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言論桂陽如此,卻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其爲四郡之末讓與孫權也是無妨,可長沙卻是連同景象水路與江東的關鍵,若將長沙也想讓,那恐怕對我軍是極爲不利的吧……”
連消帶打,龐統先是贊同劉禪的話,緊接着又捎帶腳說了長沙的重要性,順便反駁一下諸葛亮,一舉兩得也就是這般。
只是諸葛亮這時卻不似放在那般堅定想法了,他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沒有搭理龐統,反倒是劉禪笑着接話道:“士元先生所言有理,可事無絕對亦有側重,長沙雖然連通水陸可對於父親,對於我軍而言真的就有那麼必要嗎?
相比長沙,武陵作爲蜀中與荊州的連線,這纔是尤爲關鍵的郡府,一長沙郡在禪看來並非必要不可!
然相對而言,長沙於孫權便如南郡於我軍一般,各自有各自的需要,可卻並不一定是必要……”
“哦?何來不必要一說?”
龐統好像是有些不解似的,又皺起眉問道,可他眼中那閃過的一道精光,卻好似證明他這一問遠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長沙雖爲昔日荊南四郡之首,但實則在劉琮向曹賊投降之後,便已經逐漸失去了所謂的地位,正因爲曹賊的發展重心都在中原一帶,荊南不過是剛剛接手之地,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調任太守而已,根本對長沙無半分發展的意思。
也正是從那時起,長沙陷入了緩慢的發展狀態,而從父親接手荊南四郡之後,因爲老師的隆中對緣故,因而一切都是爲了等待時機入蜀而做準備,自然而然的便將發展重心轉移到了與益州緊挨着的武陵郡了。
哪怕是當時南郡已被借來,可正因爲南郡處在兩軍交接的前線,北部諸縣早就空無一人,成爲了我軍與曹軍互相爭鬥廝殺的戰場。
拿自然無從談起發展南郡一說,所以在禪看來,父親眼下手中掌握的荊州五郡之地,或者說四郡半之地當中,最重要也最適合發展的正是武陵郡了!”
劉禪說的話衆人自然不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雖然是少主稚齡幼言,但只要說的沒有問題,那麼就值得大家深思。
更何況武陵郡之重要那也是顯而易見的,其餘三郡蠻夷作亂的問題,在武陵郡卻是一點都沒有,這自然有賴於五溪蠻部的投效,畢竟當今五溪蠻王之子沙摩柯可還在荊州爲將呢。
作爲四郡中佔地最大的一處,又是北接南郡西鄰益州,甚至南部要是翻過山去不艱險困難,抵達交州也不是什麼難事的武陵郡,其地理位置又是極其利於發展的。
不說先天的因素,就是後天的側重方向來講,哪怕當初劉景升治下的荊州,武陵郡也是荊南四郡次席,根本不是零陵和桂陽這兩個弟弟能夠相比的。
再加上劉備掌權荊州之後,有意無意的經營武陵郡,也使得其發展迅速比之從前更甚,稱爲現下荊南四郡之首也是不足爲過啊……
所以劉禪所言讓出長沙側重武陵不是沒有道理,甚至之前諸葛亮提出相讓長沙,其實也已經間接承認長沙眼下的地位跟龐統言及的桂陽沒差多少了。
可能唯一的區別,就是當初劉表當政時,經營長沙留下來的那些家底罷了,龐統反對諸葛亮的意見,怕也少不了這方面的原因……
言盡於此,該說的也都說完了,劉禪覺得自己再噴唾沫星子好像也貌似什麼必要,畢竟接下里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好了。
畢竟關於長沙桂陽的問題他已經說的很明白,孫權的貪心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彼之頑石吾之美玉的道理又不是不懂,所以接下來其實已經跟劉禪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說到底,他這也不過是一番建議,本質上來講跟諸葛亮和龐統所提及的建議是一樣的,只區別於三個當中只有一個會被劉備採納接受罷了。
當然了,已經出局的自然不在此列,張鬆和黃權兩位也就只能在旁邊看看戲湊個熱鬧了……
老老實實的行了一禮,劉禪規規矩矩的坐好。
突然之間,他感覺後腦微微一涼猛地一縮脖,卻是老爹劉備的大手撫在了他的頭上。
劉禪不用轉頭也知道此時老爹那張臉上恐怕笑得跟多牡丹花似的,畢竟他這一站起來侃侃而談說了半天,還貌似有理有據的跟兩大智囊爭辯了幾個回合,已經是極大的給他漲了面子,心裡頭哪會不高興啊。
可劉禪卻還記得,自己剛纔睡的正香時,在夢裡被人一悶棍給敲醒了。
期初劉禪還是一臉懵逼的樣子,但現在這麼一想,再加上頭頂來自老爹劉備大手的輕撫,劉禪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這個位置正在殿中正中首位一側,下首是龐統的座位,卻也離着劉禪有四五步之遠。
所以歸根結底把他弄醒的罪魁禍首,十有八九就是自己那無良的老爹了……
本來小覺睡的美滋滋,卻被人擾了清夢,還莫名其妙的站起來接受臥龍鳳雛的問詢,劉禪雖然表面上應答不錯,可心裡卻還是有小脾氣的。
起牀氣懂不,沒當中發火那也就是劉禪自己的自制力比較強,而現在既然已經沒他什麼事了,劉禪自然是琢磨着怎樣一報還一報嘍。
就算拍醒自己的是老爹劉備,可這事一碼歸一碼,明着劉禪也不敢做些什麼,可悄咪咪的搞些壞事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本來劉備還有些氣惱自己兒子當衆睡大覺,結果卻在他一巴掌之後表現的相當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