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都的執行能力相當驚人,在決定好要去支援華胥氏之後,兩個時辰之內便安排好氏族內的事情。吩咐過一隊勇士將消息傳遞給白鳥氏後,直接帶上華翼和華琰,隨着一行人上路了。
這次峳峳很是老實,一路上基本沒有添亂,只是遠遠的綴在後面,都讓已經習慣他疲憊性子的衆人有些不對勁了。不過他似乎對華都很感興趣,沒事就繞着華都轉悠一圈,然後呵呵傻笑一陣。
纔開始華都還因此動怒好幾次,不過幾次三番下來,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只當做對方不存在,直接把他忽略了。
沿着河水之畔北上七日,一行人很快的便接近了河水的入海口。過了這裡,再向東去三百里,便是空桑山。
其實若論直線距離,華胥氏、白鳥氏、朱離氏離得並不算遠。之所以每次往來都會花費月餘時間,便是因爲這河水阻路。
剛一靠近河畔,便見得大龜浮水而來。
“你們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我老人家這些日子沒吃的,可跑不動.你們要過河,再等兩個月吧!”
那大龜浮在岸邊不遠處,探出一隻黑漆漆的腦袋,綠油油的小眼睛很是滑稽,用着一副蒼老的聲音說道。
這老龜有多少壽命已經說不清,不過和華胥氏關係不錯。他以一個凡物的身份能開靈慧並活上這麼久,基本就靠着華胥氏巫女獨特的蘊含生機的巫力。作爲代價,他則幫助東土氏族的人度過這浩蕩河水。
在這裡的人除了朱離氏的三人對着老龜都不陌生,每年前往姑兒山,都會在這兒耽誤一段時間。若是人多的話,半個月也不算稀奇。
“老龜,這次我們可不是來勞煩你的!”
鷹笑了笑,手中畫影劍一揚,便化作烏光投入水中變成一條大蟒。一行人踩着蟒背,對老龜擺了擺手,悠然渡河而去,顯得很是從容。
立在蟒背之上,華都顯得有些敏感。雖然泰山離着河水也不算遠,但朱離氏繼承者太陽神鳥的火性巫力,一向厭水,在這大江之上更是有些不適應。
忽然,華都身子一崩,左手電光石火之間便拔出扶桑木矛投向水底。
“怎麼回事?”
衆人當即大驚,眼下正處河水之中,若是出了什麼變故,他們連跑都跑不了。
“河底下有東西在埋伏着!”
一道金光自河水之中折返,化作木矛落入華都手中。那矛尖之處還沾染着一絲血跡並帶回了一片黃色的鱗甲。
“不好,快走!”
河水猛然翻滾起來,一股獨屬於神獸的氣息忽然出現在衆人的感知之中,正在那河水翻滾之處下。
鷹以最快的速度摧使着畫影劍所變成的大蟒,但他並沒有冥土神性,便是再着急,速度也就稍稍提升了一下而已。
入海口處的河水本就寬廣,而冥土巨蟒死活就是那個速度,在距離對岸還有三四里的距離時,那潛伏在河底的神獸很快就追了上來。
“不好!”
沒有絲毫掩飾的神獸氣息在衆人感知裡和天上的日輪一樣耀眼,當他展開攻擊的時候,源自於生命本能對危險的預警,更是不斷刺痛着衆人的神經。
“抓緊了!”
鷹咬咬牙,自腰間取出一顆昏黃的小珠,以神力一激,狠狠的向着水下投去。
“轟——轟——”
聲音有些悶沉,河水瞬息之間便捲起一道大浪將巨蟒和巨蟒上的衆人遠遠的掀開。好在鷹早有出言提醒,其他人除了朱離氏的三位也都見識過戍土神雷珠的厲害,都死死的抓住了巨蟒的身體,沒有被雷珠炸起的巨浪掀走。
而朱離氏的三人個個都是頂尖人物,雖然沒有其他人的那一番經歷,但很快的便反應過來,和衆人做出了同樣的舉動。
也沒有時間調整身形,一羣人半落在水中,死死的抓住巨蟒的身體,被巨蟒拖着身體向岸邊去。
而在他們身後,一串血花染紅了一片,幾道黑色的光帶自然的在水中舒展,一條黃色的蛇形神獸就在衆人身後半里處浮出身形。
“條庸!”
紫織第一個認出這神獸的來歷,大聲的驚呼到。
“這就是條庸?他不是應該在末塗水裡嗎?怎麼跑到了河水之中。”
華琰下意識的出聲問道。
末塗之水在獨山下,去泰山三百里。若真算起來,這個傢伙勉強還算得上是朱離氏的鄰居呢!
沒有人回答華琰的疑問,半里的距離,對於這等神獸而言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眼下衆人的情況和在條庸的嘴邊也沒什麼區別了。
條庸並不是很大,只有畫影劍變作的冥土巨蟒一半大小。黃色的蛇身上,舒展着透明的魚翼,看起來很是漂亮。
也很危險!
輕輕在河水之中擺動着蛇尾,三條黑色的光帶不斷的在他身邊旋轉,在他的嘴角處,還有一塊被戍土神雷珠炸開的傷口。
那位置很讓條庸受傷,不過戍土神雷珠在水中威力並不強。造成的傷害看起來雖然很大,但對比起來也不過是人類破皮的傷口罷了。
牢牢把緊手中的扶桑木矛,即使以華都屢敗屢戰的心性,此時不免也有些絕望。若是在陸地上,憑着這裡的人縱然沒能力反殺,但以強攻對手給予重傷,逼迫條庸後退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現在是在水中,所以連像樣的反擊都做不出來。
條庸安靜的漂浮在水面,一雙蛇瞳冰冷的注視着衆人。不過對手冷靜的掙扎讓它有些不滿,在他看來,這個時候驚慌失措纔是應該值得稱道的好戲。
不過也無所謂是了,本來他唯一顧慮的便是那散發着令人敬畏氣息的巨蟒。源自於神獸的本能,讓他辨認出那是神靈的氣息。
不過眼下看來那條巨蟒似乎並不能構成威脅,那麼這樣幾個人類,在水中,只不過是任自己把玩的玩物罷了。
俯首,擺尾,衝擊!
一連串的攻擊動作在條庸做來猶如一串華麗的舞蹈,但卻沒有欣賞鼓掌的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