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當中,男子被寧哲用髮簪刺中,微微皺了一下鼻子,刺空的剪刀再度反轉,向着寧哲的後心捅了過去,而寧哲在自己沒有對男子造成致命傷害的情況下,也猛然暴起,拉開了跟男人之間的距離。
兩人同時起身,男人看着沿自己傷口滾落的血液,活動了一下手腕。
“咣噹!”
就在兩人準備再度搏命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一把推開,在隔壁房間循聲趕來的秦小渝看見男人的背影,瞳孔一縮:“孟叔!”
男人聽見秦小渝的聲音,微微側身:“小姐,走!”
“踏踏!”
話音未落,又有一道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在當天負責給曲項然提供警戒的史從校雙手持槍,直接指向了寧哲:“別動!”
“別開槍!”秦小渝的視線跳過男人的身影,看見屋內的寧哲以後,臉上滿是震驚。
史從校看着男人已經被血染紅的襯衫,目光警惕的看着房間裡的寧哲,對秦小渝輕聲道:“小姐,這裡危險!你先走!”
“沒關係。”秦小渝安撫了一下史從校緊張的情緒,向前走了一步,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卻剛好擋住了史從校的槍口,對那個男人開口道:“孟叔,這個人,是我的朋友。”
孟叔聽完秦小渝的迴應,看向了房間內的寧哲:“朋友?”
“叮噹!”
寧哲見秦小渝已經開口解釋,並且向自己使了一個眼神,直接把手裡的髮簪扔在了地上。
按照寧哲原本的想法,只是想跟秦小渝私下接觸,卻沒想到曲項然身邊的人這麼警覺,而且這個被秦小渝叫做孟叔的人,應該一直在暗中保護秦小渝,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通,爲什麼對方見到寧哲以後,直接選擇了痛下殺手。
“沒錯,他就是我的朋友!你們之間的事情是個誤會!”秦小渝看見寧哲的動作,再度走了幾步,擋在了孟叔身前:“這件事讓我自己處理,可以嘛?”
“你不應該有這種朋友。”孟叔看見秦小渝的動作,身形開始縮小,逐漸迴歸了正常模樣,隔着秦小渝的肩頭,看了一眼寧哲:“這傢伙,是從流民區來的嗎?”
“我想起來了!”史從校聽見流民區三個人,再看着寧哲那張熟悉的臉頰,眯起眼睛道:“這傢伙就是當初搶劫芯片,被公司通緝的那個要犯!”
對於史從校的話,秦小渝並不關心,只是看着那個受傷的男人,面色平靜:“孟叔。”
“這事我做不得主,會叫老闆過來。”孟叔看着秦小渝的模樣,一句廢話沒有,直接轉身向門外走去,同時向史從校開口道:“看住這個房間,別讓任何人離開。”
隨着孟叔關上房門離開,秦小渝轉身看着寧哲,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你出現在這裡,時來找我的嗎?”
“……我因爲跟黑馬公司發生了一些糾紛,所以被迫進入了要塞,不過今天的確是爲了你纔來的!”寧哲在見到秦小渝之前,有很多話想要問她,而此刻忽然經歷了這麼多變故,一時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隨着威脅消除,寧哲也逐漸平靜,讓狂暴狀態散去,以至於不會因爲過度脫力而虛弱不堪。
秦小渝繼續追問:“小巡呢?他有沒有跟你一起進來?”
“沒有,他還在流民區,不過一切都好!”寧哲微微搖頭,看着身穿禮服的秦小渝,感覺她的模樣跟自己的印象當中,有着太多的差距,這纔想起來問道:“你爲什麼會在黑馬公司,而且還成爲了這裡面的大小姐?”
“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傻嗎?”秦小渝微微撇嘴:“當然是因爲曲項然是我父親。”
“你是要塞人?”寧哲難以想象,那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姑娘,居然擁有要塞血統。
“不。”秦小渝微微搖頭:“曲項然是個流民。”
“流民?!”寧哲聽完秦小渝的迴應,着實感覺到了有些震驚。
對於從小生活在流民區的寧哲而言,當然知道要塞裡面的世界,就是所有流民嚮往的天堂。
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在北荒,乃至於在全國範圍之內,都大名鼎鼎的黑馬公司,老闆居然是一個食物鏈最底端的流民。
這個消息,寧哲從未聽到外面有過傳聞,甚至於連呂氏那邊都沒有任何的相關情報,由此可見,這事一旦外泄,絕對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如果要塞人知道他們賴以生存的水源,居然被一個他們畏之如虎的流民掌控着,恐怕會引發全國性的騷亂。
“令人難以置信,對吧,其實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不相信。”秦小渝很能理解寧哲震驚的模樣:“被老爺子收養那一年,我六歲,時年北荒大旱,曲項然爲了活命,把我和母親拋棄,一個人走了,我媽媽萬念俱灰,但是爲了我還得活着,從曲項然離開的那天開始,母親改了我的名字,讓我隨了她的姓,再後來,我眼睜睜的看着她餓死在了我的面前。”
寧哲知道秦小渝的這段經歷,在饑荒時期的流民區,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橋段,拋妻棄子的丈夫,跟野男人跑掉的女人,甚至於爲了活下去賣兒賣女,甚至於像是卓明遠家裡那種吃人的慘案都頻頻發生。
在歷來無比混亂的流民區,寧哲當年在聽秦小渝講述這一切的時候,並沒有太深的感觸,因爲他們的心早就被太多類似的事情弄得麻木無比了,只是他沒想到,秦小渝那個拋棄他們母女的父親,如今已經成爲了一個權勢滔天的男人。
“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你。”寧哲看向秦小渝的目光中閃過了一抹愧疚:“那天我帶着小巡去狩獵,在歸來之後,就聽說你被一個自稱管家的人給帶走了,當時小巡、東寶我們到處去找你,但是卻聽說你進入了要塞……你知道的,我們想進入要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個帶我進入要塞的人,就是剛剛跟你交手的男人,他叫孟凡,是曲家的管家。”秦小渝微微搖頭:“我從未怪過你們,甚至還有些慶幸那天你和小巡都沒在家,不然的話,你們是絕對不會允許我被其他人帶走的,以孟叔的性格,如果你們在那一天遭遇,我真的無法想象這個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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