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就是陳雅靜最絕的地方。
“怎麼樣?”
陳雅靜看他翻看了半天,忍不住問到。
男子凝神點了點頭,“太太放心,七爺和鍾念北的簽名很簡單,我現在就能簽出來,只是……您要的用鍾念北的字跡寫封信,只怕要多費些工夫,太太,您要寫的是什麼內容?”
“喏,這個。”
陳雅靜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紙來,推到字跡專家面前,“你就按照這上面的寫,但是切記,這件事一定要爛在肚子裡,是你將來要帶到棺材裡去的!”
字跡專家心領神會的點點頭,“這是當然,請太太放心。”
“很好。”陳雅靜從抽屜裡又取出一隻信封,遞到專家手裡,“這是給你的,等你把信送過來,我會再給你另一半,記住,我要做的漂漂亮的。”
專家微笑着打包票,“太太放心,七爺絕對會信以爲真!”
陳雅靜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接下來要做的事還挺多……
離婚協議書已經準備好,這件事交給別人不放心、也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所以陳雅靜決定,還是由童墨去最合適。
“童墨,阿姨可是相信你的,都交給你了。”陳雅靜對着童墨千叮嚀、萬囑咐。
童墨抱着文件袋,點點頭,“阿姨你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件事,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於是,童墨帶着簽有‘蘇聽白’簽名的離婚協議書,飛往了a國f城。她到的時候,鍾念北已經被收押在監獄。
“鍾念北,有人來看你!”
獄警打開牢房的門,對着鍾念北呼喝道。
鍾念北以爲是蕭寒,心頭一喜,盼着她能帶來好消息。可是,等到她興沖沖的趕到的會客室,見到的人,卻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的童墨。
“是你?童小姐……你怎麼會來這裡?”鍾念北帶着疑惑,在椅子上坐下。
“念北,我……來看看你。”
童墨端坐在桌子的另一端,頸間繫着條絲巾。她不時拿手有意無意的撥弄着,像是要遮掩什麼。可是,這動作卻反而惹來鍾念北過多的關注。
鍾念北疑惑的看着她,突然間雙眉緊鎖,她看到了,在童墨頸間赫然有着曖昧的斑斑點點!
這種斑點,她又怎麼會認不出是什麼?可是,童墨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她不是應該心裡還沒有忘記大叔嗎?總不可能會是和別的男人?
看到鍾念北的反應,童墨心頭暗自竊喜。看來,她這個‘妝’化的很好,這是她費盡心思,送給鍾念北的頭份大禮!一點點小小的化妝技巧,再加上絲巾的半遮半掩,看起來就會真的像‘吻痕’一樣。
“咳咳。”童墨故意不自在的咳嗽兩聲,“那個,念北,我其實是……是代表聽白來看你的。”
“……”鍾念北一怔,連日來等不到想見的人,來了個童墨,卻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憑什麼代表大叔?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鍾念北笑道,“童小姐,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這個。”童墨把手裡的文件袋推到鍾念北面前,語氣很輕、很和緩,“這件事,我實在是難以啓齒,你還是自己先看看吧!我想,你看了這個,就會明白了。”
鍾念北疑惑的接過文件袋,將其打開。還沒有完全拿出來,只拿出來一截,可是鍾念北已經看清了最上面的一行粗體字,離婚協議書!
身子,瞬間如同墜入山谷,又似被扔下冰窖!胸口,卻似萬箭攢心!
“不、這不可能!”
鍾念北搖晃着腦袋,擡頭看向童墨,眼中的驚痛已然無可遏制的浮現出來,“這不是真的!這是什麼?你爲什麼給我看這個?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
“念北!”童墨伸手拉住她,盡力安撫着她,“你別這樣,我知道這對你打擊很大,可是……這是事實啊!你冷靜點,不要這麼激動,好好的把協議書看完,你要是有什麼要求,現在提出來,我會幫你跟聽白說的。”
“不!”
鍾念北目眥欲裂,眼眶一圈都紅了,“你說的什麼話?大叔不會跟我離婚的!”
“念北。”童墨緊握住鍾念北的手,“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如果可以,我和聽白都不願意傷害你!可是,感情的事情,是沒有辦法用理智來控制的,是我們對不起你……”
這一次,鍾念北將她甩開了。
她赤紅着雙眼,狠狠瞪着童墨,“你不要胡說,我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的!我不相信!”
“念北,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很委屈,可是你要相信,我和聽白都不想傷害你,我們這也是……沒有辦法。”童墨哭訴着,低下了頭。
鍾念北心如刀絞,看着她哭,只覺得好笑!
她哭什麼?該哭的人難道不該是她鍾念北嗎?她多像個笑話啊!傻子一樣,被婆婆騙來頂罪。四處求人想要見蘇聽白一面,可是等來的卻是他的初戀情人和一紙‘離婚協議’?
‘嘩啦’一聲響,鍾念北擡手將文件袋裡的協議書全部抽了出來。
協議上寫的是什麼,她根本無心去看。她只是急匆匆的翻到了最後一頁,在南方那一欄上,赫然簽着‘蘇聽白’三個字!天啊!竟然是真的!
蘇聽白連名字都簽好了,只等着她把字簽了,他們就沒有半點關係了!
“啊!”
鍾念北痛苦的捂住胸口,只覺得內裡痛到麻痹!
“念北!”童墨擔憂的扶住她,關切的問道,“你沒事吧?我叫獄警來……你撐着點啊!”
“放開!”鍾念北吃力的推開她,淚眼朦朧,但卻冷冰冰的看着她,“童墨,這是爲什麼?你們兩個人,爲什麼要這麼耍着我玩?我已經退出了,我已經放棄了!”
她哭的難以自持,“可是,他偏要說什麼他心裡現在愛的是我,還給我一場夢幻般的婚禮!這都算什麼?這麼快,就化爲泡影了?啊!”
胸口太痛,痛的鐘念北直不起腰來。
“我爲他頂罪、坐牢,可是他卻來看都不看我一眼!現在,居然還讓你帶着這種東西來羞辱我!”鍾念北嘶吼着、哭泣着,伸手一把拉開童墨頸間的絲巾。
怒目橫視,譏誚的笑道,“呵!你們在一起了?”
“……念北。”童墨聽的心驚肉跳,點了點頭。剛纔鍾念北說的那些話,讓她心中的怨憤更甚,誓死要分開他們才能解心頭之恨!
“啊!”鍾念北長舒口氣,無力的鬆開童畫,嗤笑不止,“哈,哈哈……哈哈哈……”
“念北?”童墨故作擔憂的看着她,“你、你還好吧?我不是、不是故意要刺激你……”
鍾念北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伸手推開童墨,“我沒事。”她把離婚協議書拿起來,翻到簽名那一欄,問道,“我只要在這裡簽字就可以了,是嗎?”
“……”童墨猶豫着,答應道,“是。”
鍾念北朝她伸出手,“筆。”
“啊?噢。”童墨沒料到她如此痛快的答應簽字,慌忙從口袋裡掏出鋼筆。aurora金筆,還是十幾年前蘇聽白在童墨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上面刻着童墨的名字,後面綴着個小小的英文字母‘l’。
看到這支筆,鍾念北想到了有次在書房,她戴了只鑲鑽手鐲,還因此被蘇聽白拽脫了手腕,想必,那隻手鐲也是童墨的了。
“嘁!”鍾念北譏誚的一笑,擡頭看向童墨,冷冷說道,“童小姐,我知道感情不能勉強,可是,我想問一句,你們泡在我的眼淚裡,快樂嗎?”
說完,也不等童墨回答,便拿起筆在女方一欄裡果斷的簽下了‘鍾念北’三個字!
她其實根本不需要童墨回答,答案對她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到了這一刻,她已經被蘇聽白傷的千瘡百孔、體無完膚……
簽完字,鍾念北沒有說一句話,便將筆連同協議書一起放下了。而後,她沒有再看童墨一眼,站起來轉身走向獄警。
“鍾念北!”童墨突然叫住了她。
鍾念北站住,卻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
童墨猶豫着,問道,“你……你會把聽白供出來嗎?你會不會對法官說一些、說一些對他不利的話?”
“哼!”鍾念北保持着背對她的姿勢,搖頭冷笑,眼淚滑下來,臉頰上的肌膚燒灼般的痛,“童墨,我和你們不一樣。別人曾經對我的好,我會記着一輩子。”
說完這句話,鍾念北再沒多說,跟着獄警往囚室裡去了。
她留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童墨卻是聽明白了,即使收到了這份離婚協議書,鍾念北也一樣心甘情願替蘇聽白頂罪!
童墨看着她遠走的背影,拿起那份離婚協議書,心情卻不若想象中那樣輕鬆,她不但沒覺得如釋重負,反而沉甸甸的。至此,她明白了,爲什麼鍾念北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填滿了蘇聽白的心臟!
正因爲這樣,鍾念北不能不除!跟她相比,童墨沒有信心,她根本毫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