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吧和手下幾個部落的首領被押到了一輛馬車的跟前。
這種馬車強吧遠遠的見過,是漢人的馬車。雖然恨死了這些漢人,不過作爲戰俘他有最基本覺悟。恭恭敬敬的跪在馬車前,怪得好像是一隻貓咪。
“你就是強吧?”一個年輕的漢人揹着手站在車轅上。
雍熙將雲嘯的話翻譯給強吧聽,這位大頭人忙不迭的點頭稱是。
“就是你收了匈奴人一萬金,在夜裡襲擊我的?”
強吧的身子一顫,沒想到這漢人什麼都清楚。不過這也算讓他死個明白,知道了這些漢人爲什麼要找他的麻煩。強吧嘟囔了幾句,既沒承認也沒有不承認。
“一萬金好拿,人可不好惹。既然你惹了不該惹的人,那麼就要有受懲罰的覺悟。蒼虎。”
“屬下在。”蒼虎站了出來向雲嘯叉手施禮。
“把他身邊的人都砍了,然後讓圖朵派人拿着這些人頭去荊羌部落。三天內將一萬金還有兩萬只羊兩千頭帶回來。不然送回去的就是強吧的人頭。”雲嘯說得很淡,好像他在讓蒼虎去殺幾隻雞一樣。
蒼虎獰笑着抽出馬刀,這個活計他很喜歡。說實話早就有些迫不及待。
“你不能這樣,圖朵說過不會殺我們。你這是毀約……”強吧瞪大了眼睛,眼看着蒼虎拉起一個首領。這傢伙見兇惡的蒼虎過來拉自己,就知道不好。羊一般的往後縮,手刨腳蹬的抵抗着蒼虎。
“奶奶的讓你蹬。”蒼虎隨手就是一刀,鋒利的馬刀劈在了那頭人的小腿上。一隻人腳連着半截小腿被慣性甩出去老遠,首領的慘叫聲好像被騸了的豬。嗷嗷的叫着。
雍熙被嚇得大聲的驚叫起來,四周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雲嘯這邊。
雲嘯皺了皺鼻子,強吧的褲襠已經溼了。估計是屎尿一起都下來,味道很不好聞。
“你就不能弄遠點,把強吧大頭人都嚇尿了。拉一邊砍去。砍成多少塊隨你。”雲嘯對着蒼虎揮了揮手。
蒼虎與蒼鷹帶着幾名鄉勇,連拉帶擡的將幾名首領弄到了很遠的地方。看起來沒安什麼好心,估計這幾位首領會死的很慘。經過活體解剖匈奴人之後,他們殺人的手法就越來越變態。雲嘯看着這倆傢伙有向變態殺人狂發展的趨勢。
圖朵擠了過來,看見地上一灘血還有遠處傳來的殺豬一般的慘嚎。趕忙對着雲嘯說道:“我答應過不傷害他們的性命,你給我的命令也是這麼說的。你不能反悔。”
雲嘯看了一眼這一根筋的女人。搖了搖頭不知道她是怎麼當上這頭人的。如果換做勒然絕對不會提出這麼白癡的問題。
“呃……我後悔了,這個理由可以麼?”
“可是你不能違反草原的規矩。”
“規矩是由強者來決定,他們的馬刀與弓箭就是規矩。還有,我提醒你圖朵頭人。這裡是規矩是由我來定的,而不是你。”
雲嘯的眼神裡透着森然的殺氣,雍熙的心砰砰直跳。雲嘯身邊的鐵衛們已經將手放在了刀柄上。只要雲嘯說一句話圖朵的人頭就會呈現在雲嘯的面前。
“侯爺,我們尊重您的規矩。我這就派人去荊羌部落,讓他們將贖金送過來。”
場面靜得可怕,圖朵感覺到了凜然的殺意。不自覺的向後退着,不過她知道只要雲嘯動手必然是雷霆一擊,自己絕對躲不過去。好在這個時候勒然阿媽趕到,及時的化解了這次危機。
“勒然你的態度很好。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所有的羊歸你們,但是那些銅餅子歸我。你們可以拿走所有的繳獲,但是這些荊羌的俘虜我都要了。”
“可是……”圖朵很明顯對這樣的分配很不滿意,不過勒然阿媽及時的捂住了她的嘴。連拖帶拽的將圖朵拉走。
蒼家兄弟回來了,後面的鄉勇手裡拎着幾顆血淋淋的人頭。
“這些人頭給圖朵送去,這個強吧也給你們。贖金送到就殺了。”
“侯爺,您不能這樣。這樣會使您在草原的名聲掃地。”雍熙大聲的喊道。
“我的名聲?誰知道?殺人的是圖朵的人,收贖金的也是圖朵的人。保證不殺他們的還是圖朵,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荊羌人會以爲是圖朵做的,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對了。我跟你說的話我不希望圖朵或者任何勒姐羌的人的知道。如果你不幸泄露了,那麼我會將多噶交給那個面貌兇惡的人處置。你知道他殺人的花樣非常的多,可以讓多噶充滿痛苦的死去。你愛多噶是麼?那麼你應該不想他受到這樣的牽連,管住你的嘴爲了多噶也爲了你。”
雲嘯的微笑很燦爛,好像上午的陽光一樣燦爛。但雍熙卻從心底涌起一絲寒冷。她明白了雲嘯的用意。這是要引起草原羌族不停的混戰。在勒姐羌與荊羌之間種下仇恨的種子。經過這件事情,荊羌人與勒姐羌的仇恨將無法化解。
這樣的仇怨會綿延許多代人。只有天知道會有多少人因爲這仇怨死去。天吶,眼前這個年輕的侯爺是人麼。不管雍熙如何的看,他都好像是一隻魔鬼。天底下最兇惡魔鬼,絕對是吃人不吐骨頭那種。
蒼虎歡快的拎起了強吧,這可是算是謀害二哥的另外一個罪魁禍首。餓狼似的眼睛在強吧的身上不斷的掃描,估計是在看在哪裡下刀合適。
強吧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真心希望這個侯爺忽然變身絕世好人,把自己當成一個屁給放了。
不懷好意的蒼氏兄弟心滿意足的拉走了強吧,相信蒼熊的在天之靈會很喜歡他的心肝。兄弟二人磨刀霍霍,準備在受到贖金的第一時間以最殘酷的方式撕票。
自從雲嘯對雍熙說了那些話之後,雍熙便成爲了雲嘯的侍女。就連睡覺都趴在雲嘯的帳篷裡面睡,生怕雲嘯沒有見到她認爲她給勒姐羌人通風報信。那些荊羌頭人們的屍體非常的可怕,雍熙可不想多噶遭受那樣的酷刑死去。
不過令她想不到的是,這樣的結果導致她在隊伍中的地位直線上升。儘管雲嘯連正眼都沒瞧過她,但每次吃飯的時候廚子不是給她一盤包子,就是給她一萬麪條。
不會用筷子的雍熙只能用雙手,遠遠的看着正在喝粥糊糊的多噶就傷心。可是她不敢離開雲嘯的視線,這些漢人根本不拿羌人當人看。吃剩的肉包子,寧可喂龔阿龍的兩條狗,也不給羌人俘虜吃。
不過她沒有抱怨,只是苦苦的求侍衛扔給多噶一個包子。因爲她知道,糧食不多。荊羌人的俘虜營裡連跟草都沒有,聽說晚上有人啃石頭。說那樣能解餓。
被掠奪來的牛羊被大量宰殺,由於燃料有限。基本上荊羌的俘虜只能吃生肉,就這一天還不管飽。黑心的漢人甚至將羊蹄子羊皮羊骨頭都扔給荊羌人。把他們當狗一樣的養活,不龔阿龍的那兩條狗都比羌人吃的好。
三天,短短的三天荊羌人便死了有一千人。大多是傷患和老弱,絕大多數是凍餓而死。
每天都會有大量的屍體被扔出山谷,懸崖邊的野狼成倍的增加。每天吃人肉吃的野狼的眼睛紅紅的,晚上的狼嚎此起彼伏。山谷外堆積屍體的地方圍了足足有數百隻野狼。這些野狼吃飽了就在太陽下懶洋洋的睡覺,或者撥弄死人的骨頭玩。
天上的老鴰整天蔽日,整個草原方圓百里的食肉動物都來參加這場饕餮盛宴。雲嘯就曾經看見一隻禿鷲,足足有一米多高。正叼着一根人頭猛啄。
五千多具屍體,看起來夠他們吃一陣的。而且每天都會有新的屍體送來,現在野狼都開始挑食,只吃每天新扔過來的屍體。對那些凍得邦邦硬的屍首不聞不問。
荊羌人非常擔心大頭人的安全,幾乎在勒姐羌的人帶着人頭到達的當天便籌措了雲嘯需要的牲畜還有一萬金。不得不說荊羌人是富裕的,十萬人的大部落就是比勒姐羌這樣的小部落要強得多。
雲嘯看着趕着如雲般牛羊的勒姐羌人,欣慰的笑了。
“蒼虎,我們的贖金到了。給你二哥報仇吧,這是最後一個仇人。與那件事情沾上關係的人基本上都死絕了。”
“謝侯爺成全。”蒼家兄弟跪伏於地,他們知道雲嘯這趟是專門給蒼熊報仇,以安撫他們那顆暴躁的心。現在該殺的都殺了,也該滿足。
雲嘯不關心強吧被分成多少塊,他只關心仇恨的種子種得夠不夠深。他已經命人做了一具石頭棺材,準備盛殮強吧的屍體。他就是要讓荊羌人看看,他們的族人還有頭人死的有多慘。
從此羌人的內部不會平靜,荊羌人雖然元氣大傷。但畢竟底蘊深厚,勒姐羌雖然繳獲良多,但是底子太薄。兩下一平均下來,經過幾年的修生養息。草原上一定會大打出手,他們會各自招攬聯盟。相信那個時候草原上將是處處烽火,羌人們會打做一團。
仇恨的種子已經深深的埋下,雲嘯就等着它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