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這是我給姑姑準備的年禮禮單,你給看看。”
稻花將禮單遞給了李夫人。
李夫人接過禮單看了看,吃的穿的用的都有:“老太太可看過了?”
稻花點了點頭:“禮單上的東西都是我和祖母商量着定下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增減的?”
李夫人笑着將禮單放下:“東西準備得很齊全,不過,咱們家莊子裡出產的東西倒是可以再加一點,你姑姑身子弱,像黑米、紅棗這些最是滋補,給她多拿一些。”
稻花自無不應,笑眯眯問道:“娘,你和姑姑的感情很好嗎?我看你每次給她準備的年禮都格外的豐厚。”
李夫人笑了笑:“娘剛嫁到顏家的時候,你姑姑幫了娘好些忙,要不是她,娘也沒那麼容易融入顏家,娘承她的情。”說着,神色頓了頓。
還有一點就是,她太明白高嫁女人的難處了。
她是商賈人家嫁到讀書人家,小姑子是寒門小戶嫁到高門大戶,都屬於高嫁,她們這樣的人在婆家日子肯定不會那麼好過的,心中難免生出一份同病相憐之感來。
稻花笑道:“娘,你這般待姑姑,祖母也承你的情,沒少在我面前誇你呢。”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相互的,你對我好,我自然會回報一二。
她對這個家最滿意的地方,就是祖母和她娘沒有婆媳矛盾。
祖母明理,從不插手府裡的事;她娘孝順體貼,事事考慮周到,兩人之間都是和和氣氣的。
要不然,她夾在中間,可就要頭痛了。
李夫人笑了:“從娘嫁到這個家起,老太太就待我不錯,有這麼一個明理不多事的婆婆,是孃的福氣。”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對於不事生產的二房,有些事她也會多擔待一些,不讓老太太難做。
提起二房,李夫人想到了一事,看向女兒:“聽說你罰了怡樂?”
稻花點了點頭:“沈夫子讓我們選學才藝,我因多學了一樣,四妹妹就在背後吐酸水,言語中還帶上了沈夫子,我就罰了她一百篇大字。怎麼,二嬸來找娘告狀了?”
李夫人笑着搖了搖:“那倒沒有,你二嬸這個人,怎麼說呢,其實人是非常精明的,只是有些時候太過算計了,有點讓人不喜。”
“不過,對於你二哥三人的教養,她還是很重視的。”
“以前咱們家吧,規矩有些散漫,很多地方也不太懂。自從到了興州這邊,見識的人家多了,好些事也都開始注意了起來。”
“你二嬸是個聰明的,知道怎麼做纔是對孩子好,沈夫子的教導是有口皆碑的,你二嬸聽了來龍去脈後,就親自押着怡樂寫大字去了。”
稻花挑了挑眉,對於這一點倒是真的有些意外。
李夫人摸了摸女兒的頭,耐心說道:“你是長姐,對於底下的弟弟妹妹們,是有教導之責的。”
女兒來了身邊這麼久,她能感覺得出,這丫頭對於她不喜歡的人,是不怎麼愛搭理的,只要不煩她,她呀,就可以直接無視掉這個人。
這樣的性子,好,也不好。
好,是可以過得自在一些;不好,是有時會顯得有些淡漠。
“昨晚我將這事說給你爹聽了,他也直說好。”
“在這個世上,獨木是難成林的,你爹呀,可是吃夠了這上頭的苦。”
“血脈至親,不管再怎麼逃避,都是躲不開了,向來是一損皆損、一榮皆榮。”
“我們家根基太淺薄,日後你長大了,還是要和家裡面的兄弟姐妹相互扶持照應的,他們有出息,你得到的助益就會越多。”
“所以,日後怡歡幾個要再有什麼不對的,你當說則說,當罰責罰,只要佔理,沒人會說個不字的。”
稻花擰了擰眉,有些不樂意。
管人什麼的,好麻煩的。
見李夫人緊緊的看着自己,稻花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我儘量吧。”
李夫人笑了笑,沒再多說,她知道女兒是個懂事知分寸的。
母女兩又重新說起了年禮的事來,然而,就在這時,平曉嘟着嘴走了進來。
稻花見了,立馬笑道:“平曉姐姐,誰惹你了?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要是往常平曉早就笑着接話,巴拉巴拉說一大推了,可這一次,卻是搖了搖頭,看向李夫人:“夫人,林姨娘可能要生了。”
李夫人神色一正:“預產期不是在月中嗎,怎麼提前了這麼些天?”
平曉:“林姨娘的丫鬟過來說,是柳姨娘推了一把林姨娘,這才導致的早產。”
聽到這裡,稻花有些好奇了,插話道:“柳姨娘不是很規矩的嗎,好好的怎麼會推林姨娘呢?”
這是宅鬥戲碼要開始上演了?
平曉嗤笑了一聲:“誰推誰還不一定呢,林姨娘肯定是嫉妒老爺去了柳姨娘的房裡,這才......”
“閉嘴!”
李夫人出聲制止了平曉,瞪了她一眼,這種事是能和女兒說的嗎?隨即看向稻花:“好了,這邊沒你的事了,去做你的功課去。”
稻花有些不想走,不過見李夫人一臉嚴肅的樣子,只得帶着王滿兒離開了。
“滿兒,你去打聽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出了正院,稻花就對王滿兒說道。
對於便宜爹的兩個妾室,她是沒什麼興趣的,不過,該知道的還是得知道,免得她們搞出什麼幺蛾子妨礙到她娘。
稻花回到自己院裡沒多久,王滿兒就回來了。
“姑娘,林姨娘是真的要生了,夫人已經將大夫和產婆請來了。”
稻花:“沒問你這個,我是問的,林姨娘早產和柳姨娘有什麼關係?”
王滿兒:“還不是前段時間,林姨娘仗着自己的肚子給老爺使臉色,誰知,老爺出了她的房門,就被柳姨娘截過去了,從那以後,兩人就槓上了。”
稻花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嗤笑了一聲:“我還以爲我那父親會一直不去柳姨娘房裡呢,沒想到......哼。”
王滿兒瞅了瞅稻花,猶豫了一下:“老爺之後又去了好幾次呢,原以爲柳姨娘是個老實的,沒想到是個內裡藏奸的。”
稻花神色淡淡:“她是父親的妾室,爲了能在顏府生活下去,對父親使些手段也沒什麼,只要不腦子發熱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讓和林姨娘去鬥,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