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這一片狼藉上找到蛛絲馬跡可不容。
蘇然眼睛半眯着,細細地打量着周圍,她的目光,掃視着四周的一草一木。
爲了保護蘇然而奉皇帝之命跟隨蘇然而來的一些侍衛,正要上前幫助蘇然,蘇然卻一擡手,讓他們站在原地靜靜等待。
在那些侍衛眼裡,蘇然只是一個弱小女子,既不是仵作,也不是大夫,更不是偵查判案的精英,她在這裡能發現什麼呢?最讓她們感到疑惑的還是蘇然對他們的拒絕。在他們看來,有人幫助總比一個人孤零零的要好,可是蘇然還真就把他們的好意直接謝絕了。
唯有領頭的侍衛深知蘇然之意。他壓低了聲音,對身旁的人說道:“這現場已經夠亂的了,如果我們在過去,只會增加她的麻煩,如此一來,反倒找到蛛絲馬跡。”
那侍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此時的蘇然依舊緊皺着眉頭,沉凝了半晌,最終,她把目光停留在了地上凌亂的腳步上。
蘇然圍繞着草叢轉了兩三圈,最終她停了下來,蹲在了地上,目光認真地搜索着地面,現在還伸出了纖細的手,輕輕地觸摸着地面。
侍衛們都好奇地看着蘇然的動作,她們很想知道蘇然究竟發現了什麼。
忽然蘇然開口了:“獸夾呢?怎麼一直沒見到獸夾?”
領頭的侍衛,對蘇然躬身行禮說道:“回蘇姑娘的話,我們也沒有見到那獸夾,想必是被其他人給撿了去,怕其他人再踩到受傷。”
蘇然微微點頭,算是給他的迴應,實際上蘇然的心裡充盈着無數的疑問。
對於獸夾,蘇然和這侍衛首領有不同的看法。這獸夾可以說是致使簡玉衍受傷的直接武器,就算有人爲了擔心其她人再踩到而受傷,也不至於把它藏起來,至少也會交給蘇然或者交給其她人過目,等過目之後,別人發話了,再做決定。
剛巧不巧,這時候甲就不見了,定然是有人故意爲之。
這一點更好印證了蘇然之前的猜想,那就是,簡玉衍受傷絕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設置陷阱。
蘇然微微沉默了一下之後,對身旁的侍衛首領說道:“回去之後儘量找到獸夾,然後送到我這兒來。”
侍衛首領應下,心中也是充滿了疑惑,不禁暗想,難道真的有人膽敢在皇帝出獵期間胡作非爲?這樣的話,罪名可不小啊!
誰知道那人是想殺別人還是想弒君?
這種事情一旦被人查出來,都會落過弒君的罪名。
蘇然在山頭上轉悠了一大圈,之後又重新回到了狩獵行宮,蘇然一回去,就看到了拓跋月的身影。
拓跋月熱情地迎了上來,滿臉的關懷。
“蘇然姐姐,你去哪兒了?可把我給擔心壞了簡玉衍那小子,非要吵着嚷着來見你,他現在這情況別說出門了,就是下個牀都難。”
蘇然微微點頭,對她道:“簡玉衍現在適合躺在牀上靜養,不適合下地,你可要監督好他,否則的話,他這條撿回來的腿可就要廢了。”
拓跋月連連點頭:“就是就是,那小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連自己的腿也不要了,總是嚷着要下地來。”
蘇然道:“那傢伙確實活躍慣了,讓他在牀上躺個一兩天,比殺了他還難受,不過爲了他好,月兒可得加把勁看着他。”
拓跋月點頭,一臉的認真:“放心吧,我一定會看好她的,絕不會再讓他出亂子了。”
蘇然點點頭,若有心事地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拓跋月遲疑了一下之後,追上了蘇然的腳步。
“蘇然姐姐,您去山頭可是查到了什麼?”
蘇然的腳步頓了一下,她轉過身來,目光落在拓跋月那張微微泛紅的臉上:“也沒什麼,我只是覺得簡玉衍受傷的情況有些不同尋常,所以就前去看看,不過,簡玉衍受傷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誰的腳部印都有,所以我也沒查到什麼。”
拓跋月道:“既然簡玉衍的身體已經恢復了,我們就不要再折騰了,山上兇險,你一個弱小女子,萬一遇到點什麼情況可怎麼辦!”
蘇然臉上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月兒也知道關心人了。”
拓跋月的臉更紅了,剎那之間就紅到了脖子根,連耳朵也都一片通紅。
“人家一直挺關心你的嘛,只是蘇然姐姐自己不知道而已。”
拓跋月小聲地嘀咕着。
蘇然笑笑,回了房間。
蘇然回到房間之後,沒過多久,先前跟着她去山頭的侍衛首領,就在門外求見了。
蘇然急忙走出房門,一眼就看到了這位首領手中的托盤,那黑褐色的托盤上放着的,正是讓簡玉衍受傷的獸夾。
“這麼快?”蘇然倒是很意外。
侍衛首領道:“蘇姑娘交代的事情我們不敢懈怠,整整派出了兩支軍隊,才終於在山頭角落找到了這獸夾。”
蘇然追問:“在何處找到的?”
侍衛首領,擡起頭來,疑惑的看着蘇然問道:“蘇姑娘是想親自去看看嗎?”
蘇然點頭:“如此甚好。”
侍衛首領徵詢道:“需要帶一隊人馬跟着嗎?山上兇險,路又滑,蘇姑娘要是遇到點意外的話,我們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皇上一定會怪罪的。”
蘇然卻寬慰侍衛首領:“無礙,人若是多了,反倒不好,就你跟着吧,你是皇上派來的人,我信你。”
蘇然已經這麼說了,那侍衛手裡也只有照做的份她帶着蘇然重新來到了山頭,找到了他撿到獸夾的地方,蘇然來到這地方,仔仔細細地查探了一遍。
蘇然擡起頭來,看了看四周,這裡極爲隱蔽,雜草叢生,荊棘叢叢,蘇然沒有高大的樹木遮掩,可是光着荊棘叢就足夠讓人受的。
若是有人貿然前來,肯定會被劃花身體。
估計就連野獸也不會貿然闖入此地。
蘇然忍不住感慨:“沒想到,你們竟然能在這裡發現獸夾。”
那侍衛首領陪着笑,連連說着:“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