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劉闖只是個普通人
身爲穿越衆,除了對歷史走向與生俱來的優勢之外,他所擁有的金手指也不過是龍蛇九變。
龍蛇九變在初期,爲劉闖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憑藉一身超人的武力,他才得以從劉備等人手中逃脫出來,更一次次憑藉勇武,戰勝對手。
若只爲輔臣,劉闖的武力,以及他對歷史的瞭解,足以讓他順風順水。
可是陰差陽錯之下,他成爲一方諸侯,龍蛇九變爲他帶來的先天優勢也隨之減弱許多。身爲主公,他總不可能每戰爭先,很多時候更需要他去坐鎮中軍,去運籌帷幄,去謀劃全局。
在這一點上,的確是劉闖的弱項。
那種算無遺策,那種決勝千里的能力,很多時候是與生俱來。
諸葛亮徐庶這些曾在歷史中留下赫赫威名的人,遠不是劉闖可以相比。不過劉闖倒是有一個優點,既然你們比我強,那費腦子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來做,我只要能用好你們這些人足矣。
這也是那許多人,願意爲劉闖效力的緣由。
公元前105年,匈奴大單于烏維死,兒單于繼位。其年塞北大雪,牲畜飢寒而死,匈奴部衆不安。左大都尉欲殺兒單于降漢,於是向漢朝求助。時漢庭命公孫敖在塞外築受降城,駐兵以接應左大都尉。公元前103年。朝廷因受降城距離匈奴太遠。於是派遣趙破奴率部出朔方郡。前往浚稽山接迎左大都尉。只是最終因走漏了消息,左大都尉被兒單于所殺……
後趙破奴被俘,兒單于欲乘勝攻取受降城,卻因爲城池堅固,最終不得不收兵回還。
此後受降城便雄立於塞外,形成一座孤城。
檀石槐爲鮮卑王時期,鮮卑人的兵鋒一度侵入五原,朔方等地。後檀石槐死去。鮮卑人隨之分裂,這受降城便成爲步度根所轄,成爲中部鮮卑入侵漢朝邊塞的一處極爲重要的所在。
若公孫敖死後知曉,當年他費盡心思建造的受降城,卻成爲鮮卑人入侵邊塞的前哨,不知會是怎樣一個心情。
建安六年五月,正值仲夏。
塞北天氣並不算炎熱,從燕然山吹來的風,帶着絲絲涼意,吹拂在人身上。格外的舒適……
徐庶帶着田疇抵達受降城漢軍大營的時候,恰逢黃昏。
太史慈三人剛和呼廚泉等人商議完事情回來。一個個悶悶不樂,看上去憤怒不已。
“元直何以前來?”
“奉主公之命,特來助三位將軍奪取受降城。”
太史慈聞聽,不由得露出羞愧之色,“我等無能,竟使得主公遠在平崗仍操心不已,實在羞愧。”
徐庶笑道:“此事怪不得子義將軍,也是我等謀劃不足,未想到那軻比能竟然會出兵相助。”
他停頓一下,突然開口道:“卻不知如今,局勢如何?”
太史慈苦笑一聲,“受降城城牆堅固,那步度根好像個縮頭烏龜,死守不出。
城中尚有兩萬兵馬,步度根據城而守,確有些麻煩。不過,這還不算最大的問題,關鍵是那南匈奴左賢王劉豹一直建議撤兵。此人從一開始,就不太願意和我們聯手,自合兵一處後,更處處襟肘,着實令人生厭。自從傳來軻比能要出兵的消息,這劉豹就更是張狂,整日上躥下跳,說要撤兵……虧得那呼廚泉是大單于,竟不敢收拾那劉豹,以至於軍中士氣低落。”
徐庶眉頭一蹙,“呼廚泉現在究竟是怎樣態度?”
夏侯蘭一旁回答:“呼廚泉倒是一直心向朝廷……不過他現在的情況也不甚好,劉豹是於夫羅之子,在南匈奴各部之中聲望極高。此人驍勇善戰,甚得南匈奴部衆所重。加之他老子給他留下了足夠的班底,才使得此人格外囂張,即便是呼廚泉爲大單于,也要忌憚三分。
呼廚泉是希望藉此機會和我們合作,只可惜被那劉豹一鬧,也有些猶豫,如今正左右搖擺。”
夏侯蘭一番言語,倒是把而今的局勢講解的極爲清楚。
徐庶向田疇看過去,卻見田疇微微一笑,“如此說來,只要那呼廚泉下定決心即可!”
田疇是在柳城被劉闖俘虜,轉眼間已有一年光陰
從最初的牴觸,到慢慢的接受,如今已開始爲劉闖出謀劃策。
特別是在呂布出兵大鮮卑山的時候,田疇更是屢立功勳。他幾次識破了燕荔遊的詭計,避免了呂布的潰敗。
所以,在呂布撤回平崗之後,田疇便慢慢進入劉闖的視線。
這次徐庶前來,更點名要田疇隨行……一方面是因爲田疇對匈奴、鮮卑人熟悉,更精通匈奴語和鮮卑語,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此人智謀不俗,雖說不得算無遺策,卻也時常會有神來之筆。
“子泰先生,莫非計將安出?”
夏侯蘭是見過田疇的本事,故而驚喜問道。
田疇與徐庶相視一眼後道:“說不得妙計,卻可以助將軍穩定軍心。”
太史慈一驚,連忙詢問。
可徐庶和田疇卻笑而不語,只說讓太史慈明日請呼廚泉前來宴飲,他和田疇自有應對之策。
見二人不說,太史慈也不好再問。
他雖不清楚田疇的本事,卻知道那徐庶是劉闖當初專門派人從荊州請來的賢能。
對劉闖的眼光,太史慈倒是極爲相信。
從劉闖當初硬是把黃忠魏延甘寧三人討要過來,到如今諸葛亮已成爲劉闖身邊不可或缺的謀主,都能看得出來。劉闖的眼光是何等高明。而夏侯蘭魏延與田疇有過合作。更信任有加。
次日。徐庶和田疇整整一天就躲在大帳之中商議事情。
他二人將魏延和夏侯蘭找來,與二人交代一番之後,魏延和夏侯蘭便領命離去……
黃昏時分,呼廚泉受邀來到漢軍大營。
太史慈向他介紹了徐庶和田疇的來歷,更稱徐、田二人是劉闖的使者,特來拜會呼廚泉。
呼廚泉連忙道謝,隨後便在太史慈和徐、田三人的邀請之下入席。
與此同時,步度根在受降城中。也召集來一干部落大人商議事情。
他取出一封書信,擺放在書案之上,目光沉冷掃視衆人後,開口道:“我今日收到了一封書信。”
諸大人一怔,連忙向步度根看去。
步度根拿起書信道:“劉豹今日命人射來一封箭書,言今晚漢軍將領宴請呼廚泉,守衛鬆懈。他邀我出戰,與他聯手共擊漢軍……我想請問諸位,該如何是好?”
“大人,劉豹爲何突然相投?”
一名部落首領站起身來。大聲詢問,“這好端端突然相邀。會不會是劉豹和南蠻子的詭計?”
此人戴胡阿狼泥,尚不滿三十,是步度根帳下一員猛將,素有智謀。
他話音剛落,卻聽一旁有人道:“阿狼泥太過小心,動不動就是詭計……
之前大人邀請軻比能出兵,想來那漢狗已經得到消息,這兩日也一直按兵不動,定然是怕了!
那劉豹我也認識,當初經常與他一起吃酒。
此人對呼廚泉一直心懷不滿,這次和漢狗聯合,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只看他每戰都不肯盡力,便可以知道他並不想和我們爲敵。當初我與他吃酒的時候,他也時常說匈奴人和鮮卑人是兄弟,應該團結一起,才能對抗漢狗。那傢伙是個好人,和咱們鮮卑的關係也很密切。
奈何匈奴人是兄死弟及,於夫羅死後,呼廚泉便得了便宜,也讓劉豹心裡非常不高興。
他平日裡駐紮朔方,就不太喜歡和呼廚泉往來。這次被呼廚泉逼迫出兵,肯定是更加不滿……”
步度根聞聽一怔,臉上旋即露出笑容。
這說話之人,他並不陌生,乃他的兄長扶羅韓。
扶羅韓和步度根之間的關係很好,手下有一個數萬人的部落。只是性子粗豪,脾氣暴烈,所以爲許多部族大人不喜。但他對步度根卻是鼎力支持,檀石槐死後,正是這扶羅韓第一個站出來支持步度根,更把他的部衆交給步度根指揮,也使得步度根一下子擁有十萬之衆的部落大人,令其他各部落心生忌憚。隨後扶羅韓更每戰爭先,爲步度根建立了汗馬功勞。
步度根坐穩中部大人後,把扶羅韓的部族又交還給他,還賜予了大批牛羊。
“扶羅韓大哥,對這劉豹瞭解嗎?”
“當然瞭解!”
“那你看這封書信……”
扶羅韓笑道:“我見過劉豹兄弟的字,這封書信的確是出自他手。”
戴胡阿狼泥卻蹙眉道:“劉豹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只是單憑一封書信,未免太過草率
我看,最好是派人和劉豹聯絡一下,再做打算。”
哪知道扶羅韓卻怒了,“阿狼泥,你這麼擔心,如何能做得大事?
你沒看信上已經說了,那呼廚泉這會兒已前往漢軍大營赴宴……想必劉豹已經開始準備,咱們只要依照他信中所說,在城頭上方起狼煙,劉豹兄弟必然能知道我們的選擇。到時候大家裡應外合,不愁趕不走漢狗。莫非你真要等那軻比能的人前來,看大人在他面前的笑話?”
戴胡阿狼泥急了,“扶羅韓大人怎麼如此說話,我也是爲大人着想。”
眼見扶羅韓和戴胡阿狼泥爭執起來,步度根也不禁一陣頭疼。
自家兄長和戴胡阿狼泥的矛盾,他倒是知道一些。說到底,扶羅韓認爲戴胡阿狼泥太狡猾,所以不太喜歡。當初戴胡阿狼泥的父親死後,最有可能繼承部落的人。本是戴胡阿狼泥的弟弟。可是戴胡阿狼泥卻使計。說父親的病可以救治。但是卻需要一味藥草……他那兄弟同樣野心勃勃,想要爭奪部落大人的位子,於是立刻帶人前去尋找藥材,想要討得老大人歡心。
可誰想到,等他回來的時候,老大人已經死了。
戴胡阿狼泥更迅速整合了部落族人,獲得大家的支持。
他那個兄弟回到部落後,大事已定……戴胡阿狼泥更找了個藉口。將這位兄弟趕去和丁零人爭搶牧場,結果卻被丁零小王兒禪設計,死於安侯河畔。扶羅韓也因此對戴胡阿狼泥極爲仇視。
這兩人之間的恩怨,步度根當然清楚。
但戴胡阿狼泥在繼位之後,對他大力支持,步度根也不可能真的去爲難戴胡阿狼泥……
見兩人爭執起來,步度根連忙勸解。
不過,內心裡他卻認同扶羅韓的說法,認爲戴胡阿狼泥過於謹慎。
在思忖之後,他拿定了主意。“扶羅韓大哥,漢人有句俗語: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劉豹願意反戈一擊,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對你我而言都是最好的機會……而今呼廚泉在漢軍大營宴飲,想必那漢軍防備定然鬆懈。你立刻率本部人馬,出城偷襲那漢軍大營。
我會讓阿狼泥接應你……
戴胡阿狼泥,你以爲如何?”
說心裡話,戴胡阿狼泥並不願意這樣倉促出兵。
可是步度根既然開了口,他雖說是部落首領,也無法拒絕,只好躬身應命,答應了步度的命令。
已盡戌時,漢軍大營中,燈火通明。
中軍大帳裡瀰漫着一股酒氣,可是呼廚泉卻顯得格外清醒,臉色蒼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
“太史將軍,這可是真的?”
呼廚泉吞了口唾沫,看着太史慈顫聲問道。
太史慈一笑,“這封書信,是昨夜我家軍師在巡查營地的時候,抓到從受降城而來的奸細,從他身上搜來的書信。至於真假,我並不清楚。只是我家軍師言,大單于看罷定能分辨。”
呼廚泉的目光,隨即落到了徐庶身上。
徐庶神色淡然,看上去好像渾不在意。
一旁田疇突然開口道:“左賢王是什麼樣的人,想必大單于自己也清楚。
大單于心向漢室,此次與皇叔合兵一處痛擊鮮卑,本來是一樁好事。可據我所知,自合兵以來,左賢王一直對大單于的命令陽奉陰違。好幾次本該大獲全勝,卻不知何故又前功盡棄。
大單于乃匈奴人的大單于,何以不得政令通暢?
本來,軍師與在下並不願意參與這其中的事情,畢竟此乃匈奴自己的事。可皇叔對大單于卻極爲重視,聽說荀將軍在五原的時候,也曾得大單于多方關照,實在不忍看大單于出事。
至於真假,想必大單于定能分辨……”
田疇說話時,用的是匈奴語。
呼廚泉先一怔,旋即有低下頭,目光落在手中的書信上,臉色陰晴不定。
田疇一番話,說到了呼廚泉的心坎上。他貴爲匈奴大單于,卻無法真正統帥整個南匈奴,說到底便是因爲這劉豹的存在。
左賢王,是匈奴貴族封號,在匈奴諸王侯當中,地位最高,權柄最重。
一般而言,這左賢王大都是由太子擔當。
於夫羅死之前,便大力培養劉豹,希望將來劉豹接掌南匈奴。奈何他死得突然,才使得呼廚泉得以繼承單于之位。呼廚泉也是看在於夫羅的面子上,讓劉豹繼續爲左賢王,卻不想尾大不掉。
他想要收拾劉豹,可劉豹卻很聰明。
按照習俗,左賢王與左谷蠡王、右賢王、右谷蠡王合稱四角,應該駐紮於東部。
可是劉豹卻霸佔了朔方,與鮮卑往來密切,更讓呼廚泉投鼠忌器。
現在,劉豹竟然想要勾結鮮卑人,聯手殺死呼廚泉,而後取而代之……這完全超出了呼廚泉的忍耐界限。
不管這封信是真是假,呼廚泉對劉豹都產生了殺心。
更重要的是。劉豹確確實實威脅到了自家的位子。呼廚泉自不甘願束手待斃。
半晌後。呼廚泉擡起頭來。
“卻不知,皇叔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話一出口,太史慈哈哈大笑,“皇叔自然更看重大單于,若不然今晚坐在這裡的人,便是那左賢王。”
“我……”
呼廚泉話音剛落,忽聽外面一陣人喊馬嘶,喧鬧不已。
太史享快步走進大帳。單膝跪地:“啓稟父帥,大事不好。”
“元復何以如此失態?”
“鮮卑人突然出現在營外,卻不知何故,竟無聲無息從左賢王營寨通過。
今鮮卑兵馬已至營外,請父帥速速決斷。”
鮮卑,偷營?
呼廚泉激靈靈一個寒顫,好像一下子醒悟過來。
是啊,鮮卑人爲何會突然出現在漢軍大營外,莫非是……
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呼廚泉呼的長身而起,大聲道:“太史將軍。今鮮卑來襲,我願聽從調遣。”
別小看了這聽從調遣四個字,這裡面可是隱藏了很多內容。
呼廚泉是南匈奴大單于,而太史慈雖未漢軍主將,可身份並不對等。所以,漢軍和南匈奴之間誰爲主,誰爲輔一直沒有定論,也使得聯軍在出擊的時候,很難做到真正的軍令統一。
現在,呼廚泉表示願意聽從調遣,也就說明,他願意爲輔。
太史慈也不客氣,向呼廚泉一拱手,而後便下令道:“傳我命令,使文長率部出擊。”
軍令如山倒,伴隨着太史慈一聲令下,漢軍大營中頓時號角聲連連。
徐庶也起身笑道:“大單于,可願隨我一同登望樓觀戰?”
“自當相從。”
呼廚泉也看出來了,徐庶的地位不一般,即便是太史慈對他,也頗有敬重。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徐庶是劉闖派來的使者,更代表着劉闖。大漢皇叔的名頭,可不是隨便說着玩,哪怕呼廚泉是大單于,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他和徐庶田疇二人,在太史享的陪同下,登上望樓。
舉目眺望,之間漢軍大營外燈火通明,一隊鮮卑騎軍呼嘯而來,鐵蹄踏踩,直令大地顫抖。
魏延早有準備,伴隨漢軍大營中號角聲響起,他親率五千騎軍便殺出漢軍大營。
魏延手中這支騎軍,可是經歷過奔襲大鮮卑山之戰。
其中,更不泛從夫餘國招攬來的騎兵,本身就騎術精湛。而漢軍的裝備,更領先於這個時代。自從馬鈞進入石臼坨工坊以後,甲裝騎具被研發出來,並且迅速在漢軍中普及。漢軍騎士,鐵甲護身,胯下戰馬,一手繯首刀,一手短柄錘。鮮卑騎軍呼嘯而來,箭矢如雨……可那箭矢在面對全副武裝的漢軍騎士,似乎根本起不得作用。兩股洪流在漢軍大營外碰撞一處,剎那間喊殺聲四起。
雪亮的鋼刀,在火光中吞吐光毫。
漢軍騎士甚至不用揮舞鋼刀,只需將鋼刀架在馬鞍上,便可以產生巨大的殺傷力。
呼廚泉眼看着漢軍和鮮卑騎軍殺在一處,也不禁心驚肉跳……
“大單于,我漢軍雄壯否?”
呼廚泉吞了口唾沫,苦笑道:“未曾想天軍竟兇悍如斯。”
“那領軍的大將魏延,想來大單于不會陌生。
此人原本是我家主公身邊愛將,主公入遼時,此人曾隨同閻柔在醫巫閭山斬殺蹋頓使者,令峭王臣服。後來他在遼東,更履立奇功。前些時候,他隨同溫侯呂布,還殺到了大鮮卑山。”
不知爲何,聽到呂布的名字,呼廚泉只覺一股冷意襲來,汗毛都乍立起。
“可是那九原呂奉先?”
“原來大單于,也知虓虎之名?”
呼廚泉心中苦笑:我如何不知呂布的名字……想當年他在幷州的時候,在塞北享有偌大聲名。
沒想到,那頭惡虎又要回來了!
“徐先生,此次鮮卑來襲,必有內賊接應。
我要立刻返回大營,以免營中軍心不穩。”
徐庶笑道:“大單于自回去就是,不過有件事情。卻要和大單于商量。
不如待戰事結束之後。我們在詳細商談?”
有事情商談?
呼廚泉愣了一下。旋即點頭答應下來。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徐庶要和他說什麼事……他最擔心的,就是那個劉豹趁機在營中搗鬼。
“對了,大單于這次回去,少不得會有麻煩。”
徐庶說着,一招手,就見從身後走出一位老者。
“此我漢家第一劍手王越。
王先生乃我家主公身邊近衛,劍術高明。無人能比。大單于回去處理家事,免不得要有危險。就讓王先生隨同大單于同去,也可保證大單于的安全。我家主公,可期盼着與大單于在單于庭相會。”
呼廚泉看了一眼王越,並沒有放在心上。
在他想來,王越一介老朽,能當得什麼事情?
只不過,人家好心好意的提出來,呼廚泉也不好拒絕,便渾不在意的點頭答應。而後匆匆離去。
這時候,漢軍大營外的廝殺。也進入到白熱化的局面。
魏延一馬當先,在鮮卑大軍中橫衝直撞,手中大刀翻飛,幻化出重重刀雲,所過之處更是人仰馬翻。
扶羅韓見此情況,那還能不知道中計?
他忍不住破口大罵,“劉豹賊子,屈膝事漢狗,早晚不得好死。”
扶羅韓怒聲咆哮,指揮兵馬和漢軍殺在一處。
可魏延手中這支漢軍,不僅僅是騎術精湛,能征慣戰,更兼裝備裝備精良,很快就佔居上風。
受命負責接應扶羅韓的戴胡阿狼泥,也知情況不妙。
他放棄了和扶羅韓之間的矛盾,率部前來救援……哪知道,當他快要趕到戰場的時候,卻突然遭遇夏侯蘭所部伏擊。夏侯蘭的騎軍,盡爲槍騎兵。長槍如林,鐵騎兇猛,瞬間就衝散了戴胡阿狼泥的人馬。與此同時,漢軍大營中戰鼓聲隆隆響起,太史慈親率大軍也殺出大營。
三部漢軍匯合一處,殺得鮮卑騎軍人仰馬翻。
扶羅韓見勢不妙,撥轉馬頭就走。
卻不成想迎面被魏延攔住,兩人馬打盤旋不過十個回合,魏延突施冷箭,將扶羅韓射殺馬下。
扶羅韓一死,鮮卑軍頓時羣龍無首,亂成了一團。
而戴胡阿狼泥更是被夏侯蘭所部殺得連連敗退,根本無力去營救扶羅韓。
耳聽扶羅韓戰死的消息,戴胡阿狼泥也知道大勢已去,便率部突圍,向受降城逃去……
漢軍在太史慈的指揮之下,三路合圍。
鮮卑軍見勢不妙,紛紛棄械下馬投降!
漢軍大營的騷亂,自然也驚動了南匈奴的營地。
左賢王劉豹得知鮮卑軍偷襲漢軍大營之後,也是一驚。
他敏銳覺察到,這其中有古怪。
按道理說,步度根這時候恐怕正等候援軍前來,如何會突然偷襲?他素來看不起漢人,但卻不得不承認,此次漢軍的三位將領,皆非等閒之輩。步度根想要偷襲漢軍,恐怕是不太容易。
他連忙擂鼓升帳,準備調集軍馬。
可就在這時,忽聽有人高喊:“大單于到!”
呼廚泉行色匆匆,闖入王帳之中,見劉豹已召集衆將,臉色不由得一沉,心頭頓時騰起一股怒火。
“劉豹,何故召集大家?”
劉豹一怔,連忙道:“我聽說鮮卑人偷襲漢軍大營,而大單于就在漢軍大營中,故而召集大家,前去救援。”
“救援?”
呼廚泉卻冷笑一聲,“只怕你是想要我這項上人頭。”
“大單于,這話從何說起?”
呼廚泉怒氣衝衝,將太史慈給他的書信摔在劉豹面前。
劉豹拿起書信來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大變……那書信裡,言他劉豹願意和鮮卑人合作,殺死呼廚泉,奪取大單于之位。
最讓劉豹感到吃驚的,還是那書信裡的文字,赫然是他的筆跡。
這也讓劉豹大驚失色,擡起頭大聲道:“大單于欲害我性命,又何必用這樣栽贓嫁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