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落統一之後,新的王朝隨之誕生,在電視上,一個個部落會聚在一起,各有分工,每個人拿着最原始的工具在陸地上蓋房子,“叮叮咚咚”的聲音不絕於耳,那個時候據科學家計算每天的時間長度應該是不超過24小時,即比現有的一天少了兩個多小時。
這兩個小時極大地影響了那時候生命的生物鐘,從魚人的角度來說,水下築巢的他們能夠推測出人類蓋房子的詳細經過真的是很不容易,這也歸功於動物學家們對動物築巢幾十年如一日的研究密不可分。
幾名看起來像是工程師的人拿着木板,研究者建築的規劃,看樣子是根據現有的材料進行最大程度的利用,視頻中的一切突然變快了,如同時間流逝加快一般,顯然,若是完全播放怕是要耗上個三年五載,當第一個統治者站在上面的時候,下面想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並且擺動着身子(在魚人的禮節中歡呼並且擺動身子表示的是慶賀,在魚人形成初期那個時候,魚人的四肢遠遠沒有現在這麼發達,長度僅僅和大鯢的四肢差不多,他們沒法進行鼓掌這一類的舉措,在魚人漫長的發展史中,他們通過擺動身子引起水波引起對方的注意,隨後演化爲喝彩的舉措),數萬人在擺動身子,如同在做一個體操一般,甚是壯觀。
兩人聚精會神的看着電視,彷彿剛纔Z未曾來過一般,魚人就是如此,人與人之間擁有者絕對的信任,沒有算計,沒有懷疑,也就是因爲這一點,這個十億人的星球就像一個大家庭一般,兩人依舊在看着電視。
隨着部落的統一,王朝的建立,這一切就顯得那樣的無聲無息,或許王朝僅僅是部落換了一個名字而已,依舊靠統治者也就是部落的酋長統領着一切,在對這個“靈長類生物建立的文明”(此後簡稱“靈長文明”,稱這種文明生物爲“猿人”)的世界中,他們同樣是那個樣子,國家團結統一,彼此之間相互信賴,共同建立一個美好的星球。
魚人富有詩情畫意的將鏡頭對準了太陽,在太陽的金輝照耀下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生機勃勃,地球,這個孕育生命的星球,孕育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文明,從古生代到中生代再到新生代,魚人眼中,一切都是那樣的完美。
在這片陽光下,人們由狩獵轉爲種植陸生的植物,飼養陸生生物以供自己食用,維持自己的生物能量,通過對哺乳動物的觀測,他們可以推斷出他們的呼吸方式——通過呼吸作用使得體內的有機物與氧氣發生反應,隨後由ATP中的高能磷酸鍵儲存能量,負責供應能量,通過ATP與ADP的不斷轉化實現循環,這對於魚人來說屬於一種效率非常低的供能方式,魚人在這個時代需要的能量遠遠高出猿人。
這個時代根據魚人的推測維持了大概一千到兩千年的時間,這結合了魚人的歷史,他們從部落形成到帝國時代結束僅僅存在了兩千年便遇到了“技術爆炸”(該名詞源自劉慈欣小說《三體2 黑暗森林》)。
在這段時間內,魚人的技術突飛猛進,技術的突飛猛進曾經一度與心理學脫節,不過憑藉着自古以來的優秀傳統作爲後盾,技術的衝擊沒能擊垮魚人們的底線,這是魚人文明的一段瓶頸期,那個時候甚至有些人心動盪,科學的飛速發展令他們迷茫,新一代與老一代嚴重脫節,形成了魚人字典中幾近消失的“代溝”。
後來通過教育的改進以及知識的普及,這一現象得到彌補,沒有人拒絕,魚人的內心很單純,這件事情他們虛心接受,沒有冥頑不化的人,憑藉着彼此的信任,淳樸的民風最終戰勝了科技帶來的心理變化。
在技術與心理的落差得到彌補後,魚人在技術爆炸的巔峰期後迎來了下一輪的高峰,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當然,魚人已經形成了心理免疫力,對於這一次高峰他們欣然接受並可以不受其影響。
即便是發展至今,魚人的技術發展也沒有減速的趨勢,他們依舊處於技術爆炸的餘燼當中,他們就是以這種方式推測靈長文明,最近隨着首批猿人化石的發掘,科學界颳起了一股“猿人風”,考古學家聯合地質學家和生物學家一起發掘猿人化石,僅僅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陸續發掘出成千上萬個猿人化石,只是埋藏的都比較深,可能是和千萬年來地殼變遷有關。
在科學界的這股熱潮中,地表深處還意外地發掘出了一些“中生代巨獸”的化石,這在以前都是未曾達到的高度,現在的魚人已經可以直接從太陽中汲取能量以供使用,因而地下蘊藏的能量已經被忽視,這股熱潮顯然令它有了死灰復燃的趨勢,通過這些,參與開採的地質學家看到了地下能源蘊含的巨大潛力,這些又一次喚起了地質學家的熱情。
這個節目底端字幕寫道:根據對發掘的物品的判斷,靈長文明應該是結束於技術爆炸初期,由於某些種種原因導致文明的突然中斷,目前關於這個文明滅絕的原因的推斷是.由於某顆小行星撞擊地球導致氣候驟變,導致多種物種滅絕,生物圈因此遭到了破壞,靈長文明在這種條件中滅亡。
視頻播放到猿人滅絕便告一段落,節目也隨之結束,瑞歐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如此浩大的文明魚人用了三個小時給了電視機前的觀衆一個初步的印象,這其中並未涉及到具體的細節。
“想不到地球在我們之前竟然已經形成了文明,真的是不簡單。”阿斯卡邊抻懶腰便說道。
“地球真是一個多變的球,變出了這麼多的生命。”瑞歐說。
“還變出了我們。”阿斯卡說。
兩人似乎還沉醉在這段視頻中,陸生生物的社會到底是什麼樣子,想到陸生生物相對於海洋生物來說更多地受到重力的束縛,還不能長時間水下生存。
想到這些,瑞歐就感到作爲魚人真的很好,轉過頭去對阿斯卡說:“作爲魚人,我們真的很幸福,你想想,我們在水中能上能下,可以隨意在陸地和海洋之間穿梭,你想想,那些陸生動物沒有這些能力,生活該有多單調。”
阿斯卡設身處地的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不過他也有着自己的觀點:“其實,每種動物都有自己的優勢,他們雖說不能下水,受到重力束縛,但是他們能做的事情卻不比我們少,他們擁有比我們更加強壯有力的四肢,而且能夠比我們更加隨心所欲的使用電能,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必面臨那種陸地和水下環境的轉變,宇宙是公平的,我們嚮往新的事物,但是到手後你就會發現它並不完美。”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科學家氣質了。”瑞歐問。
“最近經常和德摩斯院長接觸,當然知道的多了,我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了他的思想,僅此而已。”
“你現在越來越像個科學家了,走吧。”
阿斯卡有些疑惑:“幹什麼去?”
“出去看看,屋裡面的水太不新鮮了了,出去呼吸呼吸新鮮海水。”
兩人就這樣在外面漫無目的地隨便遊着,聚精會神的看了三小時電視此時他們的大腦已經非常疲憊了,看着眼前的海底世界,結合之前看的視頻,眼前的世界在他們面前似乎有着無法形容的另外一層含義。
“我們的世界太小了。”阿斯卡說。
“等到過些天我們就可以去太空看一看宇宙了,雖說僅僅十幾光年,不過也算是我們去過的最遠的地方了,那個時候再讓我們重新審視地球吧。”
不知不覺,一天已經過去,此刻阿斯卡和瑞歐再一次漂浮在了海面上,天空中繁星點點,如同一塊黑色的帷幕上的一個個孔洞,彼端稀稀落落地透露着一個又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
這天晚上和往常一樣,天空中萬里無雲,天上的星河充滿了整個夜空,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氣勢磅礴,兩人坐在廚房頂端,一邊承受着浮力消失帶來的沉重感,一邊擡頭仰望着夜空,他們看不到彼端是什麼,但是他們的思緒早已飛到了卡普坦星上,甚至更遠的地方。
“地球人啊……”阿斯卡嘆道。
“我們只是銀河系的微不足道的存在,我們也許會和上一次的靈長文明一樣消失,能留下什麼呢?”瑞歐說。
“如果真是這樣,能和你一起消失也是一種幸福,無論那個小球打開以後會發生什麼,只要咱們在一起,什麼都能面對,不是嗎?”
“這也是我們得以通過考驗的原因,那個夢,我還記得,一直記得,你說得對,即便是滅頂之災,能和你一起度過也很幸福,下一次,我們還會在嗎?”
瑞歐這句話令阿斯卡想起了幾近忘記的神秘人的話,不過阿斯卡顯得很平淡,微笑一下,攬過瑞歐的柔肩,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下一次,我們一定還在,無論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