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神奇藥漿

哈利環顧四周,有一點是肯定的,在今年哈利參觀過的所有老師的家中,丹伯多的家是最有趣的。要不是因爲怕被開除出校,他一定很樂意到處瞧一瞧的。

這是一個又大又漂亮的方形屋子,裡面不時發出一些很有趣的小聲音。一些奇形怪狀的銀器具放在有仿錘形腳的桌子上,旋轉着散發出絲絲縷縷的輕煙。牆上貼的全是以前的校長肖像,有男的、有女的,每個人都神情高雅。在一隻巨大的,有爪形桌腳的桌子後面有一個擱架,上面放着一頂破破舊舊的分類帽。

哈利猶豫地看了看牆上的肖像,如果他把分類帽拿下來再放回去的話,應該沒什麼不妥吧?看看就好……只是要確定它把他分進了正確的學院。

他悄悄地繞過桌子,從擱架上拎起分類帽,慢慢地放到自己頭上。它太大了,滑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就像上次一樣。哈利盯着分類帽黑乎乎的裡面看,等着,接着一個輕輕的聲音在他身邊說:“帽子裡的蜜蜂(咒語),哈利。波特嗎?”

“呃,是的,”哈利低聲說,“呃,對不起,打擾你了——我想問一下——”“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把你分到正確的學院去了,”分類帽聰明地說,“是的……你太難分了。但我堅持我以前說過的——“哈利的心跳了一下。”你如果在史林德林的話會做得很出色的。“哈利的心沉了下去。他一把抓起分類帽把它從頭上拿了下來。

它在他手裡被弄得軟軟的,笨拙的又皺巴巴的。哈利把它放回擱架上,心裡很悲傷。

“你錯了。”他大聲地對動也不動靜悄悄的分類帽說。它還是一動不動,哈利回過身看着它,突然一個奇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他轉過身。

他畢竟不是孤獨的。門後的鳥架上站着一隻看起來很老的鳥,就像一隻只剩下一半毛的火雞,哈利看着它,它也憂鬱地看着他,一邊又發出那種怪聲,哈利想它看起來真夠糟糕的,接着又有幾條羽毛從從它的尾巴上掉下來。

哈利正在想着,如果要他單獨和它在辦公室裡的話,他寧願它死掉,這時那鳥忽然被火焰包圍了。

哈利駭得大叫起來,退回桌旁,他急切地尋找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杯水,但根本沒有。這時,鳥已變成了一個火球,它發出一聲尖叫。

不一會就只剩地上的~堆灰熾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丹伯多走了進來,看起來很陰鬱。

“教授,”哈利喘着氣,“我什麼也沒有做——你的鳥忽然就着火了——”讓哈利驚訝的是,丹伯多微笑了。

“只是時間問題,”他說,“它已經很糟糕了,好幾天了。我告訴過它可以走了。”

他對着哈利臉上那發愣的表情發出了幾聲輕笑。

“達摩克是一隻鳳凰。當鳳凰殘廢的時間到來時,它就在火焰中燃燒,然後從餘熾中重生www.Freexs.Cc。你看它……”哈利馬上向下一看,看到一隻皮膚皺巴巴的雛鳥正從灰熾裡探出頭來。它就跟那老的一樣難看。

“讓你看到它這樣真是不好意思。”丹伯多說,坐回他的桌子。

“它很多時候都是一隻很好看的漂亮的有着金紅羽毛的鳳凰,是一隻很吸引人的動物。它們能揹負很重的東西。它們的眼淚能治病,而且它們是很忠誠的寵物。”

在看到達摩克着火的震驚中,哈利已忘了到這兒來的目的。但當丹伯多坐在桌後的高背椅,用他那尖銳的眼睛看着他時,哈利想起來了。

在丹伯多沒來得及講話時,門忽然“砰”地一聲被撞開了。哈格力眼神狂亂地衝了進來。他的圍巾圍到他那黑乎乎,頭髮蓬鬆的頭頂,手裡還拎着那隻雞。

“不是哈利,丹伯多教授!”哈格力着急地說,“在那孩子被發現的幾秒前我正在和他講話,他沒時間,先生……”丹伯多試着要說些什麼,但哈格力繼續叫嚷着,提着雞焦慮地揮舞着,雞毛灑落了一地。

“不能冤枉他,我可以在上帝面前發誓,要是我……”“哈格力,我——”“你們找錯人了,先生。我知道哈利從來——”“哈格力!”丹伯多提高了嗓門說,“我並不認爲哈利襲擊了任何人。”

“哦,”哈格力鬆了口氣,雞又軟綿綿地落回去。“好,那我在外面等,校長。”

他尷尬地跺着腳出去了。

“你不認爲是我嗎,教授?”哈利滿懷期待地重複,而丹伯多正把腳上的雞毛彈去。

“不,哈利,我不認爲是你。”丹伯多說,雖然他的臉又沉了下去,“但我仍想和你談談。”

哈利緊張地等着,當丹伯多著有所思地看着他和他的鼻尖時。

“我必須問問你,哈利,你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他溫和地說,“什麼都行。”

哈利不知道怎麼說,他想起馬爾夫的叫聲,“你將是下一個流着馬尼血液的!”

還有神奇藥漿在麥托勒的洗澡間裡煮着,接着他想起那個只聞其聲,他聽過兩次的聲音和羅恩說的話:“聽到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就算是在巫術界”。

他也想到了每個人對他的評議,和他越來越擔心自己真的和撒拉沙。史林德林有什麼關係……“”不,沒事了,教授。“哈利說。

賈斯丁和尼克遇襲的事讓猜想緊張地變成了真實的痛苦。顯然的,尼克的命運似乎更引起人們的擔憂。人們互相詢問:怎麼可能這樣對待一隻鬼?什麼可怕的力量能傷害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人們蜂涌到霍格瓦徹的車站訂車票以便可以回家過聖誕節。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是唯一留下的,”羅恩告訴哈利和荷米恩,“我們,馬爾夫,克來伯和高爾,這將是個多麼愉快的假期。”

克來伯和高爾、馬爾夫的跟班,也簽了名留在學校,但令哈利高興的是大部分人都要走了,他已厭倦了人們在走道上躲避着他,彷彿他長了尖牙或是要向他們吐毒液似的,他厭倦了人們從身邊走過時對他的指指點點。

弗來德和喬治卻覺得這很好玩。他們故意在走道上和哈利相遇,一邊大叫,“讓路給史林德林的後代,極端邪惡的……”伯希非常反對這樣做。

“這可不是什麼好笑的事。”他冷靜地說。

“噢,讓開,伯希,”弗來德說,“哈利趕時間。”

“啊,他正忙着去神秘秘室和他長着尖牙的僕人喝午茶呢。”喬治咯咯大笑。

金妮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噢,別,”每次當弗來德問哈利是否正在準備進行下一次襲擊,金妮總是激烈地抗議。

哈利一點也不介意。至少他感覺比弗來德和喬治好。一想到他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後代他就覺得可笑,但他們的鬧劇似乎激怒了馬爾夫,每次看到他們時他的脾氣就越來越壞。

“那是因爲他快要忍不住說實際上他纔是。”羅恩知道怎麼回事。

“你知道他最恨人家打擊他了。而你卻在爲他的行爲負責。”

“不會很久的,”荷米恩諷刺地說,“神奇藥漿就要完成了,我們隨時可以讓他說出真相。”

學期終於結束了,安靜得連雪花從城堡上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哈利覺得很平和,毫不沮喪。他很樂於作一件事,就是他可以和荷米恩、威斯里繞着格林芬頓塔跑。這意味着他們可以盡倩嬉戲而不怕吵到別人,而且還能私下練習格鬥。弗來德、喬治和金妮寧願不和威斯里夫婦去參觀埃及,而選擇留在學校。伯希不滿他們的態度,因爲他們並沒有花很長時間呆在格林芬頓的宿舍裡。

聖誕那天早上很冷,到處是白茫茫一片。哈利和羅恩早早就被荷米恩叫醒了,他們是唯一留在宿舍的,她一身盛裝衝了進去,送了禮物給他們倆。

“起牀了。”她大聲地說,拉開了窗簾。

“荷米恩——你怎會在這裡?”羅恩用手擋住光線。

“聖誕快樂。”荷米恩把禮物扔給他,“我已起牀有一個小時了,還添了一些透明翅在藥湯裡呢。藥已經好了。”

哈利一下子清醒過來,坐了起來。

“你確定?”

“絕對,”荷米恩移開小老鼠斯卡伯斯坐了下來,“如果我們要動手,我想今晚就可以。”

這時,海維忽然飛了進來,嘴上叼着一個包裹。

“嗨,”哈利開心地說,當它停在他牀上時,“你又在對我說話嗎?”

它寵愛地輕咬他的耳朵,這比它帶來的禮物更受歡迎。那是來自杜斯利的禮物,他們送給他一副牙籤,並附了字條問他暑假能不能在霍格瓦徹渡過。

哈利的其他聖誕禮物更讓人滿意。哈格力送了他一大聽糖漿。

哈利決定在食用前先拿到火上烤一烤把它弄軟。羅恩送他一本叫《快迪斯集錦》的書,是一本記錄他最喜歡的快迪斯的秩聞趣事的事。

荷米恩則送了他一支貴重的鷹毛羽毛筆。哈利打開最後一份禮物,那是威斯里夫人送的手織長背心,還有一個大蛋糕。他拿起她的卡,心底涌上一股不常有的內疚。他想起威斯里的車,自從上次和胡賓柳樹相撞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立了,他還想起了羅思接着一起計劃要做的違規的事。

沒有人能不參加在霍格瓦徹的聖誕晚餐,就連因爲稍後要取神奇藥漿而忐忑不安的人也是。

大禮堂看起來漂亮極了,不僅有兩棵掛着霜冰的聖誕樹,有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沉甸甸的飾帶,有呈十字交叉裝飾在天花板上的常青椒寄生樹,而且還有從屋頂飄落的雪花,更增添了節日氣氛,丹伯多領唱了幾首他最喜歡的歡樂頌歌。隨着幾杯蛋酒下喉,哈格力越來越興高采烈。伯希沒有注意到弗來德對他最喜歡的三好徽章施了咒語,把它變成大頭針,還在不斷地問他們在笑什麼,哈利甚至毫不理會正在那邊大肆吹噓他那新背心的馬爾夫,幸運的話,幾個小時內他就會迎來他的終結日了。

哈利和羅恩幾乎沒吃完第三道聖誕布了就被荷米恩叫出大禮堂吉。最後佈署他們今晚的計劃。

“我們仍需要你們要變成的人身上的一些東西。”她實事求是地說,就好像她只不過是要他們到超級市場裡買洗衣粉一樣。“顯然,如果能拿到克來伯和高爾的東西就最好不過了,因爲他們是馬爾夫的死黨,他會向他們說出一切,而且我們必須保證真的克來伯和高爾在我們訊問他時不會出現。”“我已經把它全取出來了。”

她平靜地說,毫不理會哈利和羅恩那呆愣的表情。她取出兩塊巧克力蛋糕。

“我將在這裡面加入安眠藥。你們要做的就是確保讓克來伯和高爾發現它們。你知道他們有多貪心,他們會一口把蛋糕吞下去的,一旦他們睡着了,馬上扯下他們幾根頭髮,放進掃帚櫃櫥裡。”

哈利和羅恩不敢置信地看着對方。

“荷米恩,我不認爲——”

“那會惹來大麻煩——”

但荷米恩眼裡有一種堅定的光芒,一種在麥康娜教授眼裡也出現過的光芒。

“如果沒有克來伯和高爾的頭髮,藥就毫無用處。”她嚴肅地說,“你想調查馬爾夫,不是嗎?”

“噢,好吧,好吧,”哈利說,“那你呢?誰的頭髮給你用?”

“我已經拿到了!”荷米恩快活地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整齊的小瓶子,裡面裝了一根頭髮。“還記得米麗森在格鬥俱樂部緊緊抓住我的頭髮嗎?當她要掐我的時候把這個留在了我衣服上。她已經回家過聖誕了——所以我只需告訴史林德林我決定回來了。”

、當荷米恩忙於再次檢查藥時羅恩一臉聽天由命的表情轉向哈利。

讓哈利和羅恩感到驚愕的是,一切都被荷米恩料中了。他們喝過聖誕茶後就藏匿在靜僻的進口處等克來伯和高爾。他們還留在史林德林桌上吞食剩下的四道菜。

哈利已經把巧克力蛋糕放在欄杆的末端上了。當他們看到克來伯和高爾走出大禮堂時,他們趕快藏到前門旁邊的門拱後。

“看你能吃得了多少?”當克來伯歡天喜地的指着蛋糕告訴高爾,並一把抓起它們整個塞進大嘴裡,兩個人貪婪地咀嚼了一會,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接着,他們就表情不變,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最難辦的就是要把他們藏在櫃櫥裡,而這必須穿過大廳。當把他們安全地藏在水桶和拖把裡運送過去後,哈利猛地撥了一根高爾前額的頭髮,羅恩也拔了幾根克來伯的頭髮,他們偷了他們的鞋子,因爲他們自己的鞋子子對克來伯和高爾的大腳板來說太小了。對他們自己所做的一切仍感到呆愕不已時,他們跑進了呻吟的麥托勒的廁所小間。

他們幾乎什麼也看不到,因爲小室裡面荷米思正在攪動藥鍋,到處都是又濃又黑的煙。把衣服拉到臉上,哈利和羅恩輕輕地敲了敲門。

“荷米恩?”

他們聽到開鎖的聲音,接着荷米恩露出頭來,臉上發着光,而且看起來有些焦急。在她後面傳來汽泡咕咕的聲音,是糖漿一般濃的藥。三個大玻璃瓶放在抽水木桶的坐位上。

“拿到了嗎?”荷米恩緊張地問。

哈利拿出克來伯的頭髮給她看。

“棒極了,我悄悄把這些備用長袍偷出洗衣店,”荷米恩拿着一個小袋子說,“當你們變身爲克來伯和高爾時,你們需要大碼的衣服。”

他們三個盯着藥鍋裡頭。近看,藥漿就像又黑又厚的,慢慢冒着泡的泥漿。

“確信我們都準備好了?”荷米恩緊張地說,又讀了一遍《神奇藥典》上污跡斑斑的書頁,“書上好像說應該……在我們變回自己前我們有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

“現在做什麼?”羅恩悄悄地問。

“我們把這分成三杯,再加頭髮進去。”

荷米恩分別舀了一大勺到三個玻璃杯裡,接着,她顫抖着手把米麗森的頭髮從瓶裡搖進第一個杯裡。

藥漿像個燒滿開水的水壺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音,不斷地冒泡。

不一會,變成了一種噁心的黃色。

“藹—米麗森的精髓,”羅恩厭惡地看着它,“喝起來肯定與衆不同。”

“到你們了。”荷米恩說。

哈利把高爾的頭髮扔進中間的杯子,羅恩把克來伯的扔進最後一個,兩個杯子同時發出嘶嘶聲,起了泡沫,高爾的變成一種黃褐色,克來伯則變成暗黑的褐色。

“拿好了,”哈利說,當羅恩和荷米恩伸手去拿杯子時,“我們最好別在這喝,這裡太窄了。而且米麗森也不是什麼小精靈。”

“對極了,”羅恩打開,“我們到分開的小房間裡去喝。”

小心翼翼地不讓藥漿濺出來,哈利溜進中間的房間。

“準備好沒有?”他高聲問。

“好了,”羅恩和荷米恩回答。

哈利捏着鼻子,兩大口就把藥灌了下去。它喝起來就像煮過火的捲心菜。

很快地,他的五臟六腑開始扭曲翻騰,好像他剛剛吞了一條活生生的蛇一樣——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想知道是不是要生病了——接着一勝火燒的感覺迅速從肚子傳遍他全身的指尖緊接着,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一種可怕的熔化了的感覺遍佈四肢,彷彿全身的皮膚都像熔蠟一樣冒泡了。在他的眼睛和手開始變長前,他的手變粗,指甲變寬了,連關節也像突然冒出來的一般,鼓了起來,他的肩膀變寬了,前額上被戳的感覺告訴他,他的頭髮正朝着眉毛的方向長出來;當他的胸肌變厚時衣服被撐裂了,就好像木桶掙破箍桶鐵一樣,他的腳在小了四碼的鞋子裡痛苦地掙着……就像開始時那麼突然,一切又停了下來。哈利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聽到馬爾夫在廁所的一頭罵罵咧咧。他花了很大勁才踢掉鞋子站了起來。就像現在感覺到的,他變成了高爾,他用大手顫抖着脫下那吊在離他腳踝一英尺上的舊施子,換上備用的袍子,套上高爾那像小船一樣的靴子。他伸手理了埋頭髮,但只摸到了前額下那長得很短的幾簇硬發。這時他意識到眼鏡反而讓眼睛看得不清楚,因爲高爾顯然不需要它。他摘下眼鏡叫道:“你們兩個還好吧?”從他嘴裡得出的是高爾那個刺耳的嗓音。

“還行。”克來伯低沉的咕咕嚕嚕的聲音從他右邊傳來。

哈利打開門,走到裂了縫的鏡子前面,鏡子裡,高爾用他呆滯而深陷的眼睛盯着他。哈利抓住他的耳朵,高爾也跟着做了。

羅恩的門打開了。他們盯着對方。除了看起來有些蒼白和震驚外,羅恩現在和克來伯根本沒有區別。

“這真是難以置信,”羅恩說。他一邊走近鏡子一邊用手戳着克來伯扁平的鼻子,“難以置信。”他說。

“我們最好繼續,”哈利說,一邊鬆開嵌入高爾胖乎乎的手腕上的手錶,“我們還要繼續看看史林德林的宿舍在哪裡。我只希望我們能找一些人來幫忙……”羅恩盯着哈利說:“你不知道高爾的想法有多奇怪。”他敲響荷米恩的門,說:“快點,我們要走了。”

一陣尖叫從房中傳出:“我一點也不想去,你們自己去吧。”荷米恩說。

羅恩說:“荷米恩,我們知道米麗森很醜陋,但誰也不會知道那其實是你的。”

“不,真的,我不會去的。你們兩個快點吧,不要浪費時間了。”荷米恩說。

哈利迷惑地看着羅思。

“就像高爾一樣,”羅恩說,“每當老師問他問題時,他就是這副模樣。”

“荷米恩,你還好嗎?”哈利隔着門說。

“很好,我很好。你們快點走吧。”荷米恩說。

哈利看着他的表,寶貴的六十分鐘又過去了五分鐘。

“我們回頭再來看你,好嗎?”哈利說。

哈利和羅恩小心翼翼地打開洗手間的門,檢查了下大衣是否乾淨就出去了。

“不要這樣晃着你的手。”哈利小聲對羅恩說。

“嗯?”

“克來伯總是僵硬地放着他的手的。”哈利說。

“這樣如何?”

“嗯,好多了。”

他們走下樓梯。他們現在所需要的是一個史林德林,以便跟着他到史林德林的宿舍。但是周圍空無一人。

“有什麼主意?”哈利喃喃地說。

“這些史林德林總是從那邊到這裡來吃早餐,”羅恩說,向地牢的入口點了點頭。話剛完,那入口處出現了一個留着捲曲長髮的女孩。

“對不起,”羅恩趕忙走上前去說,“我們忘了怎麼回我們宿舍了。”

“你說什麼?”那女孩生硬地說,“我們宿舍?我是一個羅尼文克勞學院的。”

她走開了,懷疑地回頭望了望他們。

哈利和羅恩匆匆忙忙地從石階向黑暗深處走去。他們的腳步聲有規則地大聲迴響着,就像克來伯和高爾的大腳走在地板上一樣。

他們意識到事情並不像他們所想象的那般容易。

這些迷宮似的通道空無一人。他們往深處走去,時不時看看還有剩下多少時間。

一刻鐘後,就在他們漸漸感到絕望時,他們突然聽見前面有響聲。

“哈!”羅恩高興地說,“終於有人了。”

那人影從一個邊房露出來。當他們走近時,不禁心一沉。這不是史林德林,而是伯希。

“你在這裡幹什麼?”羅恩奇怪地問。

伯希看起來很難堪。

“這……”他僵硬地說,“這不關你的。這是克來怕嗎?”

“誰?噢,是的,我是。”羅恩說。

“回你們的住所去。”伯希嚴厲地說:“這些天在這黑暗的過道上游蕩不安全。”

“你不也在這‘遊蕩’嗎?”羅恩指出道。

“我……”,伯希挺了挺胸說,“我是一個‘三好’章獲得者。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我。”

這時,一陣響聲突然在哈利和羅恩身後迴響。傑高。馬爾夫緩步向他們走來。

在哈利的一生中,他第一次這麼高興見到傑高。馬爾夫。

“原來你們在這裡。”傑高。馬爾夫慢條斯理地說,“這時候,你們不是在宿舍嗎?我一直在找你們。我想給你們看一些有趣的東西。”

馬爾夫瞥了伯希一眼。

“你又在這裡幹什麼,威斯里?”他鄙視地說。

伯希看起來很粗暴。

“你最好尊重一下學校的三好章獲得者。”他說,“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態度。”

馬爾夫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就叫哈利和羅恩跟他走。哈利幾乎要對伯希說一些抱歉的話,但最終還是沒有。他和羅恩緊跟着馬爾夫,就在他們拐進第二個通道時,馬爾夫說,“那伯希。威斯里……”“是‘伯希’,”羅恩主動糾正他。

“不管叫什麼都好,”馬爾夫說,“我已經注意到他最近老在這地方打轉了。

我敢打賭我知道他在計劃什麼。他想單槍匹馬抓住史林德林的後代。“他發出短促的、嘲弄的笑聲。哈利和羅恩互相交換了個興奮的神情。

馬爾夫在一堵光禿禿的、潮溼的石牆邊停了下來。他對哈利說:“新暗語是什麼?”

“嗯——”哈利說。

“噢,對了,是‘純潔的血’。”馬爾夫說。接着,沒有聽見什麼,一個隱藏在牆裡的石門打開了,馬爾夫慢慢走進去。哈利和羅恩緊跟着他。

史林德林宿舍是很長,低矮的地下室。室裡有堅固的石牆和天花板,天花板上用邏條掛着圓形的,帶點綠色的燈。在他們面前是一個燃燒着火的半圓的壁爐。有幾個史林德林學生的身影映在壁爐周圍的彎曲的椅子裡。

“在這裡等着。”馬爾夫對哈利和羅思說,手指着火爐邊的兩張空椅子。“我去拿東西,神父剛把它送給我了。”馬爾夫說。

哈利和羅恩懷着驚奇的心請坐下了。他們不知馬爾夫會拿什麼東西給他們看。

他們儘量把這裡看成家裡。

一分鐘後,馬爾夫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張類似剪報的東西。他把它往羅恩鼻子下面送。

“你們保證會發笑的。”馬爾夫說。

哈利看見羅恩的眼睛由於驚恐而張得很大。羅恩快速地讀了遍剪報,發出一陣無可奈何的笑聲。接着,他把它遞給了哈利。

這是從《每日預報》中剪下的。內容是:關於魔法的調查。

亞瑟。威斯里,魔法部的管理人今天被罰款五十帆船幣,因爲他對一輛小車施了魔法。

露布斯。馬爾夫先生,一個官員,今天要求威斯里先生辭職。因爲在今年較早時,在霍格瓦徹學校,這輛被施了魔法的車墜毀了。

“威斯里使魔法部執法工作人員這個職務變得聲名狼藉,”馬爾夫先生告訴記者說,“很明顯,他完全不適合制定我們的法規。他那荒謬的《馬格人保護法》應該馬上廢除。

威斯里先生對此不給任何評論,雖然他的妻子告訴記者要麼撤除這些報道,要麼她將使這個家的鬼魂付在他們身上。

“怎麼樣?”當哈利把剪報還給馬爾夫時,馬爾夫說,“你不認爲這很有趣嗎?”

“哈,哈!”哈利淒涼地笑。

“亞瑟。威斯里非常喜歡馬格人,他應該把魔杖折斷去加入他們當中。”馬爾夫輕蔑地說,“你也許從不知道威斯里家族的人是純血統的,從他們的行爲中可以看出。”

羅恩的,不如說克來伯的臉充滿復仇的神情。

“你怎麼了,克來伯?”馬爾夫說。

“胃痛。”羅恩咕噥着。

“哦,到上面醫院去,並替我給所有那些馬尼血統的傢伙一腳。”

馬爾夫說,竊笑着,“你們瞧,我很奇怪,《每日預報》並沒有報道全部攻擊。”

他若有所思地說:“我猜丹伯多正試圖息事寧人。因爲如果這件事不立刻停止的話,他將會受到攻擊,老爸總說丹伯多是這個地方所發生過的事情中最糟糕的一個例子。

他愛馬格出身的人,一個正經的校長是不會讓像柯林那樣的無用鬼進來的。“馬爾夫開始用一個虛構的照像機拍照,並對柯林作了個悲慘而又精確的評論。

他說:“波特,我可以替你拍張照嗎?嗯?波特?你可以給我籤個名嗎?我可以舐舐你的鞋嗎?啊?波特?”

他放下他的手並看着哈利和羅恩。

“你們倆怎麼了?”他問。

哈利和羅恩強迫自己笑,雖然這笑來得晚了些,但馬爾夫似乎仍挺滿意。或許克來伯和高爾向來對事情反應得比較遲鈍。

“神聖的波特,和他馬尼血統的朋友。”馬爾夫慢慢地說,“他是一個沒有正確的巫師觀念的人,而大家卻以爲他是史林德林的後代。”

哈利和羅恩抑制着憤怒。他們肯定馬爾夫幾乎就要告訴他們真相了。誰知道馬爾夫卻傲慢地說,“我如果知道他的後代是誰就好了,那麼我就可以幫助他們。”

羅恩拉長下巴以便使克來伯的臉看起來比往常更愚蠢。幸運的是,馬爾夫並沒注意。哈利快速轉動腦筋,他說,“你一定猜到是誰吧?”

“你明知我並不知道,高爾,你要我告訴你多少次呢?”馬爾夫說,“再說,老爸不會告訴我任何關於那神秘秘室最後一次打開的事情。

當然,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雖然這事發生在他之前,但他了解一切關於這事的情況。他說這事保密。如果我知道太多,我會被懷疑的。

但我知道一點是:秘室之謎最後一次被打開時,死了一個馬尼血統的人,所以我敢打賭他們其中一個人的死是遲早的事情。我希望它是格蘭佐。“他高興地說。

羅恩握緊克來伯的巨大的拳頭,哈利感覺到如果羅恩打了馬爾夫,那麼秘密就會泄露,他趕緊用眼神警告羅恩,說:“你知道那個上一次打開秘室門的人是否被抓了?”

“哦,是的,不管是誰都會被驅逐。”馬爾夫說,“他們也許仍在阿茲克班。”

“阿茲克班?”哈利疑惑地問。

“阿茲克班——一個巫術的監獄,高爾,”馬爾夫有點懷疑地望着他,說,“老實說,你如果再這麼遲鈍,那麼你就沒救了。”

他從椅子上起來,說:“神父叫我,讓那史林德林的後代搗下去。

他說學校需要清除一些馬尼血統的污物。當然,此刻他自個兒的麻煩就很多。

你們知道上星期魔法部突襲檢查我們的莊園的事嗎?“哈利試圖使高爾毫無表情的臉顯出一點關心來。

“你看,”馬爾夫說,“幸運的是,他們並未發現太多。老爸得到了一些黑巫術的的非常珍貴的材料。更可幸的是,我們有了個自己的秘密的房間,在畫房下面。”

“哦。”羅恩說。

馬爾夫看了看他。哈利也看了看他。羅恩的臉一下子紅了,連他的頭髮都紅了。

他的鼻子慢慢拉長。羅恩向後轉身,神情是那樣恐怖。

他們起步就跑。

“我要拿胃藥。”羅恩咕噥着,他們用力推着石牆,撞着過道。他們希望馬爾夫沒有注意到什麼,哈利感覺到他的腳在高爾巨大的鞋子裡打滑,並且他不得不提起被弄皺的長袍。他們跑到那黑暗的入口大廳。從那裡傳來沉重的撞擊聲。他們就是把克來伯和高爾鎖在這櫥櫃裡的。他們把鞋子留在櫥櫃外面,朝着呻吟的麥托勒的廁所小間跑上大理石樓梯。

“嗯,並不完全是浪費時間,”羅恩喘着氣,在他們進去之後關上了洗澡間的門,說:“我知道我們還是沒有找出是誰進行襲擊,但明天我會寫信給爸爸讓他檢查一下馬爾夫的畫室下面。”

哈利在有裂縫的鏡子裡看着自己的臉。他已經恢復正常了。在羅恩敲打着洗澡間的門的時候,他戴上了眼鏡。

“荷米恩,出來,我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

“走開!”荷米恩尖叫。

哈利和羅恩互望了一眼。

“怎麼回事?”羅恩說,“你應該恢復正常了。我們是……”呻吟的麥托勒突然悄悄地走進這小屋。哈利從沒有看她這樣高興過。

“哦……哦,你等着看吧,”她說,“真是可怕!”

他們聽見門鎖打開的聲音。荷米恩哭着出現了。她用長袍蒙着她的頭。

“幹什麼?”羅恩不確定地說,“你還有米麗森的鼻子或什麼嗎?”

荷米恩拉掉長袍。羅恩心一沉。

她的臉長佈滿了黑色的毛。她的眼睛變成了黃色的,而她那長而尖的耳朵穿過頭髮。

“那是一根貓毛!”她嚎叫。“米一米麗森一定有一隻貓。那神藥一定不是用來和動物轉換的。”

“噢。”羅恩說。

“不用爲一些可怕的事煩惱。”哦,呻吟的麥托勒高興地說。

“沒事了,荷米恩,”哈利很快說,“我們會帶你到醫院去的。波姆弗雷夫人從不問太多問題的……”花了很長時間,荷米恩才被說服離開洗手間。呻吟的麥托勒快速地走着,發出尖銳的笑聲。

“等着讓大家瞧瞧你長出了個尾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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