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正山歡快的推着晏寒天就入了梅府,想到可以抱着小雪雪睡覺,他雙腿就搗鼓的極快,跟在後頭的梅承良,是一臉苦哈哈的,差點沒跑斷了他的兩條老腿。
“九爺,九爺,您等等……燔”
可惜,晏正山沒聽到。
而晏寒天也沒有說話,心底驀然想到一件事,若梅雪晴嫁給了身後這位,他這小姨子可就搖身一變,成了他嬸母……
——
晏正山推着晏寒天一路就進了前廳,只是廳裡的氣氛卻是極詭異的,而且,怎麼有幾個丫頭還身穿素服?
晏寒天回神,目光微閃,做喪?
“老爺……”梅承良氣喘吁吁的跟了進來。
梅如海擺了擺手,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看到晏寒天。
“小婿見過岳父大人……”晏寒天拱手說道窠。
視一旁梅如鴻夫妻如無物。
梅如海忙道,“不知王爺到訪,還請海涵。”
“這是……”晏寒天低問了一句。
“小雪雪……”看到走進來的梅雪晴,晏正山撒着歡的就湊了過去。
梅雪晴的臉,頓時一白,垂下了頭。
“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晏正山是直接拉上她的手,就給拖到了晏寒天的身邊。
梅雪晴想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來,急的她的臉,便有些紅。
晏正山不懂這些,可她懂啊,這般大廳廣衆,更不要說二叔一家子又開始鬧繮起來,這個時候,碰上晏正山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可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九爺,放開四小姐。”
“不放。”晏正山看着那個黑腦袋,心裡不大舒服,所以,想也沒想便嗆回了晏寒天的話。
“雪晴,你帶九爺先下去吧……”不成想,到是梅如海說了一句。
而這話,卻讓梅雪晴瞪大了眼睛,在看到梅如海那雙瞭然的眸子後,梅雪晴心虛的拉着晏正山走了出去。
而且還能聽到晏正山那歡快的聲音,直說他沒吃早飯,有些餓!
而晏寒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也沒吃,要跟誰說去?
“王爺,草民還未用早膳,若王爺不嫌棄,一會便與草民一道用吧!”梅如海起身,對梅承良示意一下,梅承良轉身出去吩咐。
晏寒天點頭,“這是怎麼了?”
梅如鴻夫妻並未對他見禮,到一直是氣呼呼,生人勿近的德行。
梅如海嘆道,“家門不幸啊!小侄幾個月前便被簡親王妃所傷,一直昏迷不醒,終是沒有挺過去,昨晚……”
“什麼叫沒有挺過去?若不是雪晴那***蹄子,軒兒怎麼會醒不來?”
江氏一聽便嗷嗷叫了起來。
與梅雪晴有關?
梅如海搖頭,“弟妹,你莫要血口噴人!”
嘆口氣,坐到了椅子上,卻沒有多說。
晏寒天看着這被罷了官的梅如海,他的身上,竟少了不少的戾氣。
如今還真的很像一個富家老爺,一臉的慈悲。
其實,梅如海的心態,因着接二連三的變故,確是真的變了不少,如今無官一身輕,更多了時間與家人在一起,也看到了許多他從前沒有珍惜的親情。
這也是爲何,他並沒有對梅如鴻趕盡殺絕,攆出去的原因。
只是,梅如鴻對他的怨恨,卻從未減少一分!
本以爲女兒嫁了簡親王,至少他再也不用看梅如海的臉色,可哪裡能想到,一個壽誕,他女兒便身敗名裂!
而這,卻還要拜梅如海那個一字並肩王的女婿所賜!
如今他本就岌岌可危的官位,更是搖搖欲墜了,寸步難行了。
“我血口噴人?若非是梅雪晴昨天將吃食,倒在了軒兒的身上,我那苦命的兒子,怎麼會,怎麼會……嗚嗚……此時,你倒是會說好聽的了……”
原來,因爲韓惠珍一把毒藥下去,梅府裡的人死了一大半,而西院裡,除了幾個主子逃了,所有的下人死的一個不剩。
本來,這梅家二房就是賴着長房生存的,如今梅如海被罷了官,這府中又生了那樣大的變故後,也沒再填人,那西院裡的日子過起來就更苦了。
每到吃飯的時候,都是大廚房裡做好給送過去的。
昨個兒晚上,廚娘生了病,西院的晚飯便是雪晴送的,可哪裡想到,梅素雯竟在西院中。
那梅素雯是個什麼樣的人?
幾句話不來,伸手便揮向這個庶小姐的臉。
梅雪晴又豈會任她打,身子一轉,梅素雯那一巴掌就打在了她提着食盒的胳膊上,那食盒便扔了出去,好死不死,正落在那隻剩一口氣的三少爺梅泓軒的腦袋上。
直接就將那三少爺的一口氣給砸沒了。
江氏與梅素雯,便一咬口定是雪晴害死了泓軒!
而那梅素雯早跑回了簡親王府,沒再出來。
從昨晚到今早,這二房便對長房鬧個不休,其實,說穿了這江氏就是想要銀子罷了。
畢竟,一直沒有搬走,其實也就是沒因手裡沒錢!
可當真沒有想到,第一次鬧分家,被梅素婉攪和了,這一次,又遇上了擎王。
所以,在晏寒天進來後,梅如鴻便未再說話。
聽着江氏哭鬧不止,晏寒天厭惡的道,“既然一口咬定三少爺的死是四小姐所爲,不報官在這裡哭什麼?”
晏寒天一句話,嚇的江氏白着一張臉,直接沒了聲音。
她可從來沒有想報官的,不然,梅素雯是保不住的。
更會將幾個月前的事一併扯出來。
“都都都是一家人,報報報什麼官……”
“即是一家人,二老爺與二夫人此時在此所爲何事?”
晏寒天的話堵的梅如鴻夫妻倆滿面通紅。
“承良,將準備好的一千兩銀子,給二老爺送過去吧……”
“一千兩你就想打發我們,梅如海,我告訴你,沒門!你兒子幾十萬兩的往外掏,到我兒子,就一千兩打發了,你想的美!”
一聽到一千兩,江氏立馬跳了起來。
指着梅如海,不管不顧的罵了起來。
“老爺……”卻在這時,李清玉走了進來,而他的身後還跟着京兆府的常山。
看到了晏寒天,李清玉的眉頭輕輕的鎖了一下,卻是福身一禮,“奴婢見過王爺。”
晏寒天只是擺了擺手。
常山卻上前,“卑職見過王擎王。”
“你來了。”晏寒天點了下頭。
“回王爺,夫人報官,說府裡有人鬧事……”
常山的話,頓時讓江氏慌了神。
“清玉……”梅如海不贊同的喚了一句。
李清玉上前,搖了搖頭,“老爺不想兄弟鬩牆,可也要看看是什麼兄弟?”
“你個賤人,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分?”梅如鴻目露兇光,瞪着李清玉。
“梅大人,李姨娘報官,府中三公子被四小姐打死了,可有此事?”
常山上前,對着梅如鴻拱手一禮,隨即問道。
江氏簡直想掐死李清玉,若是當真想要報官,他們夫妻就報了,又何以等到今早讓他這個下賤的女人去報官?
“沒有!”梅如鴻這兩個字說的,跟被人掐住嗓子了一般。
兒子沒,他總不能再將女兒送進去吧,當真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恨可恨!
常山看向李清玉,“李姨娘……”
“大人,既然二老爺說我家四小姐沒有打死三少爺,那奴婢現在告他們污衊之罪,污衊四小姐的名聲,請二老爺還我四小姐的名聲!”
李清玉倒是的個硬的,此時倒是站在了梅如海的身前。
緊跟着進來的二姨娘張氏,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對,二老爺二夫人若是不給我們一個交待,今兒咱們就一起對薄公堂!”
梅如鴻瞪了眼江氏,江氏囁囁不語。
“丟人!”梅如鴻罵了一句轉身便走。
“站住!”
倒是晏寒天喚了一句。
這梅雪晴,他媳婦好像另看了一眼,爲了他媳婦,這梅家,他好像得保下來才行!
梅如鴻的心,忽的亂了一下,回身,對着晏寒天禮了一下,“不知王爺叫住下官有何事?”
“本王記得,早前,王妃便命你們搬離梅府,怎麼,你們一直住到現在嗎?”
梅如鴻捏緊了雙拳,轉身對着不知何時走回來的梅雪晴道,“是二叔糊塗,污了你的名譽,還請你原諒。”
梅雪晴愣愣的,看了看梅如海,又看了看晏寒天,結果卻是晏正山走上來一步,“你兒子不是被他姐姐摔成了活死人,幹嘛要說是小雪雪的打死的,哼!”
這話,讓江氏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兒,“老爺……”
拉了梅如鴻,不知所措。
府中的人,哪個不知,三少爺被他嫡姐扔到牆上摔的沒有再醒來,幾下月下來,早已便是一具活死人,可這夫妻,卻一點都不去反醒自己,倒還想借着這個兒子,敲自家哥哥一把?
這世上,再沒人情味的,也不過如此了。
梅如海嘆氣上前,“常捕頭,今兒這事,麻煩你跑了一趟,多謝多謝。只是這是家事……”
常山點頭,“梅老爺即說了是家事,那常山便收隊回府,只是,常山勸您一句,雖不在朝爲官,卻也不能失了你的本性,告辭!”
見常山待人離開,梅如鴻夫妻算是鬆了一口氣。
梅如海上前,將一千兩的銀票拿起來,放到了梅如鴻的手中,“二弟,這是我僅能拿出來的,你拿着爲泓軒辦場法事吧,小小的年級,便逢
此惡,怪只怪造化弄人了。”
梅如海這是又放他一馬。
梅如鴻抿着脣,只覺得這臉上火辣辣的,一扭身,拉着江氏走了。
“王爺,讓您看笑話了,這邊請……”
晏寒天搖頭,“不了,我來,不過也是做做樣子給他人看而以,這便告辭了。”
“王爺,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素婉只是鬧些小孩子脾氣,待尋到她,我定將她親自送回王府。”
晏寒天點頭,“多謝。”
叫了晏正山,便離開了梅府。
晏正山一路不高興,“你又沒吃飯,幹嘛走這麼急?”
“你吃了飯?”晏寒天問他。
晏正山點頭,“小雪雪弄的少,我沒有吃飽……”
結果就是這一大早上,這叔侄二人,就在街邊吃了生平頭一頓有家不能回的早餐!
饅頭花捲清粥小菜,吃了幾口晏寒天竟忍不住的笑了一下,看着晏正山吃的滿臉花的,想也沒想,便伸手擦去。
忽然手指一頓時,看着他眼中滿滿的笑決,心竟微微的疼了一下。
好像,從昨天得知素素有了寶寶後,再看到這男人,他的心態就不一樣了。
也漸漸的明白,祖母那樣陰狠的人,對自己的孩子,哪怕到最後,她自爆,想到的,卻仍然是他……
一時間,晏寒天很想知道,父親與母親還有皇上之間,到底存了怎樣的感情?
“天兒,你怎麼不吃?”晏正山回眸,就看到晏寒天望着他的目光。
“好吃嗎?”
“不好吃,但是以前都沒有吃過!”晏正山將面前的清粥往他眼前放去,又夾了花捲給他。
晏寒天接過,輕咬一口,正如晏正山所說,只是,行軍打仗的途中,連這樣的早餐,其實也是吃不上的!
低頭喝了兩口粥,看着晏正山道,“在素素不在府中的這段時間,府裡那些人,你別接觸,免得被人算計了。”
晏正山點頭,想想又道,“沒事的,我是百毒不侵的,她們毒不死我,倒是你,小媳婦不在,你可不許跟其它女人睡覺。”
百毒不侵?
晏寒天怔怔的,看着他那小有得意的目光,心底卻是震憾的,難怪,當日他在梅府,所有的人都中了毒,他卻無恙。
“娘說,我要做一個百毒不侵的孩子,這樣就沒有人能傷了我了……”晏正山說完就趴到了桌子上,“天兒,我娘什麼時候回來?”
晏寒天的手,微的一緊,驀然就不想說任何欺騙他的話了。
半晌才道,“吃完了嗎?若是吃完了,咱們就該回府了。”
晏正山點頭,見晏寒天拿了銀子放到了桌上,就推着他離開,“有銀子,就可以弄到想要的東西嗎?”
“嗯,你想要?”
“小雪雪的髮簪好醜,我想給她換相新的……”
“小雪雪的衣服也沒有小媳婦的好看,我想給她做新的……”
“小雪雪的鞋子也是舊的,我要弄新的給她……”
“小雪雪……”
……
晏寒天一直沒有說話,回府的路上就聽他一直講着小雪雪。
可心下,卻在想着,等他媳婦回來,這擎王府應該再添一莊喜事了……
——
深深的夜晚之中,睡在榻上的肖青婉,倏的睜開了雙眼,在看到身前那道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時,心,忽的亂跳起來。
“青婉見過大人!”
“可有將東西下到他的吃食中?”來人,尖細的嗓音,入耳極是不舒服。
肖青婉搖頭,“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所做的東西,他也從未吃一口……我原以爲,只要我嫁進來,那便不是問題,可是,我連他的面都看不到……”
“啪!”
黑衣人一巴掌就扇在了她的臉上,“你這個廢物!”
肖青婉倒在地上,捂着臉卻抿緊了雙脣。
“難道,與男人行.房這種事也要我來教你嗎?”
肖青婉捏緊了拳頭,“是屬下無能。”
“以爲你是個機靈的,卻沒有想到,你連那廢物的一半都不如,你可知她已去查了你的底?”
肖青婉猛然擡頭,“她查不到的。”
“哼!若不是老夫,你以爲,你還能安坐於此?蠢貨!再不快些拿到我要的東西,我便親手殺了你!”
那神秘的黑衣人,如來時一般消失與室內,若非肖青婉的臉上,印着高高腫起的印子,還只當是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