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積差不多半個足球場大小,按照我們剛纔從懸空石階走下來的時間來算,高度至少在三十米左右。也就是說,之後的八層,按照一般的層高來講,整座永寧塔墓入地深度在五十米左右——這個工程着實浩大。
七爺說過,永寧寺塔是古代最偉大的佛教建築,現在看來所言不虛。一千多年前,能夠將一座寺塔建造到如此規模,只剩驚歎。
我們從邊緣往中心走,到現在,我們算是進入到了永寧塔墓的正體中,從牆壁來看,果然也如七爺所言,是木質結構的。
我們很快就走到了佛像的位置,布袋和尚面對大佛躬身誦了一聲佛號:“這是大日如來佛,也稱毗盧遮那佛。”
我將手電筒的光調爲弱光照過去,見這座高約一丈的大日如來法身裝束,膚色白淨,雙手擺在胸前,似是掐了一道法印,面容莊穆。
整個第一層除了這座佛像之外,再無他物。
“怎麼下去?”樑若伊在佛前拜了三拜,輕聲問道。
布袋和尚也不言語,邁步走向了佛像後面,我跟樑若伊也急忙跟了過去。
果然如老和尚所料,佛像後面的地上有一扇木門,輕輕拉開,便看到了進入下一層的通道。
我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咦?沒猜錯的話,這是香樟木吧?”
老和尚點點頭:“香樟木。”
“我們要不要等等七爺他們?”我問道。
“不等,誰知道他們下去了還是怎麼樣。”樑若伊搖頭道:“七爺跟老蛤在,對付那個蛤蟆不是問題。”
我點點頭,跟在布袋和尚的身後走了進去。誰也沒有注意,在我們下去不一會兒,遠處的懸空石階上開始慢慢滴下了水滴……
按照正常的寺塔結構,每往下一層,面積就會比上一層的要小一圈。我們進入第二層的時候,首先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依舊是一座佛像。
不過從第二層開始,整個層高只剩下了一丈左右,佛像也小了許多。
我拿着手電朝佛像照過去,見此佛像表面已經有些斑禿,不過依舊可以看出此佛
膚色青藍,左右雙手各擺在一邊,各掐一道不同的法訣。
老和尚依舊口中誦經,雙手合十在佛前拜了三拜:“此乃東方不動如來,也稱金剛不動佛。”
“胡太后還真是個佛教信徒啊!”我也跟着樑若伊後面朝佛像拜了三拜。
“胡太后?”樑若伊起身道:“胡太后比呂后淫-邪更甚,若不然,佛祖怎麼會懲罰她呢?”
“現在一般認爲密宗寺院在南朝梁武帝時期才大幅度出現,沒想到胡太后在北方也建立了如此規模的一座寺塔。”布袋和尚說罷轉過身來,用手電照着其他的地方。
剛纔進來的時候,我就先看了一下四周,黑暗中圍在不動如來佛像周圍的,是一排排橫豎有致的木質書架,每一個書架都有一人多高,寬半丈有餘。
按照胡太后的喜好,書架上應該是擺放着佛經。我對佛經很有興趣,要知道古代中國的和尚可是有多次徒步去往南亞取經,這東西拿出去一本,絕對值錢。
我跟在布袋和尚身後走了過去,卻見第一排書架空空蕩蕩,根本就沒有一本書擺在上面。
“咦?”我驚咦一聲:“難道被之前的人拿走了?”
說着,我用手電特地照了一下,書架上的灰塵很均勻,不像是之前有書籍被人拿走的樣子。這樣說來,難不成這書架從一開始就是空蕩蕩的?
“漢甲本來就是龍陽之物,而且有因爲多年征戰,甲身之上有萬千人的鮮血,從而又帶有至陰之氣。”樑若伊站在我身邊喃喃道:“所以在埋葬漢甲的墓葬中,不能有任何的金銀珠寶,呂后的墓葬中因爲多了一頂金冠而未發,呂氏遭到滅族;忘情崖灘中埋葬的貂蟬,也不過是一身華裝而已,而且曹孟德爲了不讓貂蟬與自己所生的後人得到帝位,生生將貂蟬的腹中子弄成了血嬰,從而斷絕了漢甲的龍陽之氣。可是這經文也不是什麼金銀珠寶,爲何胡太后未曾放在這裡面呢?”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樑若伊對一件事情進行分析並娓娓道來,不禁覺得滑稽:“心虛唄!貪念越深的人,心就越虛。”
樑若伊豈能不知道我在挪揄她,白了我一眼邁步繼續朝前面的書架走去。
我聳聳肩,也跟了過
去。
黑暗中,我們用手電接連看了十幾個書架之後,確定這裡的書架全都是空的,無一例外。
“罷了,還是趕緊下第三層吧。”布袋和尚一臉的失望,他肯定是想找出幾本珍貴的經書的。
我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五分鐘之後,我們徹底明白了:胡太后在這裡橫豎有致地擺了這麼一堆書架,並不是爲了擺放書籍,而是擺出了一個迷宮,我們根本就出不去了!
“靠!我真是服了!”我罵了一句,看着面前無數的書架:“這人怎麼想的啊,竟然還能這麼糊弄人。”
我話音未落,就見布袋和尚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身子輕飄飄地躍上了面前的一個書架,拿着手電筒看着四周書架的擺設。
半晌,老和尚又輕飄飄地落下來:“陣法很簡單,跟我走吧。”
我看了一眼樑若伊,跟上了布袋和尚。
大約走了幾十步之後,我發覺老和尚遇到路口就往左邊走,遇到橫豎交叉的書架就立刻將豎着的改放爲橫着,走這般改動出現的那條路。
還真別說,七八分鐘後,我們在布袋和尚的帶領下竟然順利走了出來,回到了不動如來佛佛像的身邊。
“呼……”我在昏暗中長出一口氣:“可以尋找下去的路了。”
我剛說完,頭頂忽然傳來“咚”的一聲巨響,似是有什麼東西在第一層。
我們三人在黑暗中相視一眼,布袋和尚微微搖頭,低頭在佛像後面仔細看了看,將進入下一層的門給找了出來,打開,露出了往下走的木階。
“走吧。”布袋和尚說着自己當先走了下去。
我看了樑若伊一眼,也急忙跟了下去。第三層貌似有些潮溼,我一邁到木階上,就發現腳下的木階有些陰溼。走了幾節,一道黑影驀地從面前竄過,布袋和尚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這是?”在我面前的布袋和尚似是看清了那黑乎乎的東西,愣了一會兒,繼續向下走去。
我下意識地摸了下後腦,沒有發涼,說明不是什麼邪物,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傷心——邪物怕我,我怕不是邪物!聳聳肩,跟上了布袋和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