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勐在給呂濤打電話之前,就知道革命軍的潰敗是必然的,呂濤副官的回答也在他的預料當中,便繼續問道:“既然革命軍已經被逼進了瓊嶺,你們多久可以對瓊嶺進行合圍?”
“目前我們這邊並沒有進行合圍的打算,而是準備採取分割戰術,瓊嶺山脈是葫蘆形的,中段防線比較狹窄,這也是軍座準備奪取中段地區的主要原因,我們準備把革命軍逼到中段線的另外一側,然後再進行圍剿。”
副官頓了一下,繼續道:“四少爺,您詢問瓊嶺戰役的事情,是有什麼建議要提出來嗎?”
呂勐搖頭道:“沒有,只是比較好奇而已,既然你們那邊一切順利,我就不打擾了,保護好我二哥,注意他的安全。”
副官語氣平穩的迴應道:“四少爺放心,這種規模的戰役,根本不需要軍座親臨戰場進行指揮,他的人身安全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如果這邊有什麼特殊情況,我會及時通知您的。”
“好,辛苦了。”
呂勐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跟對方寒暄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呂濤那邊的戰況,比呂勐想象當中的局勢要順利許多,呂勐聽到這個結果,也就放心下來,看了一眼腕錶,便準備去休息。
“咣噹!”
不等呂勐起身,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隨後張舵手裡拿着一份文件,快步向呂勐走去:“四爺,出問題了,星光武裝那邊派遣了大量的武裝部隊,已經抵達了咱們的封控區,目前正在跟藺大勇的第一團進行對峙,同時也有部隊在奔着第二團所處的方位進行移動,初步估算,已經有四個團趕到了該區域,而且還在保持增兵的態勢。”
“星光公司還真動了?”呂勐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蹙眉道:“率隊的人是誰?”
“藺大勇認識的人,只有星光武裝第一師的師長灰熊,並未見到對方的高層,目前星光武裝的部隊正在集結,並沒有紮營的跡象,也沒有跟我們的人發生衝突,但是他們下一步會進行什麼動作,目前還是個未知數。”
張舵同樣一臉嚴肅:“之前寧哲說他們星光武裝那邊擁有預案,咱們都沒有相信,但是現在看來,這件事似乎並不是無稽之談,下面的部隊現在氣氛很緊張,都在給師部打電話,詢問應對策略,而且在索要開火權限。”
“開火權限不能下發,一旦這槍響了,局面就徹底亂了,而且星光公司也將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呂勐思考了一下,並沒有將指揮權下放,走到茶案邊接了一杯水:“寧哲被扣住以後,星光公司那邊有沒有打過電話?”
“寧哲和曹興龍、上官嘯虎的電話,全都被關機了,師部那邊接到了星光公司詢問的電話,根據您的吩咐,全都找藉口給推了出去。”
張舵搖了搖頭:“我懷疑星光公司那邊如此着急,也跟寧哲的失聯有關係,他身邊的能人還是不少的,胡逸涵、張放這些人全都是帥才,就算沒有寧哲,他們也能維持星光武裝的正常運轉。
我們扣下寧哲,其實在管理層面是無法對星光公司造成壓制的,只能通過感情的羈絆讓他們有所忌憚,但是目前看來,他們似乎並沒有被這份感情給牽絆住。
其實這也難怪,星光公司現在有數萬部隊,依靠他們生存的流民,已經達到了十幾萬人,站在他們的位置上,已經無法全憑意氣用事了,寧哲之所以能成爲星光公司的領頭羊,是因爲他可以給身邊的人帶來利益,而革命軍受擊,本身就會影響到星光公司的利益,他們會做出反擊,並不值得意外。”
“恐怕還不僅如此,咱們這邊始終沒有跟星光公司正面交涉,寧哲忽然失去蹤跡,星光公司的人也會着急,他們這個舉動,不排除秀肌肉的可能。”
呂勐用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你覺得咱們如果繼續保持現在的局面,星光武裝那邊的人會鋌而走險嗎?”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張舵幾乎沒有思考,就給出了答案:“星光武裝如今雖然已經逐漸步入正軌,但究其根本,這支武裝的基礎還是由土匪組成的,他們這些人歷來都是不守規矩的,而且性格衝動不計後果,第一師的灰熊是寧哲的嫡系,一旦雙方擦槍走火,可是會出現大問題的。”
呂勐在桌邊沉默了幾秒鐘的時間,起身向門外走去:“我得去見見寧哲。”
寧哲被麻醉之後,便處於身體失控的狀態,被送到了院內的一處房間休息。
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寧哲的思維並沒有受到影響。
對於呂勐的行爲,寧哲心中並沒有多大的恨意,雖然他很反感這種方式,但是同樣也清楚,這是呂勐對他的一種保護,相比於擔憂自己的處境,他更擔心蘇飛那邊的情況。
正在寧哲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隨後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房門很快被推開,呂勐在張舵的陪同下走進房間,見寧哲正在睡覺,輕輕推了他一下:“寧哲,我們可以聊聊嗎?”
“四爺,他的身體在麻醉狀態,是沒有知覺的。”張舵解釋了一下,然後提高音量喊道:“寧哲,醒醒。”
寧哲緩緩睜開眼睛,將視線投向了站在窗邊的呂勐和張舵,佯作煩躁的開口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打擾別人休息,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嗎?”
“你這是心裡對我的氣還沒消啊。”呂勐笑着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聊聊吧。”
寧哲不等呂勐開口,就主動問道:“聊什麼,讓我撤兵?”
寧哲之所以這麼問,完全是在詐呂勐,因爲他覺得對方能在深夜來找他,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就是蘇飛被抓了,第二就是星光公司有了動作。
不過根據時間來算,寧哲不相信革命軍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被擊敗,所以很有可能是胡逸涵等人有了動作,至於自己是否猜準,這並不重要,畢竟他已經成爲了案上魚肉,不管謊言是否被識破,結局都是一樣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賭一把。
而寧哲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見呂勐略微擡起的眉頭,便瞬間明白,自己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