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的氣息漸漸高漲,晏寒天已不滿足於只親吻着她的脖頸,炙熱的雙脣快速又兇猛的撲捉她柔軟的紅脣,雙脣輾轉反側貪婪的吸.吮,此時只覺得她就是他的全部,摟着她的雙臂似乎要將懷中的女子嵌進胸膛一般。
梅素婉在酒精的作用下,腦子也漸漸的當機,只尋得本能,依偎在晏寒天的懷中,任他予取予求,竟不知不覺沉沉的睡了過去旆。
看着懷中像只小貓一樣的人兒,晏寒天頓時哭笑不得,可擁着她,卻又覺得心底是那般的滿足,此時,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看着梅素婉的目光有多麼的溫柔,而所謂“百鍊鋼化爲繞指柔”也不過如此。
將她往懷中再摟摟,晏寒天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與她一起睡了過去。
——
翌日,梅素婉如沐陽光般的伸了伸懶腰,這一覺睡的真是舒服,只是才伸到一半便倏的停了下來,雙眼猛的睜開,在看到眼前一張猙獰的臉時,腦子裡頓時跟倒帶一樣,把昨夜來此後與他拼酒的情形過了一遍。
只是拼酒之後的記憶有些不全,斷斷續續的,惹的她皺起了眉,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嚥了咽口水,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有喝斷片的一天。
看着他緊閉的雙目,還有那摟在自己腰間的大掌,心道,要不要趁他沒醒,自己先撤呢?想到這裡伸手去擡他的胳膊,忽的發現他雙眉緊鎖,臉色也並不是很好,梅素婉便停了下來,好像他說胃疼來着,最後又輕手輕腳的下了牀,拉開門,見陌痕跟個木樁子似的站在門外,便道,“你家王爺胃不舒服,有藥嗎?”
陌痕點道,便見一邊小童手裡託了個托盤,梅素婉聳聳肩接了過來,才發現,那藥還溫在小爐子上窠。
放到一旁,便又爬上了牀,反正昨晚都睡了,也不差再睡一個白天,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玩起了他的臉。
畢竟這種機會難得,不好好珍惜可是會被雷劈的!
梅素婉手指在那道彎延的疤痕上慢慢的輕撫,看着這道因縫合而留下的疤痕,越看越覺得像自己的手法,可腦子裡真的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救過他……想起他腰間還有那麼大的一個疤,忽然心便跟着抽了一下,當年那一戰,到底是怎麼樣的情形呢?
然而梅素婉卻突然挑起眉,不對啊,自己沒去過邊關啊?
沒去邊關怎麼可能遇到他?
再去看他的臉,發現哪怕就是另一側完好的臉上,也帶了大大小小不一的細小傷疤,只不過見了這一道都不足爲奇了,可那疤,竟似擦傷留下的。
梅素婉瞬間坐了起來,他的身上,是不是也同樣到處是傷?
伸手拉上他兩側的衣領,猛的撕開,果然,他胸口上也全是傷疤……
“我的妃,你竟是如此迫不及待嗎?”一道低沉又帶着暗啞的戲謔傳來。
梅素婉不慌不忙地合上他的衣服,看着睜開眼的他,聳聳肩,“想看看你的胃,還疼不疼了……”
晏寒天眼中閃過笑意,貌似胃在中間你看上面就能看到胃了?伸手一帶,便將她拉到了懷裡,翻身壓了上去,“我餓了。”
隨即撲天蓋地的吻便襲了上來。
晏寒天的心,其實一直在顫抖着,在他說話之前,他已醒來,只不過卻是眼含銳氣,在見到梅素婉的時候瞬間散去。
十年來,他向來少眠,然而昨夜裡竟睡的是那樣的沉,沉的晏寒天只覺得後怕!
雙脣在她脣舌之間尋取那可以撫慰他心底不安的甘甜,直到心顫停了下來,晏寒天才放開梅素婉,伸手撫上那紅腫的雙脣,撫上她額角的印跡。
“都沒有漱口,你也親的這麼起勁……”
梅素婉摟着他的脖子,臉上一片潮紅,說出口的話更是軟綿綿的。
晏寒天雙眼幽深,嘴角挑起一抹邪氣的笑容,頓時讓梅素婉一愣,要不要笑的這麼銀蕩……
“再看下去,我不介意做些可以深入的事情……”
梅素婉雙眼眨眨有些不認識他一般,這話是他這一本正經的男人說的?哦,看來還真是應了那話,男人,都是假正經的!
晏寒天附身下來,梅素婉伸手擋住嘴,“起來,先保住你的胃吧……”
把晏寒天從身上揭下去,扶他坐起,又端來溫熱的藥,都沒有發現,自己竟然也有一幅小媳婦的樣子,還能伺候人了。
晏寒天雙脣抿的緊緊的,藥,他真的喝怕了!
“喝啊……”
晏寒天搖頭,還扭過了頭,就跟那三歲孩子一般。
“何着你不會是害怕吃藥吧……”梅素婉真想大聲嘲笑着他,不就是喝個藥嘛,小意思啦,倏的將藥一口倒進了嘴裡,在晏寒天怔愣的時候,抓過他的腦袋嘴對嘴的灌了進去。
晏寒天雙臂環胸,看着梅素婉擦去嘴角的藥漬,來了一句,“唔,其實這藥也不難喝……”
梅素婉恨的想敲他的腦袋,特麼有大半進了她的肚子,可不是不難喝嗎?
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拉開門,將藥碗遞給陌痕,之後道,“你進來伺候你家王爺吧……”
陌痕看着空空的藥碗愣愣的,爺啥時候吃藥也這麼容易了?
對着梅素婉點了點頭,便走了進來。
對於晏寒天身邊沒有丫頭的伺候,梅素婉能說心裡很高興嗎?
見門口小童癟着張臉看着她,心情倍好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童縮着肩膀,回道,“回王妃,奴才叫慶豐……”
“噗!”梅素婉突的一笑,慶豐包子……隨後足下一點躍到房頂,轉眼便沒了蹤影。
小童慶豐撓撓頭,他的名字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嗎?想不到,癟着個包子臉走了進來,開始打掃起室內。
——
回到小院,碧瑤看着她主子一臉的凌厲之色,手裡拎了個掃帚,惡狠狠地道,“死丫頭,敢夜不歸宿了,說,你跟那男人到底做了什麼?”
梅素婉對着她腦門子就是一個爆栗子,“給我準備洗澡水沒有,身上快臭了……”
碧瑤揉着腦袋,“準備啦,知道你的毛病,還敢不給你備着,快去洗啦……”見梅素婉進了浴室,碧瑤又來了一句,“哦對了,小姐,要不要給你準備避子湯啊……”
話落,碧瑤捂嘴向後躲去,就見一隻鞋從浴室裡飛了出來,還伴着梅素婉的低吼,“碧瑤,你把皮給我收緊了,等我出來的……”
梅素婉出來的時候,桌子上已擺好了飯,肚子竟不知不覺的響了起來,話說,中午了呢,好餓……
“見於你昨夜裡運動量過大,所以,爲了犒賞你,給我燉了紅燒肉……”碧瑤手裡託着個盤子,站在門邊看着她主子。
“死丫頭,還不快拿來……”
梅素婉就跟餓了幾百年一樣,拼命的吃。
“我說,擎王府不是窮的連吃的都沒有了吧?”
看着梅素婉那毫無吃相的樣子,碧瑤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梅素婉搖頭,“吃的我真沒看到,倒是那酒味道真好……”
梅素婉舉着筷子一臉回味,就連嘴裡的肉,也覺得沒了剛剛的味道,想起那酒就開始饞上了,唔,嫁到擎王府也不錯啊,有酒喝!
“你不是去勸酒了嗎?”
梅素婉頓了一笑,聳聳肩,早忘腦後了!
吃完了飯,梅素婉擦擦嘴,“昨晚,四姨娘可有行動?”
“嗯,半夜的時候,偷着在韓惠珍窗子那放了一盞燈,今早又給拿走了,倒是沒有忍起韓惠珍的懷疑……”碧瑤回道。
別看昨夜裡梅素婉離開了,可對於她走之前無聲的動着嘴角,碧瑤卻看的清楚明白。
主僕倆正說着,便見梅老夫人走了進來。
梅素婉示意碧瑤趕緊撤桌子,便迎了出來,“素婉見過祖母。”
老夫人冷哼一聲,“我找你有事,是進去說還是在這說?”
梅素婉讓開身子,“進來說吧……”
老夫人在她這逼仄的屋子掃了一圈,最後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我今天不跟你套圈子,就直說,你說這件事你預謀多久了?”
梅素婉冷笑一聲,“我從沒有害人之心,若不是你們處心積慮,我也不會將計就計!”
“那,那你的廢物表現呢,裝的?”老夫人急道。
梅素婉靠在牆上,看着她,似笑非笑,“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廢的?”
老夫人一怔,眼神一呆,是啊,那都是她們說的……
“可你也沒有反駁……”
“我說了,將計就計啊……”
“你……”老夫人伸手指着她,對於她這種狀態,甚是惱火,“你……把素雯的賣身契還給我……”
“我說了,要那張紙,就拿我孃的東西和十萬兩銀子來換!”梅素婉毫不畏懼,不冷不熱的頂了回去。
“我也說了,我沒有拿你孃的東西……”
“祖母,飯可以亂吃,可話不要亂說,你拿沒拿你心裡清楚,我心裡也清楚,沒關係,你捨不得它們,就留到棺材裡吧。”梅素婉瞬間傾身上前,對着她的耳邊,輕語,“不過,我保證,就算是你帶進棺材那天,我挖了你的墳也會將我孃的東西拿回來!”
梅素婉這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就見老夫的的身子瞬間顫抖,指着她,“你你你……不孝子孫……”
氣死她了,這該死的丫頭竟然詛咒她早死!卻更因她說挖了她的墳,而讓她覺得不吉利。
“‘孝’?什麼是‘孝’?‘老’與‘子’組成一個‘孝’。可不要忘了沒了‘子’,‘老’,什麼也不是!爲老不尊,又讓子如何去‘孝’?”
梅老夫人從來不知道一個“孝”子竟讓她解釋成了這般,看着她,咬牙道,“也就是說,你就是不還素雯的自由是嗎?”
“難爲你吃齋唸佛這麼多年,卻沒有參透何爲‘貪’?祖母,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爲了一個早晚都要出嫁的孫女,你值得嗎?”
老夫人怎麼也沒有想到,梅素婉竟然反過來勸她,睜着眼睛看着她,當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梅素婉嘆口氣,轉身看着紫娟紫弦,“扶好老夫人,天熱路又遠,這麼走過來當真是難爲她一把年齡了,這回去,可別摔了碰了,倒成了素婉的不對了……”
老夫人臉色煞白,手裡的柺杖對着她就砸了下去。
“想清楚,這打下來的後果……”
幽幽的,梅素婉說了一句。
梅老夫人的柺杖就停在她腦袋不遠處,卻是怎麼也砸不下去,恨恨的轉身離開,這死丫頭就連她後面的打算也都給堵死了。
梅素婉看着她的背影,心下微寒,難怪人家說,“一入侯門深似海”,還真不假啊!看看,這還是一家子人呢,都這般的鬥來鬥去,更何況是新嫁娘了?
“小姐,老夫人走這一趟是爲了什麼?”
“爲了回去的路上摔一跤,好懶到我的頭上!”梅素婉雙手背在身後,腦子卻在想,那嫁到擎王府呢?
晏寒天的父母是不在了,可其它的親人呢?
雙眼微眯,何着晏寒天那死男人還給自己留了一手,行,算你狠,到時就別怪她出手狠辣,讓你擎王臉上無光!
——
連着四個晚上四姨娘不餘遺力的做着手腳,終於在清晨,四姨娘看到了對方回覆的消息,看着窗外那同樣放着的一盞燈,臉上露出了笑容。
“二小姐,年伯通知了韓賤人,今天那賤人一準出府!”
梅素婉點頭,看着她過於興奮的臉,輕聲說,“姨娘,臉上的笑容太明顯了,所以我建議姨娘今天還是呆在屋子裡哪也別去了。”
郭氏一呆,嚥了口水點頭道,“是,奴婢明白了。”
梅素婉看着她離開,抿緊了脣,腦子快速轉着,最後招來碧遙耳語幾句,碧瑤點頭,轉身離開。
梅如海早朝回來之後,韓惠珍尋了他說想去太極寺上香,求佛主保佑素婷肚子裡的孩子健康平安,梅如海又怎麼會不同意,便點了頭,叫了府裡的馬車。
沒一會,碧瑤回道,韓惠珍只帶了徐婆子一人出府了。
梅素婉點頭,“向飛幾個出發了嗎?”
這幾個小子都是剛剛下山的,沒有人認識,對於今兒的行動倒是穩妥。
“嗯,小姐放心,瘋子對向飛的評價可是極高的哦。”
梅素婉點頭,“走,咱們也該出發了!”
如今梅素婉出府,連報備都免了,與碧瑤二人,騎馬直奔太極寺,看着梅府馬車遙遙而來,想來,裡面的人應該已經換了,見馬車在寺外一處很不起眼的地方停妥,車伕左右看看,果然將車伕從車裡拖出來擺好,便消失於此。
梅素婉冷哼一聲,百密一疏,有心人的話,還是會看到,不過,誰會管這些?
與碧瑤上前,挑起車簾,果然,徐婆子睡的正香。
碧瑤二話不說,將徐婆子拖了出來,轉身便與梅素婉快速離開。
——
碧瑤手裡的冰水對着徐婆子的臉便澆了下來,那徐婆子機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便睜開了眼,可當看着碧瑤那張笑的如花似玉的臉時,卻嚇的後退,“你你你要幹什麼?”
碧瑤手裡一把匕首上下搖着,“徐嬤嬤,有些話,我家小姐想問問你,你若好好回答,這匕首可就長了眼睛不會傷你一根汗毛,可你若不好好回答,它就沒長眼睛了,說不定還會因爲嫉妒你的雙眼,一下子戳了過去……噗!!眼珠子可就碎了……”
徐婆子何時遇到這種情況,在府裡,多少下人巴結着她,可越是這樣她越惜命,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碧瑤手裡的匕首,“二小姐問話,奴婢定知無不言,言而不盡,保證一句不落。”
(二更到,這幾天牙疼,快折磨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