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呢……”青月道士忽然轉過身去,面對着月光,輕聲道:“其實你二叔說的那些,我都知道。只不過,現在我想開了,那麼多的是是非非,跟我有什麼關係,跟秀兒又有什麼關係?之前因爲這些,你爺爺被追殺,秀兒離我而去,我也隱居在此數十年,如此人生,都是拜那隻鐵盒所賜,有關十大秘境,還有漢甲的傳說,坊間也有,特別是清末年間更是盛傳,我怎麼會不知道!”
我應了一聲,卻是心裡腹誹道:什麼秀兒前輩離你而去,人家當時喜歡的就是我爺爺好不好!
“那您還是沒說,但是追殺你的人都還有什麼啊?”我繼續問道。
“民國時期,那些各種特務間諜什麼的,都在其中。還有柴老五他們的先輩。”青月道士說道:“後來我東躲西藏,一邊藏一邊尋找秀兒,可是數年過去不見其人,杳無音訊,於是便找到了這裡,隱居下來。直到十餘年前,又有幾路人找到了這裡,除了柴老五他們,其餘的人都笨的很,讓我殺光了!”
譁!
我嚇了一跳:“殺光了?我以爲前輩您不殺人的呢……”
“好人殺壞人,不行麼?!”老道士扭頭看着我:“算了,回去休息!”
說着青月道士轉身往山崖的後面走,我擡頭看了一眼那山洞,聳聳肩,也跟了過去。
幾分鐘後,我們繞到了峭壁的後面,穿過一片小樹林之後,看到了一座足球場大小的小湖泊,安安靜靜地躺在山後,波光粼粼,湖面靜謐,一輪弦月倒映在湖面上,配上週圍幾條山溪流入湖泊的潺潺流水聲,顯得如童話故事裡的場景一般。
這應該就是老道士抓魚的地方了。
青月道士朝我一點頭:“走,從水底進去!”
我一愣,不知道這老道士要做什麼,可也不便說什麼,就跟着老道士“噗通”一聲跳進了水中。
湖中溫度不高,我跟着老道士游到了湖底,穿過一條暗道,游出水面的時候,驀地發現面前的左側出現了一座小小的道觀,沒有觀名,青磚青瓦,白漆白牆,看上去甚是莊嚴。
而在右側,則是一條向上的山洞,估計上去後就是我們之前下來的那座山洞了。
“哎,我聽二叔說,原本這熊耳山就是一座道教名山,有很多道觀的,但是後來不知道爲何都慢慢消失了。”我急忙從湖水中爬出來,擰着身上的
溼衣服問道:“前輩,這座是不是啊?”
“是的。”青月道士也上了岸,看着道觀說道:“我剛來的時候,這熊耳山就沒有什麼道觀了,後來我找到這座山洞之後,偶然發現這裡面有一座道觀,沒事的時候就會在這裡修行,這座小道觀也只剩下裡面的一尊道尊神像了,沒什麼別的了。走吧,上去休息。”
我跟着老道士走過去,就見這條小洞窄得很,剛好能夠我四肢並用撐上去,而且也不高,看上去也就三丈高,於是就跟在老道士身後慢慢撐了上去。
這一頓折騰回來,我也累了,躺在地上的乾草堆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睜開眼睛,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香氣,急忙起身揉揉眼睛看去,見二叔正在用火煮着米粥,加上昨晚剩下的那條烤魚也將魚肉弄碎扔了進去,頓時飄出了一股誘人的香氣。
而青月道士早就醒了,正穿着那件灰色道袍盤身坐在洞口調息着。
“醒了?”二叔見我醒了,笑着招呼道:“來吃飯,吃完飯,我們坐車去滇南。”
三人吃過早飯,從山洞中離開,這老道士在洞裡生活了幾十年,竟然也沒有什麼家當,一身的破爛衣服也不能見人,二叔給他翻出了一身自己帶着的“鉤子”運動服穿上,又給他把長髮紮起來,垂到臉頰的眉毛也說服了他剃掉了一截兒,再戴一頂棒球帽,活脫脫一個老藝術家啊!
我站在一邊瞅着發笑,青月道士一輩子也沒穿過這種衣服啊,最後穿戴完畢,蹬上那雙合腳的戶外登山鞋,走了一步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我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被老道士回身一瞪:“笑什麼?!”
我急忙憋住笑,誰知道老道士話鋒一轉:“哎,問問你,我這麼穿好看麼?秀兒見了說不好看可怎麼辦?!”
噗!
“前輩,好看極了!”我急忙豎起大拇指:“您現在出去,再開一輛寶馬,追你的姑娘可多着呢!”
二叔瞥了我一眼:“前輩知道什麼是寶馬麼?”
青月道士啐了二叔一口:“誰說我不知道!我這些年也不是沒偷偷地出去過,寶馬不就是好車麼?知道!走,下去!”
我跟着青月道士和二叔下了峭崖,回到盧氏縣,就近趕往三門峽,坐車到了西安。
在西安吃罷晚飯之後,決定在賓館休息一夜。
青月道士對現代的電子產品一竅不通,我給他介紹了半天,直到晚上十一點鐘,才放我回屋休息。
因爲只剩下了單人間,我們也就每人一間,倒也清靜。
躺在牀上給曉曉撥了個電話,問她睡了沒。曉曉的語氣依舊是冷冷淡淡,沒有任何改變。聊了幾句,她便有些不耐煩,說自己累了,要休息。
掛掉電話,我想了想,又給楚瑩打了個電話。
楚瑩倒是很快就接起來了:“喂,顧瑞,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我見你家的古董行又關門了,是不是出去了?”
“連哥哥都不叫,真沒禮貌!”我開玩笑道:“二叔說好久沒旅遊了,陪他出來轉轉,對了,你的案子處理的怎麼樣了?”
“有點壓不住了。”楚瑩嘆了口氣:“我現在還在加班呢,最近社會上輿論壓不住,傳言四起,省廳決定明天開一個發佈會,安撫一下民心,最近也再沒有案子發生,說明我們的工作還是有成效的,相信一定能在最短時間內抓住兇犯,希望……”
“哎哎哎!”我趕緊打斷楚瑩的官話:“我又不是記者,你用不着跟我說這些!”
“哦,你瞅我,都累的不知道你是誰了!”楚瑩苦笑道:“幾個死者的家屬最近也被我們直接接進了政府的招待所中,怕他們情緒不穩定。說真的,案子上,沒有任何實質進展。我甚至都懷疑,這件案子是不是那個張無忌做的……”
“有可能!”我眼前一亮:“楚瑩,你還真有刑警的敏感性,我怎麼就一直沒想到呢!你一直說那個張無忌死了,是因爲你沒有看到,可是我真真切切看到了那個張無忌啊,明明還活着的!就算是其他人假扮的,那個模樣的人也會是兇手,你倒不如問問洪樓夜市還有張無諱的孩子,說不定能得到一些線索!”
“拜託,我都問了。”楚瑩嘆了口氣:“什麼線索都沒有。要是能抓到這個人,我一定將其千刀萬剮!”
我嘿嘿一笑:“得了吧,您可是刑警隊的未來之星,別做傻事。好了我不打擾你了,問問你還安全就好。”
聊了幾句掛掉手機,我伸手關掉牀頭燈準備睡覺。
剛要睡着的時候,恍惚中聽到窗口傳來一陣聲音,像是有隻鳥什麼的撞在了窗戶上。我皺了皺眉頭,還是睜開眼睛,打亮了牀頭燈,朝窗口慢慢走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