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張豹走了進來,躬身道:“五名親兵已全部幹掉,沒有走露任何шщщ..1a”
李延慶點點頭,對身旁杜夫人欠身笑道:“多謝夫人援手,延慶感激不盡!”
杜夫人站起身,向楊麟啐了一口,“什麼東西,敢打老孃的主意!”
她又千嬌百媚向李延慶甩了個秋波,這才聘聘婷婷地走了,李延慶望着她嬌美的背影走遠,暗暗嘆道,‘果然是個尤物,難怪楊麟會昏了頭!’
不多時,楊麟甦醒過來,發現自己手腳都已被牛筋牢牢捆縛,動彈不得,他擡頭見李延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頓時明白過來了,心中勃然大怒,“李延慶,你究竟想做什麼?”
李延慶淡淡一笑,“其實我就只想要楊將軍給我行一個軍禮,沒有別的想法!”
楊麟呆了一下,這個李延慶還真是睢眥必報,那件小事他居然還耿耿於懷,但一轉念他就明白了李延慶的真正意思。
他低低嘆了口氣,“我可以再讓五個營給統制。”
李延慶搖搖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楊麟想掙扎着站起身,卻一隻有力的大手摁住了,楊麟頓時急了,大喊道:“李延慶,我是正五品高官,你沒有權力殺我!”
李延慶似笑非笑道:“我當然知道,正五品嘛!當然要朝廷來決定,回頭我給高太尉寫封信,看看他能不能高擡貴手饒過你。”
楊麟臉色刷地變得慘白,如果高俅知道自己暗中投靠了童貫,他非剝了自己的皮不可,他剛要開口求饒,一團破布狠狠堵住了他口,隨即一隻黑布袋套住了他的頭,他嗚嗚叫了兩聲,便被張豹和親兵拖走了。
片刻,張鷹跑進來道:“啓稟統制,馬通判說衙役捕快都準備好了。”
李延慶點點頭,又問道:“楊知府那邊通知了嗎?”
“已經通知了,楊知府說他一定會來。”
李延慶冷笑一聲,看來這個楊知府還是懂得自保,他若不及時斷臂求生,恐怕這把火就會燒到他那裡去了。
李延慶就不相信楊緒舟沒有拿楊麟的好處,否則他怎麼會那樣痛快把軍隊交給楊麟呢?
.......
楊麟小妾的宅子已經被李延慶的親兵包圍,但進去搜查的卻是捕快和衙役,楊緒舟站在大門外,目光異常複雜,他沒有想到李延慶纔來京兆三天,就雷厲風行地將楊麟幹掉了,而且掌握了確切證據,盜賣軍資,私通羌人,偏偏現在羌人在發生了暴亂,這下子報上去,龍顏大怒是免不了,自己會不會被牽連呢?
楊緒舟想到自家的三箱銀子,心中着實擔心之極,他見李延慶獨自站在大門前,馬善不知何時走開了,他便慢慢走了上去。
“哎!真沒想到楊麟是這種人,居然和羌人勾結,虧我還高看他一眼。”
李延慶笑了笑,“也是楊知府放心他,完全把軍隊交給了他,否則有楊知府監督,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楊緒舟心念一動,他知道對方已經開出價碼了,不準自己干涉軍隊,他眼角餘光一掃,發現馬善正鬼鬼祟祟向這邊探望,他心中頓時有了底,連忙道:“李同知掌軍,我一定會做好後勤保障,不讓李同知爲糧草發愁!”
言外之意,李延慶掌軍,他也絕不會干涉軍務,李延慶微微一笑,“那就多謝了,其實我也覺得圓鼎有三隻腳要更牢固一些。”
說完,他轉身向府中走去,楊緒舟眼睛一亮,他已經明白李延慶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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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的捕快從楊麟兩個小妾的府中搜出來近五萬兩銀子,加上北羌皮貨鋪掌櫃的供詞以及倉庫主事的各種記錄,楊麟私通羌人,盜賣軍糧和軍資的證據確鑿,已經罪不可恕。
李延慶當天便在府衙內寫了報告,這時,燕青快步走進房內,將幾封信交給李延慶,“這也是楊麟小妾家中搜到,被我藏了起來。”
李延慶看了看,都是楊麟和童貫的往來密信,他隨即給父親寫了一封短信,連同剛纔的幾封信一起放進一隻木盒裡,招手把楊光叫來。
“你去一趟京城,把這隻木盒和這封信交給我父親,我沒有什麼別的交代,希望他老人家保重身體就好。”
“我明白了,這就出發!”
“帶兩個弟兄一起去,路上當心一點。”
李延慶囑咐幾句,楊光這才匆匆去了,這時,馬善出現在門口,回頭望着楊光走遠,李延慶笑呵呵迎了上來,“我正要去找馬兄,沒想到馬兄自己來了,快快請坐!”
馬善走進房間,李延慶給燕青使個眼色,燕青知趣地悄悄走了,馬善坐下笑問道:“同知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關於楊麟的報告我寫好了,我考慮了一下,最好我們三個一起署名,這樣說服力更強一點,馬兄覺得呢?”
馬善立刻明白了,李延慶讓楊緒舟也署名是想保他,馬善心中頓時有點不舒服,半晌道:“我署名一點問題沒有,但那人其實也涉案,讓他也參與署名,是不是不太妥當?”
李延慶笑了笑道:“官場嘛!其實就在於一個平衡,一旦平衡了,王相國就不好動蔡相國的人,蔡相國也不好動樑太傅的人,樑太傅也不好動王相國的人,以前之所以京兆府不太安定,原因就在於權力失衡了,馬兄是聰明人,一旦楊知府被調走,恐怕馬兄也呆不長了。”
馬善立刻明白了李延慶的暗示,一旦楊緒舟被擠走,王黼動不了軍權在握的李延慶,那隻能是收拾自己了。
馬善輕輕嘆了口氣,低聲道:“若不是看在同知的面上,我還真不願意和他在同一份報告上署名。”
李延慶微微一笑,“來日方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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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李延慶心急如焚,急着要趕回北大營,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在府衙把事情處理完,他心裡明白,如果這件事留下尾巴會有後患,必須要處理妥當了,不能留下隱患。
處理完楊麟之事,李延慶立刻率領手下趕往北大營,此時楊麟被抓捕的消息還處於嚴密封鎖狀態,他的幾名心腹偏將只知道他去相親了,卻沒想到他已身陷囹圄。
李延慶來到中軍大帳,立刻命令手下去通知各個偏將前來商議緊急軍情,衆將領不知是計,紛紛趕來大帳。
衆將進了大帳,只見統制李延慶披甲戴盔,手中戰劍,目光冷厲,衆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第一營偏將張確忍不住道:“統制,要不要等楊統領回來後再議軍情?”
李延慶冷冷道:“不用等他了,楊麟勾結羌人,已經被拿下!”
大帳內頓時一片譁然,幾名偏將驚得目瞪口呆,張確大吼:“胡說!楊統領忠於大宋,從未勾結什麼羌人。”
李延慶‘啪!’的一拍桌子,“咆哮軍帳,以下犯上,給我拿下!”
從兩名衝出來數十名親兵,將楊麟的五名心腹大將摁倒在地,捆綁起來,李延慶冷冷道:“這五人也參與勾結羌人,拖下去斬首!”
士兵們將五人拖了下去,只聽張確大喊:“姓李的,你陷害忠良,不得好死!”
聲音漸漸消失了,這時,李延慶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害羣之馬只是一小部分人,他們就像身體上的腐肉,割掉他它們,只會使身體更加健康,希望各位將領能夠更加團結,待平定了羌人之亂,我給各位請功!”
衆人都明白了,一起單膝跪下抱拳道:“願聽從統制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