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的晚上,我們一行六人坐在了富平縣的一家賓館的豪華包房內,身上換了一身的乾淨衣物,衝了澡理了發,一個個精神頭十足,跟昨天剛從金粟山出來時的窘迫模樣完全換了兩個人。
“這些天辛苦大家了。”樑若伊作爲整個隊伍的隊長,端起面前的酒杯說道:“我領一杯酒,敬大家!”
說罷,冰山美人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衆人也急忙將杯中酒喝盡。
“下次行動時間不明。”樑若伊吧唧了嘴巴:“樑東先生可能要稍微調整一段時間,我一會兒就要回京城,就不陪大家了,有事情,會第一時間聯絡大家。”
衆人又在七爺的帶領下敬了樑若伊一杯酒,她多少吃了點菜,便起身離開了。
沒了女人,一幫大老爺門兒瞬間放開了,老蛤跟蛤蟆喝的臉紅脖子粗,在一邊稱兄道弟吹牛逼。
老和尚也跟七爺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也懶得加入他們的對話中,有些事情,知道了並不比不知道強。我大口大口吃着菜,把這些天虧欠自己的油水全都吃回來!
之前在自己的房間中,我已經給那個陌生的號碼發了信息,告訴他這次依舊一無所獲。他也沒回,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我曾經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想要退出這個團隊,可是轉念一想,此時我要是退出去,對我而言百害而無一利,很可能還將自己置於萬劫不復的境地。所以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吃罷晚飯,衆人回自己房間休息,我跟蘇曉煲了會電話粥,沉沉睡去。
這是這些天來,我睡的最好的一覺了。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早上的九點鐘,問了下服務員才得知,那幾個人都早早離開了,七爺除了幫我結了房費之外,也沒留下什麼話。
我聳聳肩,衝了個澡,吃過早餐便啓程回濟南。
路程不算遠,下午五點多鐘,我回到了古董行,見二叔正與一人聊得正歡,打了個招呼上樓放下東西,二叔喚下我介紹道:“小瑞,這位是苗寨的一位長老,也是我的老友了,你叫寶翁叔!”
我一邊聽着一邊看去,見此人五十歲左右,中等身材,膚色黝黑,錐形臉,兩道劍眉英氣十足,耳朵山掛着銀飾,身着一身藍底白花的長袍,站起身笑嘻嘻地向我伸出手。
“寶翁叔好!”我伸手跟他握了握。
“寶翁,這是我的侄子顧瑞,也是我顧家這一代的單傳了!”二叔笑呵呵地說道。
“果然一表人才啊!我就說你小子讓他讀書是正確
的,你那套東西,什麼時候學都不晚!”寶翁玩笑道:“就像你,現在除了喝酒啥也不會!”
這個寶翁說話中氣十足,爽朗清脆,看樣子也是個練家子,只是口音有些奇怪,音平尾翹,我也不識得苗寨人,也不確定是不是苗寨的口音。
“哎,我這一輩子,能有酒做伴就不錯不錯了!”二叔打着哈哈讓寶翁坐下:“現在小瑞回來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唔……”寶翁笑着看了我一眼:“隨時都行!”
“好!那最快明天,我事先給你電話!”二叔笑道:“你還有事,我就不留你了!”
寶翁起身跟我們打聲招呼,出門打了一輛車走了。
“二叔,咱們要去哪兒?”我心裡有一個大概的猜測,不過不能確定。
“去西苗。”二叔說道:“之前那個老嫗,不是說秀兒前輩是西苗人麼?這位寶翁,是我數十年前結識的一位摯友,當時我救過他一命,多年來一直未曾見面,都是電話聯繫,這次我就想到了他,於是將他找來了,帶我們去西苗苗寨,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我點點頭,這件事情有了二叔的幫助,也就大有希望了。
“對了,你們這次行動如何?”二叔看着我手背上的兩道傷口:“看樣子又受傷了啊!”
“唉——”我長嘆了口氣,說實話,四次行動以來,這次金粟山之旅,是我最不願提起的一次。不僅自己受了傷,見到孫虎孫豹兄弟死去,還有樑若伊因爲我丟了一根手指,再加上危險重重,數次都要把我嚇尿,着實是一段可怕的回憶。
我簡短截說,將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唔,也好!”二叔聽的津津有味兒:“每次行動你都會成長很多,慢慢就好了。對了,今天週五,我叫曉曉回來吃晚飯吧!”
我點點頭,頓時開心起來:“好,你做飯,我打電話!”
“臭小子,回來就讓我伺候你們!”二叔笑罵了我一句,轉身去廚房收拾了。
我嘿嘿一笑,趕緊拿出手機給蘇曉打了過去。自從我們倆在一起之後,蘇曉就一直是我心裡唯一的女神,哪怕是這麼多年過去,依舊如此。
接通電話的時候,曉曉剛好下班,聽到我回來了,也很開心,當即打了輛車趕了過來。
這頓晚飯十分溫馨,因爲下週是元宵節了,所以曉曉週末還要上班,第二天早上早起去單位了。
許久沒在家中睡覺的我美美地睡了一覺,等到起身洗漱完下樓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點鐘了。
二叔坐在櫃檯裡聽着老郭的相聲,美滋滋地喝着茶,見我從樓上下來,扭頭瞅着我:“吆,醒了?曉曉早上買的糉子,給你剩了兩個,豆漿我看都快涼了,就喝了!”
“知道了,謝謝二叔!”
我打了個哈哈走到桌前吃飯,二叔忽然問道:“小瑞,我記得你昨天跟我說過,說在金粟山中,有一個人撞死在石柱上,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
我一愣,剛剝開糉子的手停在半空,瞬間就沒了胃口:“哎呀,你故意的吧?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個人的臉都爛了一半了,估計就算那天不撞死,也活不了幾天了!”
“不不不!”二叔卻是直搖頭:“昨天你說的時候我沒在意,後來睡覺的時候一想才發覺,你說那人的臉上有幾次米白色的肥碩蛆蟲,對也不對?”
“啪!”
我直接將糉子摔在了桌上,沒好氣地點點頭:“對!”
“那不是因爲他快死了!”二叔往前湊了湊身子:“米白色的肥碩蛆蟲,在腐爛傷口的邊緣,那是在給他吃掉腐肉,消毒,而且那米白色蛆蟲的排泄物,還能讓傷口重生!那是在救他,按照你說的,那個人應該在很多年前就這樣了,若不是這幾條蛆蟲的話,估計早就死了!”
“嘔——”
我作勢乾嘔了一聲,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桌上的糉子,那一粒粒白色的長形米粒,個個飽滿圓潤,是那麼的誘人有食慾,只是現在,怎麼看都像是一堆米白色的蛆蟲!
“然後呢?”我瞪着二叔說道。
“然後?”二叔一愣:“你告訴我那人長什麼樣啊?我記得你還說,他知道你是顧家後人之後,反應有些奇怪?”
我點點頭:“是啊!我當時還想着問問七爺來着,只是之前一遇到這種問題,七爺他們就說點非重點的東西來敷衍我,還不如我自己去尋找答案。”
“唔……”二叔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我就是覺得,這個人估計也是我們顧家的故友,可是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想起來是誰。”
我沒說話,而是扭頭看着桌上的糉子,一咬牙,拿起來往嘴裡塞去!
“吆,怎麼快過元宵節了,不吃元宵吃糉子啊!”
我正大口大口吃着,店門被人推開,一個穿着臃腫的短款棉衣、戴着墨鏡跟一隻毛線絨帽的女孩兒走了進來,站在我面前瞅着我。
“嗯?”我一時間沒認出這人是誰,趕緊將嘴裡的糉子嚥了下去:“美女?你找誰啊?相親還是做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