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半天,衆人這纔想起野兔的正主兒還被他們冷落在一邊。
“老三家的,你想造反不成?你今兒早上你可是親口說過,要掙四十文銅子兒來的!你吃了我的雞蛋,就得拿野兔來換!你休想再把這些野兔拿走,這些都是我的!我的……”
秦李氏頓時急了,到手的鴨子不會飛了吧?
說話間,就想撲上來搶!
蘇盼兒把手一攔,任憑秦李氏上竄下跳就是夠不着。
“是你得?呵呵,看來你是年紀太大所以耳背眼花。早晨我是說掙四十個銅子兒,幾時說過,要將這些銅子兒交給你?你想錢想瘋了吧!”
蘇盼兒一臉睥睨。
原本這些獵物抓回來就是吃得,可眼前這死老太婆的囂張態度徹底惹惱了她。對方不是想要分配她抓回來的鴨子嘛?她要讓她連口湯也別想喝!
秦婉兒眼看到嘴的兔肉要飛了,心下一急直覺嚷嚷着:“蘇盼兒你腦子有病還是怎麼的?我娘要你的東西那可是看得起你,你去看看哪家兒媳婦的東西不是給婆母保管的?別給你臉不要臉。”
“那你就別給臉,你給的臉面我可不稀罕!”
蘇盼兒掏了掏耳朵,真看不出來這麼個矮個頭又黑又瘦的,聲音卻是這麼尖銳。
“你……”
秦婉兒眼看說不過她,眼底的眼淚頓時開始氾濫,回頭拉住秦李氏的胳膊一搖,眼淚汪汪的告狀。
“娘,您看看這傻子她,她居然連您也不放在眼裡了……”
大周朝以仁孝治國,父母健在是不允許分家的。秦家自然也不例外,三代同堂住在一起,所有人的收入都悉數上交秦李氏保管。就連兩個兒媳婦偷偷摸摸做些針線活兒存些私房錢,也會被秦李氏藉着各種名目搜刮了去。
如今蘇盼兒膽敢公然挑釁她的權威,如何不讓秦李氏怒火沖天?
她好容易回過神,驚叫一聲飛撲過來:“嗷!你這壞下水的醃髒貨居然還敢涮老孃?看我不打死你,別以爲你進了我秦家的門,就可以爬到老婆子我頭上爲所欲爲。惹惱了我,小心老孃打上蘇家,找蘇海那老不死的東西算賬!啊……你想幹什麼?放手,放開,你這該死傻子快放開……”
秦李氏掛在她手臂上徒勞無功掙扎着,一臉驚恐。
放開?
真放開了指不定還得鬧出什麼幺蛾子來!蘇盼兒怎麼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你不是要去找蘇家的麻煩嗎?老孃就成全你!”
她大步疾走,走到門口隨意一拋就將她丟出大門外,砰一聲掩上房門。
“蘇盼兒你瘋了不成?那可是你婆母!你居然膽敢……”秦婉兒驚聲尖叫。
被蘇盼兒拿眼一瞪,她下意識後退好幾步,轉身就往屋子裡跑,別看她纏着一雙小腳,跑得可比那兔子還快。
“這黑心肝的毒婆娘,你居然敢扔老孃,開門!快開門……”
外面頓時傳來秦李氏情急敗壞的咒罵聲和拍門聲,尖銳的咒罵聲傳出老遠,頓時引來了無數的村鄰圍觀。
蘇盼兒掏了掏耳朵,嘴角一撇,回頭看見一院子呆頭鵝,一對上她那雙狠厲的眼,嚇得紛紛做鳥獸散。唯獨剩下秦逸還站在原處,和她大眼瞪小眼。
蘇盼兒白眼一翻,把手中的魚和揹簍遞過去。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做飯去,餓死我了,家裡還有什麼吃得沒有?”
早上出門就吃了幾個雞蛋外加小半碗肉,餓到現在早已是前胸貼後背,感覺自己能吞下一頭牛。
“這是什麼?”秦逸本能伸手接過。
好傢伙!
撥開雜草,裡面竟然是一隻無頭的野鴨,還有好幾十枚野鴨蛋。
秦逸倒吸一口氣,臉色頓時就變了!
衝着她氣急敗壞的怒吼:“你、你居然去了沼澤地?笨女人你難道不知道那裡是不能靠近的嗎?你怎麼敢……好、很好!”是肯定也是質問!
唯有弒仙山脈前那片沼澤地,纔有可能找到這許多野鴨蛋,他原本還以爲她就在外圍來着,沒想到她居然進了沼澤地深處。
“我怎麼不敢?”
不敢還不得被那老痞婆笑話死?
不就是沼澤地嗎?更危險的地兒她也去過。再說了,就是原身也去過多少次,哪裡有對方說得那麼嚴重。
“你個蠢女人,別以爲每次你都能僥倖回來,以後再不許去了!”
“誰說得?我打算明天再去一次。”原本沒想再去得,如今想想再去一次也不錯。
“不準!咳咳咳……我說了不準就不準!”
“老孃說話不喜歡重複二次,再囉嗦小心老孃打得你滿地找牙!”蘇盼兒衝着他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反正我說不許就不許!”
秦逸氣急轉身,捂着胸口連續咳嗽了好幾聲,這才提着揹簍往廚房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