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論道於穹天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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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鈺的衣袖當中,五彩的光芒,開始閃爍,當鋒銳無比的蛇牙戟,出現在太攀的雙手上的時候,那五彩的光芒,也是流動着,如同是水光一般,瀲灩在那蛇牙戟上。

“爲什麼!”佘鈺問了一聲。

“爲什麼?”羅睺道祖反問道,然後看着佘鈺,目光當中,也是流露出幾分忍俊不禁的神色來!

“也罷,索性還有一些時間,便和你說上一說,也無所謂!”

“你想知道什麼!”一點一點螢火般的光亮,在這洞天當中,圍繞着羅睺道祖旋轉一圈之後,迴歸於冥冥。

“這一場心魔之禍,到底是你在動手,還是‘人’在動手?”佘鈺提着蛇牙戟。

“當然是‘人’。”羅睺道祖面色不變。

“論及玩弄人心,這天地之間,有誰能比得上他?”佘鈺注意到,羅睺道祖的言語之間,竟是表現出了一絲惆悵!

“‘人’麼!”佘鈺心中一寒!

“不過,我也是順勢,在其中,推了一手!”羅睺道祖笑着,繼續出聲。

“至於原因麼!”

“這不就是麼!”

“我部推這一手,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找過來?”

“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想起,這天地當中,還有‘人’的存在?”羅睺道祖臉上,依舊是笑意盈盈,只是落在佘鈺的眼中,卻是叫佘鈺,全身都在發寒!

“尤其是你!”羅睺道祖斂下笑意,看着佘鈺。

“我?”佘鈺雙眉一跳。

“當然!”羅睺道祖頗爲得意的道,“你可是這一場賭局當中,相當重要的一枚籌碼!”

“賭局?籌碼!”佘鈺手中的蛇牙戟上,吞吐着銳利之極的鋒芒,將這一處洞天,切割出無數的裂隙來!

“哦,我忘了告訴你!”

“我和‘人’打了一個賭!”

“至於內容麼!”

“若是我輸了,就要放他出來。”

“若是我贏了,他就要告訴我,他的來歷!”看着自己的四周,那倒飛而起,最後消散於穹天之上的無數真靈,羅睺道祖的目光當中,也是浮現出一絲微不可見的釋然來!

“而整個妖族,和你,就是我贏下這一場賭局當中的,最大的一枚籌碼!”

“就爲了這一場賭局!”佘鈺咬着牙道,“你就將我整個妖族,擺上了你的賭桌!”

“你真是夠狠,夠絕!”

“那上古生靈,又哪裡開罪了你,要迎來那滅絕一切的劍光?”

“他們對你,又有什麼價值?”佘鈺手中的蛇牙戟,嗡嗡的顫鳴着,在這蛇牙戟的刺激下,羅睺道祖的四周,那四柄連鞘的長劍,也是緩緩的,抖動起來。

“這就是你的執念?”羅睺道祖緩緩的站起來,他的周身上下,那環繞着的螢火,已經是消散殆盡!

“可笑!”

“在本座的眼裡,所謂上古遺族的存在,有礙這天地,故而,他們要死!”

“縱然是再來一次,本座依舊會如此行事!”

“你能奈我何?”羅睺道祖的聲音,突然變得森冷。

“怎麼,不甘?不服?想要爲他們討一個說法,尋一個公道?”

“那就問問你手中的長戟,有沒有資格在本座的面前,嶄露鋒芒!”

“爲什麼!”佘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蛇牙戟!

“本座就告訴你爲什麼!”

“因爲本座是羅睺!”

“因爲本座,只見天地,不見衆生!”羅睺道祖走了幾步,將那四柄長劍,一柄一柄的拔起,然後懸到了自己的腰間!

“好一個只見天地,不見衆生!”

佘鈺睜開雙眼,目光當中,滿是殺意!

而佘鈺手中,纏繞了五彩光華的蛇牙戟,也是被用力的擡起!

戟鋒在這洞天當中,劃出一道弧形來!

於是這洞天當中,無數的符文,在那鋒銳之下,一點一點的消解!

然後,這墨色的洞天,亦是隨之崩滅!

只是一戟,便已然是將羅睺道祖這棲身了無數萬年的洞天,徹底的擊碎!

“好一個羅睺道祖!”將那洞天崩碎之後,佘鈺的身形,與羅睺道祖的身形,都是在這洪荒天地之間,顯現了出來!

在佘鈺壓抑無比的聲音之間,源自於他手中蛇牙戟的攻勢,也是真正的展開來!

絢爛的光芒,在這一刻,徹徹底底的,化作了一道席捲一切,穿透一切的光芒來!

時間,命運,乃至於空間,在這光芒之下,都是被徹底的切割開來!

這剎那之間,兩位太乙道君的一切,與這洪荒天地,徹底的分開來!

而這洪荒天地之間,兩位太乙道君當中,無論是誰留下來的後手,都沒有了絲毫的意義!

“倒也不錯!”羅睺道祖讚了一聲,然後閒適無比的,抓住了自己腰間的一柄長劍!

清冽的光芒,咋然而起!

剎那之間,這天地當中,所有的,在觀看着這一戰的太乙們,都是忍不住的,眨了一下雙眼!

“此劍,曰誅仙!”

“我等開創的修行之道,爲仙道。”

“故而此劍,名曰誅仙!”

“劍出,仙道無存!”當諸位太乙道君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便是看到,羅睺道祖的手中,那一柄名爲誅仙的長劍,已經是架在了佘鈺手中的長戟之上,然後這長劍,稍稍一壓,一引一傾!

佘鈺的手中,那筆直的,落向羅睺道祖脖頸的長戟,就已經是偏到了另一個方向!

——穹天之上的這一戰,也只有那些成就了太乙的存在,纔有觀戰的資格!

至於太乙之下的存在,無論是誰,他們所看到的,只有那穹天之上,席捲瀰漫的,凜冽而又燦爛的光!

“就這樣,你可不夠資格,來跟我討要說法!”羅睺道祖面無表情的說着,言語之間,也不知道是感慨,還是調笑!

然後不等佘鈺迴應,羅睺道祖腰間的第二柄長劍,已經是跳到了羅睺道祖的掌心,然後順勢一削!

凜然的劍光,順着佘鈺手上的長戟,一路落下!

帶劍光消斂之際,佘鈺的右手臂上,已經是出現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帶着芬芳的血液,順着那傷口涌出,將佘鈺手臂上的衣甲浸透後,落到那蛇牙戟上,然後順着蛇牙戟的鋒刃,灑落於大地之上!

只是一劍!

只是這麼一劍,佘鈺就已經是受傷見血!

而在羅睺道祖的腰間,還有兩柄長劍,不曾出鞘!

羅睺道祖的可怕,由此可見一斑!

“不夠資格?”佘鈺的目光,從自己右手臂上的傷口,移到了手中的蛇牙戟上。

當那蛇牙戟的鋒刃上,又一滴血光灑落的時候,佘鈺手中的蛇牙戟,再一次的擡起。

“那就讓本座看看,你這位開創了仙道的道祖,到底有多強!”

強絕無比的力量炸開,佘鈺手中的蛇牙戟,往前一送!

時間,空間,甚至於觀感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被這一刺崩滅!

凝聚到了極點的力量,於剎那之間,跨越時間,跨越空間,跨越命運,出現在了羅睺道祖的面前!

然後,刺進了羅睺道祖的身軀當中!

長戟刺出的時候,其鋒芒,就已經是破進了羅睺道祖的體內!

羅睺道祖依舊是不緊不慢,手中的長劍一環,就已經是出現在了那蛇牙戟的小枝上,將蛇牙戟的去勢,攔了下來!

半寸的距離!

一劍一戟停下來的時候,衆位太乙道君們,便是看到,佘鈺手中的那蛇牙戟,其戟鋒,已經是探進了羅睺道祖的小腹當中半寸!

“很不錯!”羅睺道祖手中,長劍輕彈,將那蛇牙戟拉開的同時,其腰間餘下的兩柄長劍,也是在這剎那之間,落後到了雙手當中!

兩隻手,揮舞着四柄長劍!

絲毫不管佘鈺的攻勢,羅睺道祖,就這樣自顧自的,揮舞着手中的四柄長劍!

彷彿是遺世獨立一般,動作閒適,安然,優雅,卻又帶着無與倫比的殺機!

長戟與長劍的交鋒的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

而佘鈺這個時候,也已經是忘卻了一切!

他的心神當中,只剩下了這一戰!

至於爲何一戰,早已是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所求的,只是這一戰!

羅睺道祖給佘鈺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太大!

來自於那四柄長劍之上的,清冷而又凜冽的劍光,幾乎是每一道,都能帶給佘鈺一種,觸之則死的,致命的危機感!

這個時候,休說是佘鈺,便是這洪荒天地之間的太乙道君們,見了任何人來,也都得是和佘鈺一樣,捨棄了一起雜念,全身心的投入到這一場戰鬥當中!

生死,勝負,甚至於戰鬥的起因與結果,都不去考慮!

一旦是分心是考慮這些,那結局,唯有敗亡!

羅睺道祖的劍光,佘鈺並不陌生!

畢竟,西王素月的崑崙鏡中,就曾經是映照了一縷,源自於羅睺道祖的劍光,在那個時候,這一道劍光,幾乎是西王素月最大的殺手鐗了!

但即便是將西王素月所映照出來的那劍光,在加強千倍萬倍,都無法與此時出自於羅睺道祖手中的那劍光的萬一所媲美!

……

“不死不休啊!”擡起頭,師北海目光迷離的,看着穹天之上已經是落入了絕對的下風的佘鈺!

他的腦海當中,突然的,就浮現出了佘鈺那決然無比的宣言來!

劍光,長戟,血氣的涌動之間,那彌散於天地的浩浩軍氣,也是緩緩的,往這西荒大地聚攏!

那些在佘鈺的命令下,已經散去的,征伐司當中的四位太乙妖聖,以及無數的軍中統帥們,也是再度的,聚攏了來!

“陛下!”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太一道人,英招躬身一禮!

“我等應承過大聖!”

“隨於驥尾,至死方休!”英招的臉色淡然,但目光當中,卻是無可動搖的決然!

這是大軍出征之際,佘鈺和諸位統帥們之間的承諾!

捨棄生死的一戰!

“你們縱然是去了,又能如何?”

“不過是徒勞令他分心而已!”太一道人身形不動,依舊是攔在大軍之前。

“怎麼會!”英招擡頭!

然後其身形,飛快的崩解!

四位太乙妖聖,以及無數的妖族大軍,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而那瀰漫於西荒大地的軍氣,卻是在這個時候,徹底的凝爲一體,然後超脫時間,超脫空間,以最爲決然的方式,融入了佘鈺的體內,與佘鈺的力量,融爲一體!

這是佘鈺爲了妖聖與大巫之間的戰鬥,所特意推演出來的,新的軍氣體系!

在這新的軍氣體系之下,每一位士卒,都能化作軍氣,將自己的力量,加諸於統帥的身上!

一位兩位尋常士卒的力量,或許不起眼!

但當士卒的數量,以十億,百億計算的時候,那這力量,就足以是成爲影響妖聖與大巫之間的力量的平衡的,最後的那一根稻草!

而在妖族的大軍當中,佘鈺,正好是最高的統帥!

所有的大軍,包括四位太乙妖聖,在他的面前,都只是尋常的士卒而已!

是以,那無窮無盡的軍氣,在融入到佘鈺周身的剎那,就化作了佘鈺體內,那強絕無比的力量!

佘鈺手中的蛇牙戟,用力的一挑,與剎那之間,在四柄長劍之間,一一而過!

在羅睺道祖四柄長劍齊出之後,佘鈺第一次,將自己的長戟,落到了羅睺道祖的身上!

而羅睺道祖的身上,也出現了自開戰以來的,第二道傷口!

穹天之上的戰局,亦是由此一變!

雖然佘鈺依舊是處於下風,依舊是被羅睺道祖牢牢的壓制,但和先前不同的是,這個時候的佘鈺,已經有了反擊的機會,有了還手的餘地!

這位認真起來的羅睺道祖,也並非是真的,全然不可敵!

……

和準提道人,一前一後的,在這西荒大地上走着,看着這空空蕩蕩的西荒大地,太一道人的雙手,也是時不時的在衣袖當中顫動,那一口懸掛在太陽星上的銅鐘,已經是在扶桑神木的枝丫之上,震動了不知多少次!

還有太一道人衣袖當中的那一面旗幟,同樣的,在嗡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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