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在峽谷內激盪。
張舵開出的一槍,讓呂飛白心臟猛縮,伸手向腰間的手槍摸去。
“別動!”
呂飛白剛剛擡手,張舵身邊的多名士兵同時擡手,用霰.彈槍指向了他。
身邊的侍衛本想上前保護呂飛白,但看了看對方的武器,又看了看倒在腳下的同伴,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面對這些士兵的包圍,呂飛白並未表現出多少恐懼,而是向前走了一步,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了張舵:“是誰派你來的,呂濤還是呂勐?我想大概率是呂勐吧,叫他出來見我。”
呂飛白話音落,後面的士兵主動分列兩旁,給呂勐讓了一條路出來。
“我就猜到是你。”呂飛白看見呂勐出現,伸手摘下了自己的頭盔:“怎麼,你們呂天河家族這是自己吃不到,也不想讓別人吃到,準備掀桌子了?”
呂勐笑了笑:“我個人行爲而已,牽扯不到家族的高度上去。”
“這件事會牽涉誰,可不是你能說了算的!”呂飛白眼中閃過一抹怒容:“真以爲你把我堵在這裡,這件事就可以密不透風了嗎?你他媽做夢!我告訴你,動我一根汗毛,你整個家族都得陪葬!別以爲帶幾個熊兵就能夠嚇唬老子!我命令你把路讓開!”
呂勐看見呂飛白頤指氣使的模樣,目光輕佻的看向了他:“聽說你們呂恆家族,祖上是在最北面做漁民的,是依靠洗劫所在的漁村才積累資本,逐漸發展壯大!如今你們的家族雖然站在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上,但這素質當真還是一言難盡,尤其是這傲慢和無禮,更像是刻在了基因裡面一樣!就像你那個死鬼弟弟呂飛良一樣!”
呂飛白聽完呂勐的話,心中已經有了一種不安的預感。
對方敢於當着他的面提起呂飛良的事情,是一個相當不好的信號,但語氣當中仍舊充滿威脅:“呂勐,你要想清楚,此刻你的行爲是在發起軍事譁變!你如此挑戰呂氏的威嚴,是絕對不會被財閥所容忍的,這種行爲是在玩火自焚!對我動手,更會把你的整個家族拖下水!”
呂勐掏出口袋裡的煙盒,抽出一支點燃:“我說了,今天的事情,是我的個人行爲,與我的家人無關,這頂帽子你扣不到任何人的頭上。”
“我知道,你只是一顆呂天河家族的棄子,但這件事你是無法自己做主的,你要清楚!我父親是呂恆,只要我出現意外,不管你如何隱瞞,這件事都瞞不住的。”呂飛白看着呂勐的眼睛,沉聲道:“現在把路讓開,我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不,我會如實上報,你對我進行了救援,你想要功勞,那我就給你一份功勞!我不知道這件事是誰讓你做的,但你必須清楚,動了我,給你畫餅的人絕對保不住你!你對我動手,就是在把自己的家族推向火坑!”
“是啊,不管怎麼說,我都是家族的一份子,如果我動了你,沒人會聽我的解釋。”呂勐吐出一口煙霧:“那你想過沒有,如果我是革命軍的一員呢?”
“你說什麼?!”呂飛白聽見這話,倏然睜大了眼睛:“你身爲財閥子弟,居然跟革命軍亂黨沆瀣一氣?呂勐,你他媽的瘋了……不對,你不是革命黨的人,否則的話,早在呂濤對他們圍剿的時候,你就應該暴露身份了!呂勐,你究竟要幹什麼?”
“我想要幹什麼,對於你而言已經不重要了。”呂勐接過胡浪手裡的槍,步伐穩健的向呂飛白走去:“我知道你對我進行過不止一次的暗殺,在你的世界觀裡面,只有政鬥、權衡、博弈!你始終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用俯瞰衆生的態度凌駕於所有人之上,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等別人無視你身上這些光環,當你只變成一個普通人的時候,你他媽的該怎麼收場?!”
“呂勐,這件事我們沒必要走到魚死網破的結局,你想要功勞是嗎?我可以讓給你!我們沒有必要爲了一時之長短賭上一切!”呂飛白向後退了一步:“就算不想想我,你也該想想自己的前途!”
呂勐眼中滿是嘲諷:“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只爲了自己活着!我呂勐這輩子,可以對不起自己!但是我他媽的不欠別人!!”
“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呂飛白此刻已經很清楚,雙方之間已經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在說話吸引呂勐注意力的同時,迅速向手槍摸去。
“嗵!”
槍口火舌噴吐,巨大的衝力直接將呂飛白的身體擊飛兩米遠。
呂飛白的防彈衣等級要比別人高,而且裝備了雙重的防彈插板,雖然已經生命垂危,但是並未當場嚥氣,他奮力咬牙壓制着疼痛感:“沒想到,我呂飛白英明一世,居然會死在你這個小人手裡……呂勐,你覺得自己贏了,這只是因爲你罔顧規則……對我開槍,並不能證明你有血性,只能證明你不如我,所以纔會狗急跳牆……在這場對抗中,你終究是失敗者……就算你躲得了,你的家族也躲不掉,我一個人換你一個家族……值了!你要記住,我死了也是英雄!而你,是整個家族的罪人!”
“我是罪人,但我不會是家族的罪人!”呂勐迎着呂飛白的目光,一字一頓的說道:“從頭至尾,我都沒想過要跑!”
呂飛白聞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張大嘴巴想要喊話,卻因爲憤怒和肺部受傷,張着嘴失去了生命氣息。
呂飛白身邊的戰士看見呂勐已經對呂飛白開槍了,知道自己也會被滅口,趁着沒人注意到自己,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憑藉外骨骼最後的的能量,躲到了一塊石頭後面。
“嘭!”
下一秒,這名戰士倒飛而出。
胡浪和張舵看見這一幕,全都舉起了手裡的槍。
緊接着,寧哲從石頭後面出現。
呂飛白副官的防線只有十幾個人,並未能夠阻擋他們太久。
任嬌在攻破防線後便陷入昏迷,而寧哲在俘虜口中得知逃跑的人居然是本次戰役的總指揮呂飛白,而且身邊只帶了兩個人,本來是想着冒險過來抓人的,結果趕到山谷外面,就聽見了呂勐的咆哮。
寧哲將那名士兵一腳踹翻,槍口已經指向了對方的眉心。
“別開槍!”呂勐低吼一句,阻攔住寧哲的動作之後,輕輕搖頭:“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