滿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孫冥越不在乎,炎飛便越生氣,如此一來,炎飛對孫冥的怨恨便從一開始捉拿通輯犯的公事,逐漸轉換成無名的私憤。

這樣一來,炎動便能慫恿炎飛花更多的精力和力量投入到對付孫冥的事上去。

孫冥從椅中站起後,便走向院外,他雖不在意炎飛的弱智舉動,可他不會只爲了找炎壽去萬鳳樓搞人氣,便一直傻站在這。

炎飛見他要走,得意大笑道:“你們記住了,某人走過的路,手上摸過的東西,全都換掉。”一副爆發富神態。

下人們一聽,這還得了,萬一孫冥繞府內走一圈,什麼東西都摸上一下,那就要全部換掉?錢還是小事,大搬家還不得把他們累死。所有下人的眼光都朝炎動看去,希望他給他們解圍。畢竟這是慶炎府,炎飛再尊貴權重也有個限度。

哪知炎動卻一直朝炎飛諛笑,完全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明顯的小弟模樣,炎飛大爲受用,更加得意起來,喝道:“聽到了沒有。”

“是。”衆下人頷首應道。

這時候,孫冥已經冷笑着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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