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家的騎兵僅僅十秒鐘後,劉高對自己前途的思考有了結果。
“咱們投降!”劉高對跟在身邊的幾個老匪說道:“把手上兵刃都丟下,咱們投降!”
“掌櫃的,不能降啊!”一個土匪尖叫道:“俺掩護掌櫃的,咱們快回山寨,咱一定能擋住……。”
噗的一聲,劉高猛然回頭,把手中長刀捅進那個老匪的胸膛。
強壯的積年老匪顫微微地,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劉高,他至死都不明白掌櫃的爲啥要殺他。
劉高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他一腳把老匪踹倒,順手抽出長刀砍在老匪脖子上,隨後,這個土匪頭目高舉手下死不瞑目的腦袋,跪倒在路邊大聲喊:
“俺投降!俺給投名狀!俺投降!”
另外幾個跟着劉高的土匪愣了一會,神色複雜的看着這個拿自家兄弟的腦袋向敵人邀功的垃圾,他們還在猶豫自己到底是應該跟着這個掌櫃,還是繼續逃跑。
很快,噠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此時想跑也跑不掉了,其他幾個土匪不得不結束掙扎,一起跪下。
“籲!”一個騎士拉住繮繩,訓練有素的戰馬很快停在土匪們面前。
“劉高?”孫立高居馬上,疑惑的問:“可是浮來山二當家劉寨主?”
這聲音讓劉高心花怒放,他能聽得出來,孫立對自己並無殺意,否則他不會對一個手下敗將這麼禮貌。
“原來是孫大哥!”劉高裝出一副驚喜的模樣,大聲叫道:“俺是劉高啊!俺願意降了!”
劉高出身軍官,但落草這麼多年,對江湖上的門道也差不多摸清楚了,總的來說,一定要裝出一副“義薄雲天”的“好漢”的模樣,那樣原本該死的,他們也不好意思下手。
果然,聽到對方叫一聲大哥,孫立很明顯的猶豫了一下。
那劉高一看有門,趕緊加碼道:“俺在山上就時常聽到孫大哥的威名,小弟可是佩服的緊吶!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小弟願從此追隨大哥左右!”
他之前確實認識孫立,但要說佩服,那純屬瞎說,作爲手下擁有幾百土匪的前軍官,怎麼可能去佩服一個非家族核心成員的塢堡主?
“他是誰?”徐世楊騎術差一些,此時纔剛剛感到,聽到地上那個土匪在不斷恭維孫立,他頗有些好奇的問:“你認識?”
“這就是浮來山二當家劉高。”孫立恭敬的回答。
“哦?這就是劉高啊。”
“敢問,這位小堡主是?”
這個年紀當堡主,毫無疑問是徐家子侄,但到底是徐世鬆、徐世柏還是徐世楊,劉高完全分不清。
“我是殺你的人。”徐世楊懶得廢話,奮力一刀斬下,劉高那還帶着期待眼神的腦袋就飛上半空。
“劉高死了,他的山寨現在一定已經陷入混亂,正式奪取那裡的最好時機,現在可不能耽誤時間。”
殺了劉高,徐世楊微笑着轉頭對孫立說:
“繼續攻擊,一口氣衝進山寨中去!”
“可……,可他剛纔已經降了……。”孫立吶吶的小聲嘟囔着。
“繼續進攻!”徐世楊笑容不變:“不準停下!”
剛纔看着這一切一言不發的欒廷玉這時纔打馬上前,輕輕拍拍師弟的肩膀。
“走吧,繼續進攻。”
雖說大家都是堡主,但人家是正牌的徐家二房長子,自己這一系領袖的正統繼承人,有什麼必要在這種大勝的情況下惹怒徐世楊?
“你們帶路!”徐世楊用滴血的大刀指向向地上跪着的其他土匪:“攻下劉高的山寨,算你們將功贖罪,要是想去追隨你們老大也隨便!”
“俺願意帶路!”一個積年老匪迫不及待的站出來,大聲說:“俺帶你們去山寨!”
要是早一刻鐘,他還不至於如此果決,不過劉高已經向他們展現了一個真正的土匪此時應該做何選擇,再讓他們倒戈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
殺了劉高以後,徐世楊勝券在握,他反而不是那麼着急突入土匪山寨了,正相反,他希望能有更多土匪潰兵逃回山寨,把戰敗的消息傳回去,更加動搖對方的抵抗決心。
因此,他放過了那些從自己身邊逃過的土匪,優哉遊哉的牽着馬,壓着幾個帶路的土匪,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纔來到浮來山二當家的寨門下。
他的選擇是正確的,通往劉高山門的路崎嶇難行,路面上還被挖出一連串積水的大坑,再加上不時需要穿過隱秘的林間小道,以及一些易守難攻的隘口,若非土匪主力已經崩潰,還有積年老匪帶路,黑燈瞎火的想要找到目的地都不容易。
騎在馬上飛奔就更加危險了,搞不好直接摔死都有可能。
像徐世楊這樣牽着馬慢慢走,反而安全不少,另外,23個人到達劉高山寨前的時候,浮來山二當家的山寨已經陷入徹底的混亂。
山寨的大門開着,寨牆上空無一人,從門洞中向裡看,能看到一些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的土匪,還有一些房子不知道被誰點着了,正燃着熊熊大火,把整個山寨應得通紅。
門洞中不斷有土匪揹着包裹竄出,其中一個一擡頭看到徐世楊一行,立刻扯着嗓子嚎叫道:“徐家軍來啦!寨子破了!寨子破了!”
一邊叫,一邊轉身向旁邊的樹林竄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孫立剛想去追,徐世楊拉住他說:“他逃不掉,先控制山寨!”
這個時代,山中不僅有狼,野豬之類的猛獸,就連黑熊甚至老虎都不少見,單獨一個人在山裡亂竄,純屬給野獸加餐。
欒廷玉和孫立留下3個馬樁子,其他人步行衝進山寨中,看見有亂跑的土匪,也不答話,直接一刀砍了。
“劉高的庫房在哪裡?”徐世楊微笑着問一個帶路的土匪。
那土匪看到徐世楊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他眼裡,徐家這個笑着殺人的小堡主簡直如惡鬼一般恐怖。
土匪就是這樣,面對沒有提抗能力的平民,他們兇惡無比,但面對掌握他們生殺大權的人,又立刻變得膽小如鼠。
“大……,大人,在這邊,這邊走……。”
那土匪哆嗦着指了個方向,那邊,正傳來陣陣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