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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能量在身體裡按照自己的意志循環流動的感覺非常奇怪,在感知到能量核之前,叢夏體內的能量流轉並不規律,只是能夠按照他的意志隨意調動,現在有了能量核,能量核成了所有能量循環的必經之路。他緩緩地吸收着天地間的無屬性能量,就好像成天壁吸收着天地間的木能量那般,那種進步很微弱,但滴水成海,只要堅持,肯定能見成效,成天壁和柳豐羽都是很好的例子,倆人比他們初見的時候,已經強大了數倍。
根據古玉的說法,吸收到足夠量的能量後,就能第一蓄滿能量核,到那個時候,能量核的淨度就會發生質的改變,變成二階的融能核,融能核的能量容積將是蓄能核的幾十倍。蓄能核的能量容積已經要耗費至少一年到兩年的時間才能填滿了,他無法想象越往高的能量核淨度修習,需要多少時間。
叢夏無暇想那麼遠,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吸收能量,不停地吸收能量,以期儘快治好成天壁和唐雁丘。
他就這麼不知疲倦地修行着,在他不斷地吸收無屬性能量的時候,他突然感到身體某個地方有些發熱,他好奇地摸了摸,那是放古玉的地方,他爲了防止古玉丟失,用一條布袋纏起來裹在了腰上,他解開布袋一看,赫然發現那塊古樸地暗綠色的玉竟然在微微發熱,那熱度雖然不高,但也絕對不是他身體的溫度,古玉是真的有反應!
叢夏把古玉握在掌心,嘗試着再一次吸收無屬性能量,竟然驚奇地發現修行速度快了很多,儘管依然是一絲絲、一縷縷,跟直接吸收死亡生物的能量速度相差甚遠,但是已經比他自主吸收快了至少三四倍。
而且,他從死亡生物身上吸收的無屬性能量,和他自己修行出來的,是截然不同。
他自己本身具備的一點無屬性能量,再加上修行而來的能量,是囤積於他體內的實際增長的東西,就好像力氣,他不斷修行,就好像在不斷地增加力氣,哪怕他用力過度,一下子沒力氣了,只要休息,就能慢慢恢復;但是從死亡能量體哪兒吸收來的能量不同,就好像他吃了興奮劑,一下子變成了大力士,有那麼一段時間力氣很大,但是這些力氣耗光了就是耗光了,不會自主恢復,除非再吃興奮劑。所以,自己修行而來的能量,纔是真正的自己的東西,而通過吸收來獲得能量,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增加本身能量的存量,而且是快速地增長,怎麼能不讓他興奮。
等天壁好了,一定要讓他也試試,說不定能增加所有人的修行速度!
一想到成天壁,叢夏就有點無法集中精神了,他呆呆地看着牆壁,他從來沒試過這麼強烈地想見一個人,想到靜不下心來。
明明只隔了一層門板,卻就是看不到對方,這種感覺實在讓人沮喪。
叢夏嘆了口氣,決定起來活動活動,看了看錶,他已經修煉了四個小時了,確實有些累了,他打算吃點東西,然後把剛纔吸收來的那一點點能量,拿去給小唐治病,小唐腿受傷,不方便行動,肯定很悶。
他下樓之後,看到工業園的人正在做大鍋飯,一看到他下來,連忙把他讓到座位上。
叢夏道:“柳哥呢?”
“不知道啊,一下午沒看着。”
難道還在小唐的房間?
叢夏想了想,決定把飯端上去給他們,他手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三碗麪條,往樓上走去。
唐雁丘可能是嫌藥味難聞,開着門窗透氣,叢夏一走進去,就看到唐雁丘安靜地坐在牀上,翻看着手裡那本破舊地雜誌,柳豐羽躺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呼呼打着瞌睡。
微風輕輕拂動着窗簾,落日的餘暉散了倆人一身,那陽光溫和柔美,是秋日裡難得的暖陽,給這個簡陋的小旅館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讓這個畫面看上去像一幅畫,唐雁丘和柳豐羽就是畫中讓人驚豔的人物。
聽到動靜,唐雁丘擡起了頭,衝叢夏笑了笑,“吃飯了嗎?”
叢夏也笑道:“是啊,今天是麪條,咱們每個人有兩片肉和一點蛋花呢。”
柳豐羽也醒了過來,揉着惺忪的眼睛看了叢夏一眼,“咦?我怎麼睡着了。”他看了唐雁丘一眼,“都是跟他在一起太無聊了。”
唐雁丘無奈道:“我沒有勉強你留下。”
“還不是小夏,非讓我看着你。”柳豐羽接過麪條,埋怨地看了叢夏一眼。
叢夏道:“小唐腿受傷了,有個人看着比較好,不然上個廁所都不方便。你們看來相處得挺和諧啊。”
柳豐羽哼了一聲,端着麪條吃了起來。
叢夏把麪條遞給唐雁丘,“來,趁熱吃。”
柳豐羽一邊吃一邊說:“你告訴成天壁了嗎?”
“沒有,我後來想想還是別打擾他休息了,我自己回屋修煉了。”
柳豐羽來了興趣,“感覺怎麼樣?”
叢夏豪氣道:“感覺好極了。”他想起什麼,放下碗,把剛剛修煉出來的那一點能量全都灌進了唐雁丘體內。
唐雁丘感覺傷口有些發癢,疼痛也減弱了一些。
叢夏笑道:“沒多少,能好一點是一點。”
唐雁丘點點頭,“謝謝你。”
叢夏對柳豐羽道:“明天如果莊堯還不回來,我們兩個出去打獵吧。我打聽過了,這裡很多人靠打獵爲生,往往都是組隊出去打獵的,分工明細,有找獵物的,有攻擊的,有搬運的,每天都有好多人在市中心等着組隊伍,咱們明天跟着一起去吧,多吸收些能量,他們也能快點好。”
柳豐羽點頭道:“好。”
唐雁丘有些不好意思,“叢夏,謝謝你。”
“別客氣,應該的。”
“不……”唐雁丘輕嘆一聲,“整件事,從整個工業園到我個人,都該深深感謝你們。其實一開始,我對你們要求我跟你們去北京,是有一些牴觸的,因爲我離開家半年了,世界變化這麼大,我很想回家,跟我的族人在一起,只是無法放下工業園這些救過我一命的人。但是現在我想通了,你們爲了履行跟我的承諾,不辭辛苦,做了這麼多努力,這麼多犧牲,我也必定會履行承諾,拼死護送你們到北京。我半年前離家,本就是打算四處遊歷修行的,現在對我來說,是更加艱苦、但也更有成效的修行。”
叢夏笑道:“小唐,我們清楚你的爲人。而且,就算不是爲了你,我們和工業園的人也算有緣,還拿了他們的汽油,確保他們的平安,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唐雁丘用力點了點頭,眼神堅毅,正氣凜然。
叢夏從內心感到欣慰,他們隊伍裡終於有個正常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叢夏就打算和柳豐羽去打獵,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迎面撞上了陳少,還有那個昨天見過的王教授和兩個美女。
叢夏和陳少對視了一眼,倆人都還算鎮定,從文明時代到末世,陳少一直是個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太子黨,而叢夏則是知道自己現在沒危險,甚至青巖幫還打算拉攏他們,所以有恃無恐。
陳少笑了笑,“又見面了。”
叢夏諷刺道:“僥倖活下來了,要不可沒機會再見您。”
陳少笑道:“我們兩個說話就別裝腔作勢了,說起來,除了我老子,你還是第一個騎我身上的人呢,也算有緣。你利用我們,我回敬你一下,你活蹦亂跳,我死了六個兄弟,怎麼算都是我吃虧,你說是不是?”
討論誰吃虧誰佔便宜根本毫無意義,青巖幫才損失六個人就剷除了心頭大患,如果沒有成天壁殺了趙進,他能這麼輕鬆收了鴻威幫?大家都是明白人,叢夏也不想跟他多廢話,他打從心裡覺得陳少這個人陰險老練,自己未必說得過他,還不如說實在的,“不知陳少來有何貴幹?”
陳少道:“跟王教授來看看你那位朋友,他嘴這個嚴啊,連名字都不肯說,問他什麼,他都說找你談,所以,我就來找你談了,哎,你們這是上哪兒去?”
柳豐羽不耐煩地說:“打獵。”
“打獵?打什麼獵啊,你們還缺吃的?”
這兩天青巖幫的人給他們送了不少吃的,他們確實暫時吃穿不愁,不過,那些東西都是給他們的,工業園的人只是順便沾了一點光。
叢夏道:“我是給其他人打獵。”
“他們啊,一百多張嘴呢,我可管不過來,再說,你也不可能一直管着他們吃喝吧,還是讓他們自己去吧,出去打獵的很多都是普通人,不用擔心他們,餓不死的。”
叢夏淡道:“這個就不勞陳少費心了,您有事,咱們進來說,說完了我們再去。”
陳少冷冷一笑,帶着人進了屋。
王教授帶着兩個女人上去給成天壁看病去了,叢夏把陳少帶進了一間客房。
陳少開門見山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叢夏皺了皺眉,沒立刻回答。
“可別告訴我們你們打算在重慶安居樂業,第一,你們跟工業園那些人不是一路的,我相信你們的目標,也不會是重慶,第二,我也不會讓你們呆在重慶。”
叢夏道:“我們沒打算呆在重慶。”
“這就對了,去哪兒?北京是嗎?很多人都打算去北京。”
叢夏點點頭,也不隱瞞。
陳少呵呵笑了笑,“果然都要往北京跑,那我就奇怪了,你們來重慶這麼一番大刀闊斧的動作,是爲了什麼?”
“難道陳少猜不出來?”
“表面上看,好像是爲了工業園的那些人,可是我實在很難想象,以你們的實力,怎麼會被那些人拖後腿。”
“我們的的確確就是爲了工業園的人。他們用汽油僱傭我們,讓我們把他們安全送到重慶,沒想到到了重慶才發現,光頭是鴻威幫的人,事情遠還沒結束,所以我們就想斬草除根。”
陳少吹了聲口哨,“真是仗義啊。我喜歡好人,好人總是能讓我回憶起以前那個舒服的時代。”
叢夏搖了搖頭,“@?我們不是好人,也不是惡人,只是想在這末世掙扎活下去的普通人。”
陳少道:“你們的目的,我可以滿足,鴻威幫的人死的死,散的散,重慶現在大部分地區都在我的勢力範圍內,只要我不動工業園的人,其他人也不會動,當然,我對這一幫老小,一點興趣都沒有。”
叢夏深深看着他,“那就感激不盡了。”
“不過,你們臨走前,還得爲我做點事。”
叢夏堅定地說:“我們絕不會爲你挑戰冰霜會,雖然我們對工業園的人有承諾,但是我們自己的命更重要。”
陳少哈哈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們不傻,我怎麼會提這種要求呢。再說,憑你們也未必殺得了他,如果他沒死,反而來暗殺我,我可沒把握能活到第二天。”
“那你想讓我們幹什麼?”
“冰霜會的人,對你那個殺了趙進的朋友很感興趣,想見他一面,我不想阻止,因爲他想見,必定有辦法見,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見,我的要求很簡單,只是希望你們見面的時候,透露出你們是站在我這邊兒的就行了。”
叢夏輕輕一笑,“難道以陳少的勢力,還怕冰霜會的人?”
陳少搖了搖頭,眼神深不可測,“吳悠這個人,讓我看不透,他雖然一直表現得對什麼都不感興趣,而且特別老實,但是我不放心,我見過他一次,我在他身上嗅到了跟我一樣的味道。”
“什麼味道?”
“野心。”陳少目光冰冷,“一個男人的野心。我不敢確定是不是我看錯,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絕不是安居一隅知足常樂的人,應該說,任何一個實力強大的男人,都不會願意過平庸的生活,真有那樣的人,那是聖人,而大部分人,都只是凡人。比起鴻威幫,我更擔心他,我一直找人監視着他,我想他也知道,所以行事非常謹慎,有時候甚至好幾天足不出戶。唯獨這次,這是第一次,他做出反常的、跟他到重慶之後兩三個月的行爲完全不同的動作,他對一個殺了趙進的陌生人感興趣,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要這件事在我的掌控之內。”
叢夏想了想,“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要跟我的同伴商量過後再回答你。”
陳少道:“我也不急,反正你那個朋友受傷未愈,你們少說也得呆半個月,我等着你的答覆。不過我想,你會答應。”
叢夏沉默了。
眼下看來,他們只能答應。這似乎是個成本很低的事,卻可以保證工業園的人平安,而且,他們也能安心上路,但是,這件事背後蘊含的意義,他現在還想不透,也許只有莊堯能更深地分析,所以,他必須等莊堯回頭。
想到莊堯,叢夏又是一陣頭疼。他很慶幸昨天他醒來的時候莊堯不在,因爲那個時候他正在氣頭上,如果莊堯在,他們有可能起衝突。現在他冷靜了一天,也能平靜面對莊堯了,也許莊堯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解釋。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希望莊堯能真心把他們當做同伴,因爲他們需要莊堯,非常需要。
正巧這時,那個長髮美女下來了,用柔美地嗓音對叢夏道:“夏先生,抗菌治療結束了,您的朋友現在就可以見人了。”
叢夏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亟不可待地往樓上跑去。
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