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蘭已是無力再避,眼珠悚然凸起,狀若瘋狂,充滿不甘地暴喝道。
“不!!!!!”
槍刃赫然地刺暴了陳蘭胸間鎧甲,隨即迅速刺入陳蘭的體內,再是穿透而出,刺入土內。
“哇!”
陳蘭顫叫一聲,一口血液噴出,將李典噴得滿臉是血。李典持槍手臂猛地下墜,同時聚力在腳,對着陳蘭的頭顱兇猛踢去。李典這一腳力氣之大,足以破開一塊岩石,只見陳蘭的頭顱宛如一個皮球般,被李典踢飛而去。頓時,頭顱斷口處,飛噴出一道血色急流。在一旁觀戰的南陽兵士看得幾乎魂魄盡飛。
“若不想死,還不快快丟下武器,跪地求饒!”
李典一邊抽出槍支,一邊緩緩地轉過身子,如同一個嗜血惡魔。場中的南陽兵士,嚇得膽子幾乎破裂,哪敢反抗急忙紛紛跪下向曹軍投降。
而在另一邊,雷薄還不知他的副將陳蘭已被李典殺死,他在火海中死命飛馳,同時口中不斷厲聲暴喝。
“滾滾滾滾!!!!不要擋我的路!!!”
雷薄擰着大刀,凡是前面有兵士所阻,不敢三七二十一,立刻便是一刀劈去。那些擋雷薄道路的南陽兵士,根本沒料到自軍大將爲了爭取求生的時間,竟然會冷酷地向他們舉起屠刀。雷薄一邊策馬飛馳,一邊舉刀殺人,漸漸地在其前方的南陽兵士紛紛不斷往左右避開,唯恐會擋住這個喪心病狂大將的道路。
雷薄越衝越快,眼見他就要衝至南邊轅門的出口。此時一個身穿漆黑豹頭火紋鎧甲,手持漆黑豹頭大槍的曹將從轅門外縱馬飛來。
那曹將,正是此番攻取南陽曹軍的統軍大將,夏侯元讓!
袁術還未成爲一方諸侯時,雷薄那時還是他的護衛,曾經在曹操的身邊見過夏侯惇。對於這個被譽爲曹軍第一猛將,雷薄可謂是十分熟悉。
雷薄見夏侯惇往他殺來,頓時臉色嚇得煞白,正欲拔馬逃走,哪知夏侯惇坐騎速度極快,迅疾便是殺到了雷薄的身邊,漆黑豹頭大槍如同一道黑色閃雷,往着雷薄背後便刺。雷薄急急避過,驚魂未定,夏侯惇又是連連刺來數道槍花。雷薄邊逃邊擋,被夏侯惇殺得險象環生,身上四處都被夏侯惇的漆黑豹頭大槍挑開了血口。
雷薄渾身劇痛,卻不敢減慢馬速,猝然夏侯惇又是一槍來刺,雷薄持刀死死擋住,夏侯惇趁此猛拉繮繩,策馬擋在雷薄面前。
雷薄面色剎地變得猙獰,夏侯惇將他往死路上逼,雷薄已是明白不將此人殺死,他今日必死無疑!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雷薄目色漸漸被血色覆蓋,渾身肌肉洶涌暴漲。爲了與夏侯惇拼死一戰,雷薄幾乎將身體所有潛能都給死死逼出!
“嗷嗷嗷!!夏侯惇你殺不死我!!!”
雷薄如同一頭憤怒的黑熊吼聲暴嘯,同時一刀奮力劈出,其用力之猛,竟劈響起陣陣裂空之聲。
“哼!螻蟻之輩,也敢大言不慚!納命來!”
夏侯惇虎目凝光,持槍之臂猝然暴漲,粗壯如同一顆巨木,手聚暴力,轟然掄槍而掃,將雷薄劈來的大刀掃開。雷薄吃痛失聲一吼,他感覺自己的虎口定是爆開了,原本他以爲自己奮力一戰,應該能有與夏侯惇一戰之力。但是就僅僅這一招,雷薄已是深刻的明白,他和夏侯惇根本不在同一個等級!
夏侯惇輪槍掃開雷薄大刀後,猝然又抽漆黑豹頭大槍,對着雷薄身軀連連飛刺,雷薄拿刀死死擋住,每每從漆黑豹頭大槍上撞來的巨力,將雷薄的五腹六髒幾乎震得裂開。漸漸地雷薄,五孔滲出絲絲血液,那面相甚是駭人。
不過雷薄手中大刀卻不敢緩慢些許,因爲一旦他提刀的速度慢下,立刻就會被夏侯惇那如同閃雷疾電般的漆黑豹頭大槍刺個透心涼。
雷薄和夏侯惇交手將近二十回合,雷薄被夏侯惇殺得毫無還手之力,有幾次更是差點被夏侯惇手中槍支刺中。
或許是雷薄感覺到死亡與他越來越是逼近。他又是險險避過夏侯惇的一槍後,猝然發作,面容如同暴怒野獸般五官扭曲,嘶聲咆哮,完全放棄防備,朝着夏侯惇的頭顱便是奮力一刀。雷薄打的是以命搏命的招式,欲要以此來置之死地而後生。
縱使惡犬奮力一撲,又豈可傷得了雄獅半分?夏侯惇剎地冷笑起來,一股龐大的威凜迫壓頓時爆開,漆黑豹頭大槍陡地飛動,那飛動撞起的烈響如同一頭黑豹在嘶吼。雷薄只覺得彷彿全身被一股莫名的氣勢給定住,望着眼前那飛動的漆黑豹頭大槍,彷彿看到一頭巨大的黑色獵豹正對着自己張大着血盆大嘴,惡煞無比地撲過來。
砰的一聲巨響,漆黑豹頭大槍駭然刺暴了雷薄劈來的大刀,帶着無所不破鋒芒直搠入雷薄的咽喉處,即刻將雷薄的頭顱給赫然刺飛。
一陣血雨沖天而起,隨後打墜往地面。不少南陽兵士被血液滴中,不過他們大多並無爲雷薄之死,而有半分悲感,反而不少人是在冷眼旁觀。這等殘酷無情的大將,死了也是活該!
“雷薄無義!我等願降!”
在場中一個南陽將領最先跪下,跪地投降。隨後緊跟着一個個南陽將領亦是紛紛跪地,之後南陽軍投降的態勢便是一發不可收拾。夏侯惇煞是平靜地睨視着場中的降兵,緩緩收回漆黑豹頭大槍,呼令左右兵士將降兵驅趕出營外,安置一處。
雷薄、陳蘭皆死,大部分的南陽將領皆是投降,南陽軍已無反抗之力,凡是能逃出火海的,都盡數投降,無一敢向曹軍反抗。
火海翻騰,不知吞噬了多少條人命。夏侯惇和李典收了三千多南陽降兵後,火海的火勢已高得沖天,幾乎無可能還能有人在這火海內生還。這一場大火,幾乎將南陽城內的兵力燒盡,再加之雷薄、陳蘭皆死。夏侯惇乘勢追擊,領大軍飛速殺往南陽城。
待曹軍趕至之時,天剛到拂曉時分。守在城內的南陽兵士眼看着昨夜的那場大火,火起火滅,那慘烈的慘叫聲,仍舊彷彿在耳邊震盪。而當他們見到,曹軍驅趕於前的三千南陽降兵,皆知道昨夜的慘叫聲是來自他們自軍的南陽兵士。
“叛國逆賊,雷薄、陳蘭已死!你等還不快快打開城門!若是你等再是冥頑不靈,城破之時,便是你等死無葬身之地之刻!”
夏侯惇兩手提着兩個血琳琳的頭顱,城上的南陽兵士看得一陣頭皮發麻,那兩個頭顱不正是他們的領軍大將,雷薄和陳蘭麼!
就在夏侯惇話音剛起,忽然南陽城內暴起無數驚天喊殺聲,只見南陽城內無數百姓宛如一個個失心瘋的瘋子般衝向城門。守在城門的數百南陽兵士瞬間淹沒在百姓的人潮之內,守城的南陽將領見此,已知大勢已去,連忙跪地吆喝道。
“我等願將南陽城獻出,還望夏侯將軍饒我等一命!”
守城將領喝聲一起,城下正拼命擋住蜂擁而來的百姓的南陽兵士連忙將城門打開。夏侯惇冷酷着面目,一拍坐騎,便往城門處飛馳而去。而在其身後的曹軍,亦踏着整齊一致的步伐,氣勢雄偉的向南陽城內邁步而去。
在城門周圍,密密麻麻的幾乎都是南陽百姓,百姓見到城門打開,曹軍正往城內進入,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紛紛歡呼起來。
戰爭從來不都會受到百姓的喜愛,反而無論何地的百姓都對戰爭恨之入骨。曹軍入城,代表着南陽戰事終於落幕。而這些百姓,終於可以得到充沛的水源,恢復以往平日的生活。
在亂世之中,能得以安定的生活,對於天下百姓來說或許已成爲渴望不可及的奢望。
南陽戰事在賈詡的計策還有夏侯惇與其一衆將士的武勇下,攻破南陽城池,誅滅雷薄、陳蘭,戰事暫一告落。再觀汝南戰事。
汝南郡,平興城外曹營。
糧食短缺的問題,亦是困擾着負責汝南戰事的曹軍。鎮守汝南的袁將樑剛、陳紀,與曹軍相抗一月,其中各有勝負。而因爲曹軍糧食的問題,令其軍內軍心不穩,士氣日漸下降,所以曹軍從一開始攻勢如潮,進攻頻頻,到後來不得不據守營寨,不敢貿然出動。樑剛、陳紀亦是看出曹軍的問題,開始連連主動,將曹軍逼得連連棄營而退,將營寨撤到平興城三十里外。
在於禁帳篷內,于禁坐在首座臉色黑沉,在右席首位的樂進亦是眉頭深鎖,而在其對面左席首位的程昱,則是閉着眼目,宛如陷入了靜思。
“報。於將軍,營內糧食短缺,兵多糧少,最多再能維持十日!”
管糧官王垕,急急跑入帳篷,跪下稟道。
于禁眼色一沉,便是望向程昱。隨即程昱睜開眼目,俊偉的面貌不見絲毫急色,凝聲而道。
“可將小解散之,權且救一時之急。”
“啊。若是減少兵士每日食糧,只怕兵士會怨?到時那該如何?”
王垕一驚,程昱此計,非是治根之策,只怕難以維持多久,而且時間一久,營內必定怨聲四起,易生變端。
“此事無需你作擔憂。到時我自會有策。你退下吧。”
程昱聲音裡帶着幾分冷寒,王垕心臟一揪,程昱歷來處事嚴明,被不少將士認爲其不講情理,冷酷無情,甚至有些人在暗地裡更稱程昱爲‘蛇君’。王垕可不敢得罪這個蛇君,當下一拜首,便是退去。
“軍師,此舉只能救一時之急,非是長久之計。不知軍師可有計策,解糧缺之憂?”
待王垕走後,于禁臉色帶着幾分急慮向程昱問道。程昱目光爍爍,但卻有幾分寒意,他默然而道。
“時下水旱連年,人皆缺食,且又兵禍連連,諸郡接濟不及。若想解糧食之憂,只能施特殊的手段。於將軍莫憂,給我五百兵士,十日後我會爲大軍帶來大量的肉食。”
“大量的肉食?!此言當真?軍師可知軍中無戲言!”
于禁臉色一喜,時下要得之米糧已是難於登天,更何況是肉食!程昱露出一個笑容,這笑容看得於禁不禁一陣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