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暢飲,這次斗酒的大部分美酒都被灌進了蘇盼兒的肚子。雖然喝得是淋淋盡致,極爲痛快,不過也喝到肚脹腹滿。
夜幕悄然降臨,一名丫鬟上前點了燈,又恭敬的退下。
“你們先吃着,我去去就來。”
蘇盼兒趕忙起身追了出去。
人有三急,她灌了一肚子酒,有些內急。
解決了生理問題,有些微醺的蘇盼兒並沒有急着回席,反而沿着那小丫鬟指着那條路,手提着燈籠慢悠悠走着。
外面涼風習習,吹拂到人臉上,帶走了臉頰上的熱度,給人感覺分外舒適,恬靜。
她信步前行,瞧着月色下的荷塘裡,小荷才露出尖尖角,零星的荷葉漂浮池面,和天上明月互相輝映,妝點着滿池湖水!
微風一吹,池面便吹出了千層浪,點點碎碎銀芒閃耀,美得是如此不真實。
她不由得靠在廊榭邊緣,看得癡了!
正悠哉悠哉欣賞夜景外加醒酒,一道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卻破壞了這幅美景。
“呵呵!還道是哪位大人在此地看夜景。細細一看,不過是有人東施效顰,裝模作樣罷了!”
隨着這道挖苦聲,蘇司空醉醺醺地晃了過來。
白天在大堂上栽了老大一個跟斗,蘇司空不但賠了夫人又折兵,在新任縣令和八爺面前都未能討好,更是被八爺臨走前,好一通連損帶打。
尤其是當他回到縣衙後方,卻時不時聽見從另一側傳來的划拳助興聲,心裡那個滋味兒,甭提有多難受了!
說起來這也得怪這縣衙的建築,前方的縣衙大堂,隨後便是平日裡縣衙辦案歇息之處,最後方,纔是知縣和縣丞、縣尉的居所。
他蘇司空平日裡多數居於外面自己新買的院子裡,很少居住在縣衙裡。
可此次悅兒受傷,加上八爺等人需要臨時住所,他自然將悅兒安排在此安全之所。不料送別八爺吃了一肚子癟三氣回來,反而聽見那讓人分外不愉的一幕。
不由得自行拿了一壺酒,自斟自飲,以解心頭煩悶。正喝得醉醺醺的時候,隔着荷花池卻發現了獨自呆坐在此的蘇盼兒,心頭那股怒氣哪裡還壓抑得住?
忍不住隨口嘲諷。
蘇盼兒也有些酒意上頭,突然聽見說話聲,一轉頭,就對上了蘇司空那張在月光下顯得分外扭曲的臉,當即便笑了!
“我道是哪裡來了只聒噪的烏鴉呱呱叫,仔細一看原來是蘇縣丞大人您,真是失敬、失敬啊!”
好端端的擾人清淨,無趣得緊!
蘇盼兒失去繼續欣賞景緻的興趣,起身就往屋裡走。
“哼!怎麼着?可是見着人心虛了。”
蘇司空也有了八分醉意,眼見得好容易有了單獨羞辱她的機會,又怎麼會讓她獨自離開?
當即大笑:“別以爲你這傻丫頭有人撐腰,就以爲自己可以無法無天。難道自己的大伯也不會叫了麼?還是讓本官回去問問蘇老四,他教出了怎樣的一個好女兒!”
“這話該我問大伯你吧?”
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
蘇盼兒猛一回頭,突然笑了:“二堂姐眼下傷勢不輕,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會摔得那麼嚴重?侄女兒倒是好奇得要緊。不知大伯可否爲侄女兒解惑?”
“你!你這死丫頭!”
蘇司空再也顧不得形象,破口大罵!
蘇盼兒卻沒有和他繼續對罵的興致,反而擰着那小燈籠,大搖大擺的回了屋。
任由那蘇司空在身後上蹦下跳。
蘇盼兒起身時,秦逸自然看到了,有心追出,卻被花迭香拉住了:“雖然你連贏兩局,不過不急。再來。等等!有了,我再出題……”
秦逸只得再度坐下,仔細想着下句。
“花縣尉花大人,你居然又在此考驗人啦?嘻嘻,吟詩作對這麼好的事情怎麼不叫上我?”
就在此時,斜刺裡突然傳來一陣嬌笑聲。
一股嫋嫋香風襲來,隨後便在兩名丫鬟掌燈指路中,一名穿戴華貴氣質高雅的少女出現在廊下。
她莆一開口,原本正一臉得意的花迭香臉色頓時變了,嘴角不由自主連續抽了抽。
“花縣尉您怎麼不說話了?剛纔我可是聽得有滋有味啊,繼續呀!”
隨着那聲嬌笑,少女徑直走到了酒桌前。
“若雪姑娘冰雪聰明,詩詞歌賦無一不精,花某怎敢賣弄魯班門前耍大斧。”花蝶香微笑道。
“花縣尉你可真是太擡舉我了,我對那些東西根本是一知半解,方纔聽你們談詩論文,感覺蠻有意思,所以才忍不住出來打攪,來得唐突,請諸位多多體諒。”
君若雪嫣然一笑。
映着兩名丫鬟手中的紅燈籠,君若雪身上的雪紡紗衣上的金絲銀線照得晃眼。頭上的金步搖隨着她腳步移動,居然紋絲不動。
那柔和而素淨的小臉帶着一道俏皮的笑,就連雙眸也帶上了那如暖玉一樣潤澤。嬌嫩的雙脣上翹,那優美的弧線分外完美,好似玫瑰花瓣一樣的豔色,分外迷人。
言行舉止間,帶着從小培養出來的名門閨秀特有的言行舉止,果真與衆不同。
“若雪姑娘冰雪聰明,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花某怎敢魯班門前耍大斧。”
花蝶香微笑道。
“花縣尉你可真是太擡舉我了,我對那些東西根本是一知半解,方纔聽你們談詩論文,感覺蠻有意思,所以才忍不住出來打攪,來得唐突,請諸位多多體諒。”
君若雪含笑落落大方朝着大家施了一禮。
“若雪,這麼晚了,你怎麼出來了?”
君若辰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微笑着向大家介紹道:“諸位,這是舍妹君若雪,性格有些調皮,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大家多多海涵!”
衆人紛紛見禮,君若雪落落大方一一回禮。
“若雪,天色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歇着吧。”君若辰微笑道。
“辰哥哥,你真是的,人家纔剛剛出來,你就要轟人家回去?
君若雪嬌嗔道:“平日你也不怎麼跟人交往,這裡總是冷冷清清的,好不容易來了幾個客人,我就不能見見面,跟她們聊聊天嗎?存心想要憋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