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晉江文學城
116、晉江文學城
沒看到的傢伙先看昨天的。
解釋一下,《發小的秘密》這一篇專門寫給鈞鈞的兩隻醬油龍套死黨,順便提攜一下快要被大家遺忘了的某隻,紅果果的,男豬腳氣場的傢伙快粗來喂!大家新一年看文愉快,羣摸摸哦~
感謝柚子、紅茶沫子、koutianyuyang、紫羅蘭の愛情、sceaduw的手榴彈,
感謝mazhuo0830(X2)、不離不棄、樂塵寰、芸兒、關外京痞、唯愛叮咚、逍遙神劍、apple、ruuuby(X2)、○丸○丸、xiner、keyworld、小宇、兔小笨、李多的口袋、大寶寶、===、涉鳥、374836、超人不會肥、竹子、無謂、公子鹹有點閒、daimei1130、annejdm、蘇合顏的地雷,
鈞鈞貓:“買萌神馬的,人家最擅長了呢!我一定比軍區大院隔壁的楚小二萌多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發小的秘密【一】:闇火
趕上個不錯的天氣,傍晚,天邊紅霞染血,邵鈞的兩個發小,鐵哥們兒,到他公司來看他。
邵鈞現在跟朱妍合夥一起開文化經紀公司,他乾姐帶他拜到幾位圈裡重量級人物,再加上邵鈞自家深厚的背景,搭上一些關係。他們這樣的公司其實就是作爲經紀人中間人,爲高層與商界文藝圈之間牽線搭橋,介紹生意,做項目創意,投資舉辦時尚文藝圈裡一些文化活動。
他們公司在長安街附近某高檔寫字樓內租了一層辦公室。這地方一般人租不起,從大玻璃窗能眺望到TIAN安門,長安街往復繁華的車流,東方廣場交錯迷人的光柱。
楚二少爺走了一圈,對邵鈞點點頭:“不錯,鈞兒。”
邵鈞雙手合十,舉過頭,對楚一揖,由衷說了一句:“謝了,這地方真地道。”
楚笑道:“學會客氣了?咱倆誰跟誰,需要啥你就說。”
邵鈞歪頭,習慣性的露出這人調皮略顯無賴的表情:“需要啥?哥兒們餓了。”
楚就愛看邵鈞這小樣,特真實,不來那假招的。
楚把人一摟,“餓了走咱吃飯去”,隨手一指沈博文,“聽見了沒,鈞兒餓了,你最大,今天你給我倆買單”。
三人下樓,才轉出大樓,不遠處高樓陰影下停着一輛越野車,駕駛位坐着個司機,像是等人。
楚眼尖,一眼認出那是邵鈞的車。
駕駛位車窗敞開着,雕塑般的側影靜靜地抽着煙,西裝袖子捲到手肘處,顯出幾分不羈,露出曬成紅銅色的結實的前臂。墨鏡下一雙眼往這邊看過來,盯着邵鈞一行人。
沈博文假裝發冷似的抖了抖肩膀:“可以啊,鈞兒,公司纔開張,這都有司機了?”
邵鈞舔舔嘴脣,沒說話。
沈大少想着晚上肯定不能少喝,自個兒不方便開車。於是哥兒幾個全部上了邵鈞的車,這不正好有個司機,負責接送麼。
邵鈞原本一馬當先試圖搶佔副駕位,羅強身邊的位子是他的,別人沒份兒。他不成想被楚摟着,擠着,硬塞進了後座。楚偏要跟他坐一起。
“鈞兒,你點,咱上哪兒野一宿?”
沈博文坐在副駕,一招手。
“……隨便你們。”
邵鈞小聲哼了一句。
邵鈞一進車廂,就覺着侷促,有點兒擠了,人忒多。尤其某些人和某些人,是從來沒見過面,沒往一處湊過的。他原本想要找個適當機會,酒後氣氛氤氳的時候,跟哥們兒坦白一些男人間的私事兒,可沒想着今天就招。有些事瞞得太久,裝得太像了,真到張口的時候,反而挺難開口……
沈老大做主了,用下巴示意司機:“就去三里屯,紅五星。”
邵鈞迅速看一眼羅強的後腦勺:“咱去那兒?”
沈博文:“就那!”
邵鈞捏自己的耳垂,好像哪裡不太對。
羅強一聲沒吭,當然不需要車上那仨人指路,自帶人腦GPS,沉默着一踩油門,走你。
傍晚城裡堵車,走得很慢。
沈博文從前座扭過來半個身子,大大咧咧得,跟後座的人聊得熱乎。
“鈞兒,你可算出獄了,這麼多年咋熬的你?”
“我們多盼着你脫離深牢大獄,迴歸人民羣衆的汪洋大海,重新過回一個正常單身爺們兒應該過的日子!”
邵鈞說:“咱不至於的。”
沈博文噴着:“怎麼不至於?監獄裡都是一幫殺人不眨眼的犯人,你沒讓人吃了嚼得連骨頭都不剩一條小命居然還在,你丫夠命大的。”
邵鈞瞅了駕駛位某人一眼,小命確實還在,骨頭已經讓某人嚼爛成渣子了。
楚慢悠悠地說:“上回炸監那事鬧多大,上面都過問了,你當我們不知道?”
邵鈞聳肩:“大文子,上回得謝謝你爸,**來得還算及時。”
沈博文特邪乎地說:“你爸爸深更半夜往我們家打電話,我聽着都嚇一跳,給我急得,我差點兒直接跑清河撈你去!”
“小鈞兒你說你要真出事兒,誰救你啊?……”
駕駛位上的人,側過臉,一言不發看了沈大少一眼,拿開煙,一條胳膊肘撐在窗棱上,手指輕彈,抖落菸灰。
楚一直從後面饒有興致地觀察羅強,視線精明優雅,眼珠在後視鏡裡反光,與羅強對個正着……
羅強抽完一顆煙的工夫,纔開到東大橋,他們被兩輛110公共汽車堵在屁股後面,一寸一寸往前蹭。
幾個官二代湊一車,自然聊的是最近京城發生的大事,互通高層小道消息。
楚說:“鈞兒,上回你讓我打聽那個人,那個輝子,他死不了。”
邵鈞問:“怎麼說?”
楚說:“大夥都猜上面明年可能在西南方向有動作,這人死不死的,總之落在國安那幫人手裡,沒好下場。”
楚說話聲音清澈,嗓音很好聽,但是骨子裡透出某種極端的冷漠:“幹那行的,怎麼死都成,就是別被活逮,生不如死。活該。”
邵鈞沒再多問。
羅強現今終於出獄,傷也痊癒了,小狐狸變成那樣,如今再回想往事,邵三爺反而心軟,有些不落忍。各人有各人造化,犯不着的,只要羅強出來就行,邵鈞沒那份心思非要致旁人於死地。
沈博文回過頭,帶着興奮:“噯,子,給我們講講,香山那一仗,半個北京城**都出動了,背後到底誰挑的?”
楚眼神一挑:“你問小鈞兒。”
邵鈞無辜地反問:“我哪知道?”
沈少楚少你一句我一句,聊他們從別處七拼八湊聽來的消息,描述那日香山碧雲寺槍戰血肉橫飛的慘烈情形,饒有興致,口水飛濺。
車上另外兩人,各自抽菸,一言不發。
羅強吸菸時習慣性側過頭,眯住那隻不太好使的眼,眼角餘光掃過後座的人。
楚彷彿下意識的,又看羅強一眼……
沈博文說:“要我說,**那幫特警就是他媽的太笨,越到關鍵時候越不爭氣。我聽說他們請了道上的人,是那個羅二嗎?”
楚嘴角勾出意味深長的弧度,脣形很好看,點點頭。
沈博文噴道:“操,就是上回你倆說的道上那個做大哥的?真他媽不給勁兒。”
車子突然起步,躥出幾尺遠,然後又被公交車憋住火,猛地剎車,把沈大少晃得,眼珠子在眼眶裡活蹦亂跳,找不到焦點。
邵鈞抹了一把臉,忍無可忍嘟囔:“大文子,別噴了,噴我一臉吐沫。”
沈博文說:“噯,可不是我踩活他們,本來以爲是倆厲害人物來一場巔峰對決,吳宇森版本的港產經典黑幫片,結果倆人手底下都沒準兒,誰都沒打死誰!……”
邵鈞頓時不樂意了:“有你這麼說的嗎?打仗來真的,槍槍見血,你當是你在俱樂部裡,拿橡皮子彈打紙牌子玩兒?”
沈博文說:“這種悍匪,亡命徒,就應該派部隊的狙擊手上來打,什麼**,什麼道上的,根本就不行!”
楚不屑地扯一句:“部隊的就牛逼了?就那羣傻大兵……”
楚小二他爸爸是總參的大頭兒,可是這麼多年,楚說起軍隊的,當兵的,就是這麼一副十三不靠的口氣,橫豎看不順眼,堅決拒承父業。
沈博文比劃着,繪聲繪色:“這可都是我聽來的,原來以爲那姓羅的能有多厲害,結果上來就讓嫌犯一槍崩了頸動脈,脖子打穿了,要了半條命!差點兒嗝屁……”
說着話,車子在三里屯路口猛一轉彎,一腳油門,沈大少爺背身臉衝後,猝不及防,受離心力作用踉蹌着被甩出去,後腦勺狠狠撞向側窗。
“噯!”
邵鈞喊了一聲。
楚眼明手快一伸手,擋在沈博文後腦勺上。沈博文的頭重重撞到楚手上,逃過一劫。
“……”
“牛逼了你!你剛纔咋開車呢?!”
沈少驚魂未定,嚇着了,朝司機發火。
“你剛纔咋說話呢?”
楚冷眼瞟着沈博文,完全不帶同情的,你丫話太多,活該。
楚視線一閃,瞟到邵鈞從下面伸出手,迅速捏了司機後腰一把,再揉一揉,安撫着,哄着。
羅強偏頭一掃,觀察到楚二少方纔出手,乾脆利落,速度奇快。楚右手掌骨位置紅了一片,原本皮膚就白,手骨撞爆了皮,眼都沒眨一下,皮破流血無動於衷……
“紅五星”門口,幾個人下車,邵鈞回頭遞給羅強一個哄慰的眼神。
邵鈞小聲說:“等我電話,零點左右過來接我們。”
這種情況,司機一般都去街頭街尾找個小飯館,自己吃點兒東西,在車裡睡個覺,等老闆電話,老闆喝夠了玩兒痛快了,過來接人。
楚公子站定,喊住人:“別走,小鈞兒,沒你這麼打發人的。”
“讓你家司機進來,我請他喝一杯。”
邵鈞吐了一口煙:“我司機,我招呼不起?還用你請?”
楚二少笑得溫文無害。司機?鬼才信呢。
門口的領班十分客氣地將三位熟客公子讓進去,亦步亦趨,偏偏不認識走在最後的這位。
楚說:“我們一起的。”
邵鈞埋着臉插兜迅速穿過走廊,頂着滿頭令人迷醉的紫色金色燈光。
羅強走在一行人最後,一身純黑帶豎條暗紋的西裝,袖口擼着,白色襯衫敞開領口,露出極有陽剛味道的胸溝。大堂上值班招呼熟客的王經理邁大步向沈公子走過來,瞥見某人,笑容在嘴角僵持成一副恍如隔世的驚懼表情。
沈公子一馬當先,大搖大擺,迎着衆人瞻仰般的注視,以爲備受矚目受人仰視的是他。
王經理驚愕畏懼的視線早就穿越沈公子的腦袋瓜,盯的是羅強。
一個神情嫵媚的男孩坐在客人懷裡碾大腿,一擡頭,突然站起來往前走幾步,半張着嘴,說不出話。身旁的男人莫名其妙:“噯你上哪去?有你這麼伺候的嗎?!”
“小湯圓兒!你他媽給老子滾回來!!!”
……
“紅五星”後臺老闆換人了,裡面幹活兒的人可有不少是羅家兄弟手下的舊人,乍一見羅老二拋頭露面,都嚇着了。
這些人能怎麼想?
第一反應是羅老二帶人帶傢伙抄店,要搶回當年在三里屯的地盤。
羅強經過吧檯,一把按住王經理彎腰悄摸打電話的手。
羅強眼神冷酷,沉着嗓子說:“老子跟朋友過來喝一杯,別驚動人,別掃老子的興。”
王經理點頭,畢恭畢敬,不敢惹:“羅總,您,有事兒儘管吩咐。”
羅強輕輕一搖頭,牙齒碾動菸頭,示意對方閉嘴,該幹嘛幹嘛去。
身後,男孩一路穿過買醉尋歡的人叢,追着跑過來,面色蒼白,兩隻漂亮的圓眼睛瞪得大大的,快要瞪破眼眶,眼底充血。
“哥!……”
男孩喊了一聲,隨後被幾個人拖走。
羅強回頭,冷冷掃了一眼,漠然走開,就像從來沒來過,從來不認識……
沈大少開了一瓶好酒,幾個人在包間裡喝酒,隨意聊天。
羅強輕輕晃着杯裡的紅酒,站在窗邊,沉默,望着窗外穿梭的人流繁華的夜景,燈影憧憧,昔日的回憶在他瞳膜上滑過,留下一片凝重的空白,雲煙過眼而散,那樣的生活永遠不再重來。
吃完東西,沈博文喝得有些高了,一招呼:“來兩局?”
楚伸手捏捏沈博文的肩膀鎖骨:“好啊。喝成這樣,你想跟誰來?”
沈博文兩眼泛紅,討好地跟邵鈞說:“我就跟小鈞兒你倆來,外邊再叫個人進來,湊一桌牌?”
楚用眼神示意窗邊沉默的一座山影:“不用叫人,就站着的那位,過來,正好湊一桌。”
楚一條手臂搭在邵鈞肩上,摟得親熱,旁若無人。跟邵鈞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把熱烘烘的氣息噴到邵鈞臉上,顯示二人的親密。
羅強回頭,鷹一樣的視線釘在楚臉上。
楚二少這一晚不斷試探他的底線,倆人暗暗過好幾招了,雙方皆不動聲色,目光之間早已磨刀霍霍,都想看對方亮什麼牌。
包房套間的外間有一張賭桌,四個人坐了。
邵鈞一擡頭,經理吩咐進來伺候的服務生,他竟然認識,熟人,就是他幾年前造訪這間夜店,欽點的那個小禾。
小禾悄悄對邵鈞笑了一下,點點頭。
小禾在FiveStars裡算是頗有資歷的老人兒,這個年紀,除了老客熟客之外,幾乎沒有新來的客人會點他的鐘點或者陪夜。他平時很少接客,但他桌上手藝好,王經理知道這屋客人都不是一般人兒,特意派小禾過來洗牌。
沈少經常小賭幾把,出手闊綽,但他不上癮的,只跟最親近的朋友玩。哥們兒之間要的就是義氣,痛快,輸贏他全不在乎。
邵鈞是真不常玩兒,而且他牌技很爛,有自知之明,絕不逞能撒鷹給人當冤大頭。
尤其是楚二公子在桌的情勢下,邵鈞是千萬般不樂意給小子充當炮灰,可是楚這人今天彷彿是讓火燒着尾巴了,一路追着攆着,他越不樂意來啥,楚非要來啥?!
楚碰碰邵鈞的手背:“鈞兒,你想玩兒哪個,麻將,梭哈,21點,德州,隨你挑。”
邵鈞是知道內情的,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揶揄道:“你哪樣玩兒得不靈,我就玩兒哪樣,有嗎?”
楚玩兒哪樣他不靈?
邵鈞從小到大混這麼多年,謹記一件事,玩牌絕不帶小。沈博文就是他媽的一喝高就開始犯傻冒泡,賊不長記性,小時候吃過那麼多次虧,你還跟楚“這種人”玩兒?!
楚眯起眼,突然轉向羅強:“內誰,噯,你哪樣最靈,要不然你挑。”
羅強眼皮沒擡,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熟悉的賭桌檯面:“隨意,你說。”
楚動了動手指:“就打德州吧。”
楚公子十指細膩修長,指甲磨得形狀很好,光滑發亮,右手背最凸出的骨頭貼了一塊創可貼,剛纔撞破皮了。
邵鈞摸鼻樑,白了羅強一眼:你個熊貨,你咋不選麻將呢?麻將牌多,桌上亂,而且老二你擅長那個。德州撲克桌面牌太少,對姓楚的這傢伙簡直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