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進來探監這一路困難重重,蘇悅兒只得無奈的放開他。看着抓起地上的米飯吃得狼吞虎嚥的爹,蘇悅兒哭得不能自抑。
“爲什麼呀,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麼?爹爹呀,到底是誰把您害成這樣的?是誰?究竟是誰?”
“是蘇盼兒那鬼丫頭!”
戀戀不捨地吃掉地上最後一粒帶着灰土的米飯,蘇司空意猶未盡舔了舔脣,這才感覺身上有了些許力氣。
“是她?怎麼可能是她?”
蘇悅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她,都是她害了爹呀!爹原本還以爲能借機除掉她,沒想到,反而把自己搭進來了!”
“爹,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悅兒,爹爹想要翻身想要能離開這裡,就只有您能幫爹爹了。”
“爹,您說!”
蘇悅兒勉強抹了淚上前兩步。
“悅兒,你附耳過來爹和你說。”
蘇司空湊到她耳邊:“眼下,你唯有先去求你祖父。你祖父這人耳根子軟,而且心慈手軟,只要你上門求救,他肯定不會見死不救。另外,你出去後立刻寫封信送去京城。讓八爺來救救爹……”
他長嘆了一聲,意有所指:“只是,委屈我的悅兒了!爲父,爲父這也是沒法子了,我的好悅兒,委屈你了!”
說道後面,他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眼中淚花盈眶。
蘇悅兒渾身一震!
爹的意思她自然聽明白了。
可一想到這些天一路行來的屈辱,還有眼前爹爹所受的苦,她就心慌莫名。
她喜歡享受華衣美食,喜歡享受被人追捧的滋味兒!
她不要像條可憐狗一樣狼狽而沒有尊嚴的活着!
更不要仰人鼻息苟延殘喘!
今天這一場大牢之行,讓她感覺好似在做噩夢一樣,恨不能立刻醒來。
她再也不想過這幾天一般的日子了!
她猛的一咬牙!
“好!我、我、我寫!悅兒出去後就寫!我寫,嗚嗚……”
說着說着,她忍不住淚流滿臉,哭得不能自已!
在她喊出寫這個字時,她究竟放棄了什麼,唯有她心中最清楚了!
蘇司空眼裡露出一道喜意,嘴裡依然痛苦哀嚎:“我的悅兒,是爹爹不好,爹爹害苦了你呀!”
父女倆隔着牢門抱頭大哭!
砰砰砰!
就在二人正哭得傷心時,牢房門口處卻響起一陣敲擊聲。
“喂!探監的,時辰到了快出來!否則,可是要另行收費的喔!”
這麼快就到時間了?
父女二人一怔,都分外不捨。
蘇司空趕忙湊到蘇悅兒耳邊:“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出去後,記得這般這般……明白了嗎?”
蘇悅兒連連點頭。
“明白了,可是爹,這麼做有什麼用?是您和那些人的聯繫辦法嗎?”
蘇司空還來不及回答,門口處的獄卒又在催促。
“喂!說完了沒有?快出來!否則,我就關牢門了,你就在裡面呆一輩子吧!”
“來了來了,馬上就來了!”
蘇悅兒趕忙回答着,一臉依依不捨和蘇司空告辭。
“悅兒,你一定記住了!一定要記住爹爹的話啊!”
蘇司空趕忙把手探出牢房,大喊着。
“爹,您放心,悅兒都記得了!”
蘇悅兒一步一回頭,磨磨蹭蹭的離開了大牢。
“走不動道還是怎麼的?還以爲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還以爲個個都要等着你……”
在獄卒不住埋怨中,蘇悅兒總算出了牢房。
回頭看着那好似要擇人而弒的黑牢,她微微眯起眼。
心中暗暗立誓!
總有一日,她一定要一把火燒了這座帶給她無盡屈辱的黑牢!
“小姐,大人怎麼樣了?他有沒有說咱們眼下該怎麼辦?”
看到蘇悅兒出了牢房,一直在外來回踱步的仵作趕忙迎了上來,分外焦急詢問情況。
當年落難之時,是蘇大人在他人生最需要幫助時,伸手拉了他一把,不但救了他,更是救了他一家子。
之後,還讓自己進了衙門,一步步幫助自己爬到了仵作的位置上。
雖然說這也和自己的努力分不開,可要是沒有蘇大人的提攜之恩,他是萬萬無法過上這種好日子的!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現在,就是他報恩的時候到了!
“走,我們先出去再說!”
蘇悅兒卻不知道對方的心思,轉身就走:“等會兒我寫一封信,你直接帶去驛站,寄給京城裡的八爺……”
一出了縣衙,仵作拿走蘇悅兒匆匆寫就的求救信,直奔驛站。
蘇悅兒跟他分別後,直接折轉出了南城門外,沿着護城河前行,走到第三棵柳樹下,蘇悅兒才停下了腳步四下尋找着。
果然如爹爹所說,找到了一個樹洞。
她仔細查看了周圍,發現沒有什麼異狀,這才連忙把一個藏有紙條的竹筒塞進樹洞裡,又小心翼翼把周圍的雜草復原。
起身再度看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才趕忙離開了。
就在她離開片刻後,一道好似幽靈一樣的黑影上前,飛速掏出了樹洞裡的竹筒,展開看過後又迅速復原,跟着消失了影蹤。
周圍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久後,竹筒裡的紙條內容就到了君若辰手上。
“真想不到,這蘇司空還有這等本事啊!”
君若辰輕叩着桌上的紙條,朝着花迭香笑道:“過去我君家一直試圖掌握這神秘組織的動向,可偏偏一點線索都沒有。沒想到這次倒是歪打正着。原以爲不過是顆小蝦米,卻引出了一條大魚。”
蘇司空的所作所爲,他心理其實明鏡兒一般。
往日裡他放任蘇司空做事,不過是讓想他更加肆意妄爲,由此便可暴露出更多的情況,到時候就可一舉將他徹底扳倒。
沒想到,蘇司空居然膽敢對付雪兒,還一而再,再而三逼迫他最珍愛的妹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嚐嚐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滋味兒!
正巧還有曹通判在前面出頭頂着,他在後面痛打落水狗,又不用出頭,倒也痛快得很!
至於手上的收穫,純粹是意外之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