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軍旗烈烈之下,這萬餘人的道兵,彷彿是徹底的化作了一體,每一擊,都是帶着龐大無比,難以想象的力量,每一擊,都是隔着無數的時間與空間,準確無比的落到師北海的頭頂。
縱然是有着傲視洪荒的無窮極速,師北海也依然是躲不開來自於眼前這支道兵的攻勢。
“這便是道兵?”平原的另一頭,太一道人也是扶着大鐘,沉聲道,幾個呼吸過去,師北海卻依舊是沒有擺脫那一隻道兵的糾纏,那一支道兵,雖然是傷不了師北海,但卻也將他牢牢地牽制住。“不過都是些尋常長生天仙的修爲,彈指便可滅去,但在組成了軍勢之後,竟能與你我這般的存在,旗鼓相當。”
“不,這只是半支道兵而已。”在太一道人的旁邊,西王素月也是不由得雙手往腰間一按,一柄無鞘的秀美長劍,便是出現在了他的腰間。
“半支?”
“不錯,只是半支!”西王素月緊按着腰間的長劍,雙目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指節上,也是泛起一陣一陣的蒼白。
“真正的道兵,除了眼前的軍陣與士卒自外,還有一位主將!”
“將乃兵之魂,只有主將的存在,才能將這支道兵的力量,完全的發揮出來,沒有主將的道兵,最多隻能發揮出八成的力量,甚至只有五層的力量,也是有可能的!”說到這裡,西王素月便也是長嘆一口氣,“當年的燭龍,確實是驕傲磊落到了極點,若是那一戰之時,他動用了道兵的力量的話,根本便不會有所謂的兩敗俱傷!”
“吾等六人,只怕是會被他徹底鎮壓,誰也走不掉!”
“將乃兵之魂?主將?”聽完西王素月的話之後,太一道人也不由得是一陣沉默,他並不認爲西王素月會在這事上有騙他的可能性——這沒有任何的意義。
“也不知,這一支道兵從何而來,又是何時,沒了蹤跡?”西王素月此時也是搖着頭,“吾亦曾遊歷洪荒,但也從來不曾見過這樣一支道兵,比起龍族鎮壓四海的那九支道兵,也是絲毫不差,甚至於是猶有過之!”
她自然是不識得眼前的這一支道兵的,甚至於整個洪荒,此時都沒有人能識得這一支道兵——這支道兵,乃是上古之時,金鵬一族的道兵,在佘鈺的父親戰死之後,金鵬一族便是憑藉這支道兵,講古蛇一族,驅離了族地,四處流亡。
而古蛇一族的再度崛起,也正是從這一支道兵的滅亡開始——古蛇一族一路流亡的過程,也是佘鈺成長的過程,在他成就天神的時候,古蛇一族的道兵,也是再度被訓練出來,那個時候,這種軍隊,喚做戰兵,而非是道兵,
率領着新生的戰兵,古蛇一族與金鵬一族,連續九戰,在佘鈺的率領之下,古蛇一族,九戰,皆勝之——最後的結果,便是金鵬一族那位天神級別的族長,帶領着金鵬一族的戰兵,敗亡與佘鈺之後,金鵬一族的戰兵,也都是齊齊戰死,至此,金鵬一族便是徹底的衰敗,一直到舉族皆滅。
便是西王素月還在與太一道人講述一位合格的主將,對着一支道兵的意義的時候,在他們的對面,無窮的軍勢籠罩之下,那熾烈無比的軍氣,也是爲之一變,一隻龐大的神鳥的身形,也是隱隱約約的出現在那軍氣當中,雙翅一展,便是將這支道兵徹底的籠罩在其中。
下一刻,太一道人的眼前便是一邊,那一支道兵,便是徹底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隻蓋壓長空的金色神鳥,這神鳥的眉心處,有一根血紅色的翎羽,隨風而動——這翎羽,便是那隻道兵當中的軍旗所化。
“唳……”無休無止的啼唱之聲響起,下一瞬,這隻金色的神鳥便是振翅而起,與電光火石之間,一雙利爪,便是出現在了師北海的面前。
而原本極速運動着的師北海,也是猛然一停,從極動,化作極靜,手中的長槍,也是微微一舉,臉上的表情,也是化作徹徹底底的凝然之色——他已經徹底認真了,這神身上的氣息,便是連他,都是不由得在心頭升起了一陣一陣危險的感覺來。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追逃之間,面對着佘鈺手中那五彩的光芒的時候。
長槍一舉,這一方幻境當中,便是有浪潮之聲響起,無數的水光,隨着這浪潮之聲,在師北海的腳下出現,將師北海的腳踝,淹沒在其間。
“分海式!”低沉的聲音響起,在那金色神鳥的爪子,落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師北海手中的長槍,也是自下而上的劃過,在虛空當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難以想象的鋒芒,便是在師北海手中的長槍之上綻放開來,這一槍,便如同其名字一般,將那蒼茫大海,徹徹底底的,一分爲二。
或許便是在此刻,也或許是在一個剎那之後,師北海手中的長槍,便已經是和那神鳥的爪子碰到了一起——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音,也沒有耀眼至極的光華,長槍與爪子相觸碰,只如同是多年的老友見面,自自然然,相互的一個擁抱。
但在這擁抱之間,遠遠遠望着的太一道人和西王素月的臉色,卻是同時的一變——在那長槍和爪子的觸碰之處,點點的蒼茫的白色,便是衍生出來,飛速的向外擴散。
以先天靈寶之力所開闢出來的這一方幻境,赫然便是要在師北海與那道兵的交手之間,被徹底毀去。
相互看了一眼之後,太一道人便是伸出右手,高高揚起,隨後便是重重的拍下。
下一個瞬間,古老悠揚的鐘聲便是響起,一道道的漣漪,便是在這幻境當中,以這大鐘爲圓心,如水波一般擴散開去,而西王素月的背後,也是一盞神鏡浮現,絲絲縷縷的流光,便和那漣漪一道,四散而去。
流光漣漪過處,無數的蒼白,應聲而退,重新是化作哪一方幻境,而那龐然的神鳥,也是在不甘的啼唱之聲中,消失不見。
這幻境的另一頭,一臉疲憊之色的佘鈺,也是扶着蛇牙戟,出現在了三人的眼中。
“這便是道兵嗎?”良久之後,師北海纔是擡起頭道,雙眼之中,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
“不錯,這便是道兵!”佘鈺與西王素月,幾乎是同時開口。
“既然如此,便依含光道友的意思!”師北海身形一震,便是收了長槍,落到了太一道人的身邊,與太一道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纔是由太一道人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