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領聽完這話後臉上勃然變色,狠狠的瞪了秦朗幾眼後怒喝道:“我聽說中原人最重理法,怎麼你們的心地就這麼歹毒?難道就不怕頭上的長生天報應你們嗎?”
聽罷這話我哈哈笑道:“報應?咱們不信你們的長生天,別說是你們這看不見摸不着的長生天,就是我們中原那遍體金光的佛爺又怎麼樣?還不是不能把我們怎麼樣,你看看我這,就額頭上這道印,這叫配軍印,老子在中原幹得事比他剛纔說的還絕戶,不然怎會被烙上這道牲口印子呢?其實我早就知道,這缺德事幹多了註定不得好死,反正死了也是下油鍋,不如趁着還有口氣去多禍害幾個,這個理兒對吧。
那首領臉色煞白,嘴角也不由得有些哆嗦,一直沒說過話的單良冷哼道:“我們做孽長生天管,你抓小孩子長生天就看不見?挨着個的把你們都弄死,也許長生天還能替我們減減罪呢。”
身旁的輕輕此時嘆了口氣道:“我們兩族交好已有一百多年,你們鐵勒的仇人是突厥人,我們月氏的仇人也是突厥人,這幾個中原的朋友,就是我請來幫我們對付突厥人的,既然咱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又何必自相殘殺呢。”
那首領低頭不語,我見是話縫忙又道:“怎麼?原來你們兩部還有這麼深的淵源啊?你幹嘛不早說?我剛纔的手太重了,完了,這要讓突厥人知道還不讓他們笑話死?”
明顯的打一巴掌給倆棗,這話一出口單良和秦朗就都瞄了我一眼,輕輕接口道:“這個是怪我,孩子一被劫我就亂了方寸了,到底是個女流,心一亂就撐不住事,好在到底沒傷了大汗的性命。大汗,若你覺得我說的在理,那咱們就各自罷兵吧,我們月氏雖然部小人少,但卻熟知西域的所有沙漠,今後你部若再和突厥交戰只把他們引進來沙漠就成,到時這無邊的大漠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輕輕說完後隔了一會,只聽那首領嘆了一聲道:“不如此還能怎麼辦?那幾個孩子已被我派人先送回部落中去了。你叫幾個我的人過來,我這就讓他們去追。”
剛纔還劍拔弩張地兩方轉眼間就熄了戰火,雖然還在各自提防,但卻也不在持刀相對了,那首領被輕輕請進一個新搭的帳中去治傷,我們三個也抱着刀隨着輕輕部落中人坐在一起。單良偷瞄了我一眼後賊笑道:“你們倆不愧有過一段,一對這個。”說完小指衝下就比劃了一下。
我一笑道:“該打時打,該和稀泥抹眼時就得和稀泥,說實在的,這方面我不如她。”
秦朗此時道:“我剛見你和大姐時就覺得你倆不對勁。難道你和她從前是那個關係?可她是個月氏人啊,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單良笑道:“你這新來的不知道,想當年你這位大姐可是我們玄甲營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咱們這位老大被她那一腦袋白毛迷的連姓啥都忘了,你大姐當年人送綽號白髮女無常,咱們老大當年叫瘋狗,出了名的一對地心毒手狠……”
不等單良說完我就當胸給了他一拳,口中也罵道:“閉上你的狗嘴。誰管她叫過白髮無常你敢說嘛?別沒事滿嘴噴糞。”
單良笑道:“當着你面誰敢叫?我說瘋狗兄啊,想好和她今後怎麼辦沒有?”
他這句話讓我剛纔稍有的那點喜樂瞬間無影無蹤,我苦笑了下後對秦朗道:“看來你對西域各族懂的還不少嘛,那你知道這些月氏人是個什麼來歷嗎?”
秦朗點了點頭道:“月氏部落就是當年漢代時有名的大月氏,從前生活在阿姆河和藥殺水中間的那塊土地上,曾經極爲強大,但後來因外力和內部族長地愚昧統治,衰落了,因爲他們在強盛時樹敵極多。
所以幾百年間他們東躲西藏,只生活在沙漠的深處不敢出來,書上的記載只有這些。詳細些的,你還是去問大姐吧。“
我嘆了口氣道:“不用問別人。有你說的這些就夠了。”
秦朗清了清嗓子,然後才試探着問道:“如果大姐讓你留在這裡陪她,你會答應嗎?”
我被他問地一愣,隨後搖頭苦笑道:“她不會留我的,我也不會留在這裡不走,咱們是兵,當兵的能留在一個地方,那只有戰死或是不再有仗打了。”
單良在旁道:“你這個兵有什麼好當的?難道還想重新爬回你原來那個大將軍的位置去?別做夢了,我說不如你就留在這裡,我給你殺了那些礙事的,這裡天高皇帝遠,留在這裡又有誰能再找的到你?”
我搖頭不答,單良見我還是不同意怒道:“大頭兵你還當上癮了不成?那你和我說說,你當這個兵究竟是爲什麼?”
這話問的我不由得一愣,是呀,當這個兵究竟是爲什麼?升官發財?不是,不想和兄弟們分開?可是終有一天會分開的呀,此時一個輕輕部落的人遞過一大袋酒,我對着嘴狂灌了幾口後對單良道:“這個問題你容我想想再告訴你吧。”
單良拿過酒袋餓灌了一口後道:“想不明白?還是我告訴你吧,你他媽就是個傻蛋,天字第二號的傻蛋。”
我瞪眼問道:“天字第二號?拿第一號是誰?”
單良哼了一聲道:“是我,跟在天字第二號傻蛋屁股後面轉的不是天字第一號傻蛋是什麼?”
我聽完後大笑道:“有理,當爲這個好好喝他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