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景,幾人面色頓時大變!
若不是空氣中還有微不可查的微弱呼吸,大家幾乎要以爲這樣一個小人兒已經沒了生命,因爲他實在是太弱了,弱的連哭都是一種奢侈。
蕭默面色白如紙,機械般的轉頭朝着牀上看去,見娘子閉着眼睛,呼吸綿長,大大的鬆了口氣,好在,娘子受累睡着了,否則此情此景,怕是要崩潰。
只是這口氣剛松下去又提了起來,娘子此時睡着了,不代表會一直睡着,早晚都要知曉,那時該怎麼辦?
蕭默杵在房間,一雙眼睛已經恍恍惚惚。
蒲蕭也好不到哪去,顯然是和蕭默想到一塊去了。
在場,也就姬長生理智平靜一些,但在撫上小人兒脈搏的時候,他的手還是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因爲那脈搏實在是太弱了……
片刻之後,幾個頂天立地,征戰五湖大殺四方的男兒,齊齊蹲在院子裡紅了眼眶。哪裡還有一點喜得貴子的喜悅?
只剩下一片烏雲籠罩,氣氛沉沉。
蒲蕭更是一臉憤恨,拳頭捏的咯吱咯吱作響,那樣子恨不能撕碎了誰似得。
姬長生嘆息着開口,“這事還要前輩醒來再說,那半顆火蓮子在她手裡,就是……”就是孩子還這麼小,不知能不能用火蓮子那等厲害之藥。
後半句還未吐出口,姬長生便如鯁在喉,說不下去了。
蕭默懷裡抱着已經裹好襁褓的小人兒,面色恍惚怔愣,他時不時低頭在小人兒的額頭和臉頰親上一口,希望能通過自己的脣瓣把溫度傳給小傢伙。
他還那麼小,怎麼會這麼涼?他怎麼受得住?
除了蕭默,大家都等着姬長生的下文。
姬長生不忍的抹了把臉,幾乎是閉着眼睛說話,“也多虧前輩養得好,否則……”
喉口又是一哽,姬長生繼續道,“不管怎麼樣,好在還是有解決辦法的!”只是這解決辦法比較難就是了。
吸收了母體寒氣的嬰兒,比被寒氣腐蝕的大人要恐怖數萬倍!
與胎兒相絆相生,寒氣早已侵入骨髓,與嬰孩早已是密不可分之物,該如何處理?
棘手,實在是太棘手了!
姬長生面上的不忍越來越沉重,心裡不由對屋裡千辛萬苦生下孩子的小小同情了起來,不知前輩知曉之後會怎麼樣?
小小渾身黏膩膩的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耳邊環繞着陣陣嬰兒啼哭,聲音大而嘹亮,如同一個小牛犢子,小小挽脣輕笑,只是這笑剛起又僵在臉上,爲什麼只有一道哭聲?
小小的心抖了抖,許是綿長平穩的呼吸忽的窒住,把抱着孩子坐在牀頭髮呆的蕭默驚醒,他呆呆的轉動眼珠,面色上是怎麼都散不去的苦澀。
小小的心已經懸在了心口,但還是努力擠出一抹笑,她虛弱的說,“寶寶該是餓了,把他給我!”
蕭默傻傻的點頭,下意識把懷裡的小人兒往前遞去,遞到中途的時候猛地回過神來,嚇得他急忙收手,驚慌失措般從椅子上起身,轉頭就想要藏起來,把懷裡的孩子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