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就是藍色的血……”二叔說着苦笑着看着我:“你小子夠狠的,竟然活生生給它削了這麼長的一道血口!”
“容易嗎!”我顫顫巍巍地擡起我的右手,剛纔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才抓穩了匕首給這怪物劃出這樣的一道血口,這虎口已經爛的不像樣子了……
“這下好了,前後都受了傷,估摸着它要暴走了。”二叔一臉苦色,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此刻,那些水漂子仍舊在距離我們數丈遠的水中圍着我們,只是忌憚我們散在水中的鮮血,一時間不敢衝上來,而面前這隻已經暴怒到極點的巨大中華鱟,估計不會饒我們了……
“二叔,怎麼辦啊?”我越看,越覺得這形勢幾乎是十死無生啊……
“見機行事吧……”二叔也是愁眉苦臉:“早知道你留下來,我就讓七爺給我留個小黑球了……”
是啊,我現在才明白過來,我們叔侄二人,對付這樣一個如小山大小的怪物,就憑我手裡的匕首,二叔的拳頭,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啊!
“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在坐以待斃……”我嘆了口氣,手中的探照燈照在那隻腹背受傷的中華鱟,因爲它的六隻眼睛沒有什麼特殊的色彩,我看不出它此時是有多麼的暴怒。
二叔四下看了看,忽然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把鉤鎖拴在你的腰上,等會兒,我拽着你跑,你千萬不要慌亂!”
“拽着我跑?!”我一愣,瞅着二叔:“二叔,這可是在水裡,你拽着我跑,咱們豈不是都跑不快?!”
“你主要是,看着它!”二叔朝那隻中華鱟揚了揚下巴。
我一時間沒搞明白二叔要做什麼,但是既然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辦吧,反正我是沒有更好的主意了,於是乎我點了點頭,二叔慢慢地將手中的鉤鎖纏在了我的腰間。
我低頭一瞅,這根鉤鎖屬於最短的那種,長度不過十米,纖細韌度加強的纖維尼龍繩,結實程度可靠,可是……
“走!”二叔朝我說了一聲,便轉身朝左側游去。
我一愣,腰間的繩索驟然一緊,立刻讓我失去了正常遊動的重心,只能隨着二叔慢慢向前游去,那些圍在周圍的水漂子,看到我們游過來,立刻慢慢散開,不敢上前,讓出了一條出口。
“中華鱟動了麼?”二叔輕聲問道。
“沒有。”我小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只是隨着我們轉了過來,還在瞅着。”
“那我們要動了!”二叔說罷,忽然遊動的速度加快了好幾倍,我幾乎能夠感受到耳邊的風聲,心道二叔竟然能拽着我遊這麼快!
幾秒鐘之後,那中華鱟終於動了,直接朝我們這邊遊了過來!
我霎時緊張地說不出話了,我們再快,也不如這隻巨大的中華鱟
快啊,一眨眼的功夫,這怪物就追上了我們,二叔卻在此時忽然一個下沉,直接帶着我潛入到了水中,拼命地向前游去,我也撲騰着雙腿,幫着二叔加快速度。
中華鱟似是很享受這種追逐的遊戲,也跟着潛入到了水中,卻並不加速,而是慢慢地跟着我們,保持着兩丈多的距離。
整個海灣也不過一個足球場左右大小,二叔卻拽着我在海灣中轉來轉去,那些水漂子已經不知不覺堵住了暗道那邊,我們沒了出路。
我鬧不清二叔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幾分鐘下來,我都有些要卸力了,中間浮上去換了幾次氣,身體已經快到吃不消的邊緣了。
“小瑞,把你後背的揹包朝它扔出去!”二叔忽然朝我比劃道。
我一愣,倒也沒多問,便摘下了自己的揹包,用力朝還在追着我們的中華鱟扔了過去!
扔出去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海灣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暗流,我們剛好是逆流而行,而我的揹包扔出去,卻是順流而下,加上我卯足了力氣,像是出膛的炮彈一般立刻就朝那中華鱟飛了過去!
那中華鱟如何也料不到我會將裝着食品跟水的揹包扔過去,躲閃不及,被一下子砸在了背上的傷口處,霎時吃痛,甩掉揹包,猛地向我竄了過來!
媽呀,這不是找死麼?!我心裡罵了一句,伸手拍向二叔,尋思讓他趕緊躲閃,卻沒料到二叔猛地向前一衝,我就覺腰間的繩索驟然一緊,整個人逆流向前衝去,一愣神兒的功夫,腰間又是一鬆,我就見二叔鬆開了繩索,自己下沉躲開了衝過來的中華鱟!
靠!這是幹嘛?!
那中華鱟知道是我扔的揹包,根本就不管下沉躲開的二叔,直奔我這邊而來!昏暗的水下,我就見這怪物像是一艘巨大的潛艇,眼瞅着就要撞上我了!
我嚇得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怪物將我撞成兩半,沒料到等了幾秒鐘,我都卸了勁兒要往下沉了,中華鱟還沒有撞上我。
“小瑞,過來幫忙!”
耳邊傳來了二叔的大叫聲,我急忙睜開眼睛,卻見二叔從水面上游下來,那中華鱟竟然被兩塊巨大的礁石給卡住了,一時間動彈不得!
天啊,原來二叔用的是這一招兒啊!我這纔回過神兒來,急忙先游上去喘了兩口氣,隨即急忙游到二叔身邊,幫着他利用繩索將中華鱟牢牢地纏在了兩邊的礁石上!
“呼——”
我剛浮上水面喘了幾口氣,二叔伸手拽了我一下:“趕緊走,估計困不了它多久的!”
我應了一聲,也來不及喘勻了氣,跟着二叔趕緊向暗道的方向游去,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嘩啦”一聲,我扭頭看去,就見那中華鱟的巨大劍尾從水中驀地飛出,直接朝我頭頂劈了過來!
“躲開!”二叔一聲大吼,順勢將我推了出去,隨後就聽得二叔一聲慘叫,我搭眼看去,見那劍尾已然劈回到了水中,二叔眉頭緊皺,朝我擺擺手,示意沒事,趕緊離開…
…
這天的上午十點鐘,我們一行人回到了砣磯島的漁家樂,七爺跟樑若伊還有臺灣應聲蟲夫婦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水漂子,雖然數量不多,但還是不同程度受了傷。
最嚴重的,則是二叔,爲了救我,他的左腳腳腕被那劍尾狠狠劈過,整個腳筋都斷了,我急忙叫了漁船趕回長島,在縣醫院做了簡單的手術處理,這纔算是放下心,不過,因爲傷的比較重,二叔之後走路可能會留下輕微的殘疾……
因爲二叔暫且不能動,樑若伊跑前跑後,給我們做了一頓可口的晚飯送了過來。
“有幾個消息。”
病房中,冰美人一邊爲我們盛粥一邊說道:“那倆臺灣人,已經不告而別了,柴老五跟孫苗苗兩人也不知去了何處,反正我對這四個人,絲毫信任都沒有。”
我點點頭,接過粥遞給坐在牀上的二叔,追問道:“還有呢?”
“徐澤明,從中央調任一方大員。”樑若伊又遞給我一碗粥,低聲說道:“幾個月的功夫,從地方調到中央,又從中央調回地方,這一來一回,升了好幾級,這個速度,聞所未聞。對了,這傢伙,前幾天去過濟南,不知道是爲什麼。”
濟南?!我一愣,與二叔相視一眼,各自心知肚明:這個混蛋,是去找楚瑩去了!
“但是七爺說,現在立冬已過,從中央調回地方,對徐澤明來說,不是好消息。”樑若伊接着說道:“這其中奧妙我們不得而知,不過以徐澤明的頭腦,一定已經覺察到了什麼,對我們來說,也同樣不是什麼好消息。”
“太白山那邊情況如何?”二叔接茬兒問道。
“這個有點意外。”樑若伊給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坐在了我的身邊:“布袋大師跟老蛤說,太白山平靜的很,沒有什麼特別的人進山。而且,現在已經初冬,這幾天那邊已經飄起了雪,估計以後進山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這還真是有點意外。”二叔點了點頭:“跟徐澤明聯繫過了麼?”
“聯繫過了。”冰美人小口小口喝着粥,見我在瞥她,剜了我一眼接着說道:“大致情況都說了一遍,他倒是沒說什麼。樑東先生那邊,我也聯繫到了,他說最近很忙,讓我沒什麼事情不要找他,如果有任務,會主動聯繫我。”
說到這裡,冰美人頓了頓,低聲道:“徐澤明,還有樑東先生,我覺得這兩位,現在都有些神秘,像是在暗中搞什麼大事……”
“呵!”二叔苦笑了下:“一年多前,你們開始這場行動的時候,我就覺得不會那麼簡單,僅僅一年多的功夫,你們搞定了許多高手一輩子都搞不定的事情,說實話,我都很佩服你們的這個團隊,雖然有所死傷,但是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從漢甲湊齊到現在,也有數月了,有些事情,應該到了結尾的時候了……”
這話說的我雲裡霧裡的,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兒來。見樑若伊也沒說話,便也沒問什麼,自顧自喝着碗裡的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