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知道,白震這是徹底被老夫人給傷了心,就連挖墳掘墓的事情都做的出來,老夫人真是缺了八輩子的損德。
甚至還不惜用她孃的骨灰來要挾她。
白溯月慢條斯理的吃着東西,輕聲說道:“你去門外稟報,就說等我吃完飯就過去!”
“月兒,孃的骨灰都已經拿回來了,你沒必要再去理會他們!”
白君燁淡淡發言,清冷的目光之中含着一絲殺機。
白溯月搖了搖頭,笑着看了白君燁一眼:“大哥,現在還不能讓老夫人察覺,不然誰知道她還會幹出什麼事情來,現如今姚妃有了身孕,老夫人恐怕在府中樂開了花,相府也處於高高在上的時期,咱們低調一些沒錯的!”
白君燁好像不覺得自己的妹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月兒,大哥沒想到你看的會如此通透!”
白君燁這番話,讓白溯月的臉頰不由得紅了紅:“以前妹妹做下的那些錯事,大哥以後切莫再提,對於方姐姐月兒能夠彌補的,一定盡力去做!”
白溯月知道此時她不應該提方晴夏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心中的愧疚感深深紮根,不做點兒什麼她很難原諒自己。
果然,她這話說完,白君燁的面色就沉默了下來,捏着杯子的手背,微微露出青色的血絲。
“大哥,可是大嫂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白君燁點了點頭:“月兒,你該知道你大嫂那家中的情況,當初我很不容易纔將她帶出來,可是她現在回去……”
白溯月心中一沉,面色也有些不太好。
“大哥放心,等改日我一定去方姐姐家中登門拜訪,將事情說清楚!”
白君燁微微皺眉:“這是大哥自己的事情,月兒你應該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這點兒小事就不麻煩你去做了!”
白君燁說的簡單,口口聲聲說這點兒小事。
可是白溯月卻不盡然相信他話語之中的意思。
方晴夏的那一家子很難對付,再加上方晴夏親生孃親早逝,身後還有個作爲山莊夫人的後孃,情況很有可能不好。
只可惜,方晴夏生性倔強,善良,卻也執着。
白溯月知道,白君燁就是喜歡方晴夏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股真性情。
白溯月試問自己,如果被人打的癱瘓在牀上四年時間,一身傷病,窮極一生都要受這傷痛之苦,她也不會輕易原諒別人。
甚至恨不得殺了那人。
只可惜方晴夏沒有……她親手將刀放在了方晴夏的手上,方晴夏都沒有捨得下手。
白溯月心中千思萬緒沉默半晌,才終究點點頭放下筷子。
“如果大哥要月兒幫忙,月兒勢必義不容辭,我吃好了,先去相府一趟!”
這一個中午的時間,也足夠有人發現衛青媛不見了,不知道衛青媛的死,會造成什麼樣的波瀾。
白溯月心中琢磨着,纔出了房門,就看到了一道淡淡的青色身影。
“月兒!”
木仇沒有說話,一伸手將懷中的藥瓶拿了出來,放在了白溯月眼前。
“這是傷藥!”
木仇認真的看着白溯月的雙眼,那眸子裡的擔憂真誠的倒影了出來。
白溯月將還帶着木仇掌心溫度的藥瓶放在手心裡。
“謝謝木大哥還惦記着月兒!”
木仇沒有說話,擡起頭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從懷中又拿出一兜子大包小包來。
“留着防身!”
白溯月心頭一暖,嘴角瞬間彎起了一抹笑容,那雙黑亮的眸子亮閃閃的,帶着一種侵蝕人心的力量。
看的木仇輕輕失了失神。
他連忙掩飾自己的尷尬,側過頭來。
陽光映照在他的側臉上,讓這個不善言辭的男子,看起來有一種暖人心扉的力量。
這種感覺和風傾城給人的很不一樣。
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清風和煦,帶着一種讓人不知不覺想要接近的力量。
也好像,那種融入了血脈的至親之人。
白溯月沉思了一下,對着木仇輕輕點了點頭。
“木大哥放心,溯月會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自己,就是對家人最好的保護,不讓家人擔心。
她邁步走出大門,木仇輕輕的看着白溯月的背影,然後脣角露出一抹微微淺笑。
讓那張有些呆木的臉,多了一種靈動之意。
白溯月坐車來到相府的大門前,如今的相府彷彿又高了一個門檻,守在門外的守衛臉上都帶着高高在上的神情。
宮裡的貴妃有了身孕,這將是一場滔天的大事,現在整個相府都在忙碌着準備半個月之後的慶祝。
到時候皇上和姚貴妃都會駕臨,爲相府增添場面。
白溯月的馬車停靠在一邊,門口的侍衛見到白溯月來了,漫不經心的將門打開,一句話也沒說的放她進門。
別說來迎接她的丫鬟,相府之中的下人們一個個看到她,躲的比老鼠都快。
上次在相府之時,白溯月打了衛青媛帶來的高手,又被炎王的侍衛突然帶走,整個相府對她記憶尤深。
走了半晌,總算從前面來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對着她微微行了行禮。
“溯月小姐,老夫人就在前廳等着你!”
白溯月輕輕揚了揚眉宇,揹着手邁步走到長廊之上,穿越九轉回旋的廊道,來到一間寬闊的屋子門前。
老夫人的咳嗽聲從門內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白溯月聽到了老夫人那一聲蒼老卻得意的聲音。
“大夫人,你說的話老身覺着倒還有些道理,這次若是能夠將炎王拉攏過來,恐怕當真是大幸!”
白溯月一聽這話,嘴角一勾。
老夫人竟然還將主意打在了炎王身上。
炎王是什麼人,她都不敢隨便得罪,老夫人還真是膽大包天。
房門一開,大夫人和衛氏和老夫人的視線,落在了從門口剛剛進來的白溯月身上。
大夫人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故作深沉的坐在一旁品茶。
老夫人咳嗽了一聲,見到白溯月都沒有行禮的意思,身邊立刻有嬤嬤開口:“白溯月,見到老夫人還不行禮?”
白溯月輕輕笑了:“爲何要行禮,只有尊敬一個人的時候纔會行禮,然而面前的老太婆,本小姐有什麼好尊敬的?”
“白溯月你好大的膽子!”
那老嬤嬤指着白溯月怒斥了一番,老夫人見到白溯月不聽,這才伸出手擺了擺:“算了,你就站在那裡聽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