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你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幹什麼?”
白溯月挑起眉眼,看着眼前狼狽不堪的顏映柔,彷彿想起了自己當年在那藥宗的一幕。
在那裡,她滿身傷痕,見不到陽光。
她還記得自己的那雙眼睛是怎麼瞎掉的。
顏映柔沒事的時候,也會來這裡看看她,有一次拿着一瓶藥液,硬是讓兩邊的丫鬟按住她,生生的將那可以去腐生肌的藥,倒在了她的眼睛上。
去腐生肌,倒在身上纔有效果,倒在眼睛上,卻能讓人疼的撕心裂肺。
那種感覺,白溯月偶爾回想起來的時候,還會感覺有些心中顫抖。
“如果你不放了我,無輕不會繞過你,二皇子也不會放過你,我手上……我手上還有不少秘密,他若是知道我在你這裡,一定會來救我的!”
顏映柔的語氣之中,缺少了自信。
她自己都清楚的明白,風傾城這個時候都沒有出現,應該不會再來救她。
“顏映柔,你還在自己欺騙自己嗎?”
白溯月站起身,微微的嘆了口氣。
現在她站在勝利者的位置,感覺一切的仇恨,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當年就算不是顏映柔,將軍府也會變成一片廢墟,只因爲她自己,太弱小了!
這不怪她,怪就怪她自己識人不清,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顏映柔也好,風傾城也罷,最終的慘劇,不還是因爲她自己的‘單純’才形成的嗎?
說到底,事情會發展成那種局面,她自己纔是最該反省的那個。
“欺騙,我欺騙什麼,白溯月,你別在這裡惺惺作態,要殺便殺,反正我早就看透你了!”
白溯月輕輕開口,聲音悠然:“顏映柔,無輕已經死了,被你害死了,你爲了控制太子,給太子下蠱,卻不知道,那蠱其實是無輕的血養活的,他只所以會變成那種模樣,也是中了情蠱的毒,你爲了自己,榨乾了你身邊所有對你好的人的生命和感情,如今的你,纔是最悲慘的那個!”
顏映柔呆愣住了。
彷彿已經忘記了身體的疼痛。
“不可能,你是在騙我,無輕開始不過是看中了本小姐的美色罷了,他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顏映柔嘴上在辯解,可是臉上的表情,卻帶着幾分茫然。
“可是最終呢?你發現無輕是你的親大哥之後,還有這種想法嗎!”白溯月冷冷的提醒着顏映柔,讓顏映柔臉色越發蒼白。
“那都是假的,我根本就沒有大哥,這些都是巧合罷了,我從來沒聽我爹孃說過,我還有其他親人!”
“既然這些你都不相信,我也不想逼你!”
白溯月一臉頭疼,和顏映柔說這些,明顯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可是不讓顏映柔明悟,她永遠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疼。
肉體上的疼不過轉瞬即逝,但是心裡的痛處纔是一輩子的。
這種感覺,會讓人時時刻刻的彷彿抓心撓肝,彷彿心臟破碎。
“顏映柔,你是什麼時候,附身到這小女孩的身上的?”
白溯月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顏映柔渾身輕輕顫抖了起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臉上駭然的表情越來越重,脣角在輕輕顫着。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不是白溯月對不對,絕對不是的!”
白溯月輕笑:“我不是白溯月,那又可能是誰呢?”
顏映柔拼命的搖頭:“這個秘密我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說過,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白溯月,你告訴我!”
這次,她真的慌了。
她之所以可以這般任性囂張,完全就仗着自己的這個秘密。
她以爲,自己擁有這幾千年以後的記憶,這些古人都是迂腐生鏽的木頭。
一切還不都是她能夠成功上位的踏腳石。
所在,在穿越而來的時候,她不但沒有慌亂,還更快的找到了能下手的目標。
這十年時間,她一直胸有成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白……白溯月,你到底是誰,難不成你也是和我一樣的……”
白溯月抿着脣角,有些可憐的看着顏映柔:“不,我和你不一樣,如果非要說我是誰,我只能告訴你,我是你的剋星!”
她上前走了兩步,將手掐在了顏映柔的下巴上。
“雖然你眼睛瞎了,但是心應該不是瞎的,你這麼多年來想要做什麼,我一清二楚,你不是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嗎,你下地府去和太子成親好了!”
顏映柔猛然掙扎着,想要從白溯月的手心裡躲開。
“白溯月,你……我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還不想死!”
顏映柔忽然伸出手,死死的抓着白溯月的手臂。
“月兒,你我當年親如姐妹,生活了整整十年時間,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念舊情嗎?太子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
白溯月看到顏映柔臉上露出那抹哀求的眼神,頓時,心中對顏映柔最後的一點兒憐憫也消失了。
這女人就算死到臨頭,也還在裝腔作勢,在心中算計什麼。
狠狠的抓住顏映柔的手臂,將她摔在地上。
“顏映柔,到現在你還都沒有仔細想想,自己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白溯月微微垂眸冷笑了一聲:“當年你來到我家,這些年我根本沒有虧待過你,就算是石頭做的心也應該能焐熱了,可你呢,每天想到的是如何算計,離間我和大哥之間的感情,害得方姐姐臥牀不起幾年時間,還設計我陷入青樓,你帶着太子親自過去捉姦……”
“是,這些都是我做的,可如今我眼也瞎了,臉也毀了,已經沒辦法對你造成任何威脅了,柔兒,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後……”
白溯月越聽這聲音,越是感覺心中一陣陣的泛着噁心。
她擡起腳,狠狠的踩在了顏映柔的胸口上。
顏映柔的臉上瞬間變了,她慘叫着想要掙脫,卻毫無力氣。
“我恨不得,將你身上的血肉一塊一塊的挖出來喂狗,我還怎麼可能放了你!”
白溯月輕輕咬着牙,滿臉都是怒色,看來不管她說什麼,這女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
她冷冽着臉色,低下頭看了顏映柔一眼。
所有的折磨纔剛剛開始,她不會讓顏映柔死的如此痛快。
房間的大門再次關閉,顏映柔呆呆的坐在地上,那雙血肉翻卷的眼睛像是盯着什麼虛無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