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早。”
“老闆早。”
“BOSS好。”
忙裡偷閒，跟完了邊貿白-皮書有關引進的部分後，繼續工作。
到了辦公室坐定，梅斯抱着本子進來，依舊是許多事：“BOSS，這段時間找您的電話我都記錄了，另外一些邀約以及項目進度報告，都在您桌上。”
“都有誰找？”
“環球總裁，還有華納那邊估計想跟你談談《黑暗騎士崛起》，另外，市政-府那邊也有議員想見您。”
“哦，好的。”
待助理出去，他開始翻看一些文件。
前頭，大部分是各個製片團隊給的報告，比如《鋼鐵俠3》預計2月底進組開機，以及一些財務報賬，又比如李按導演的一些問候，他現在在灣灣，主演選好了，正跟人建造浪機的人工海。
然後是編劇部門的主管之一魯尼爾-吉斯，說是《怪奇物語》新一季的劇本編排完了，又說發現了個電影本子叫《達拉斯買傢俱樂部》，他覺得適合立項。
公司在有關審覈製片這一項上職權很明晰，魯尼爾是公司的老人了，按照規矩，足夠有擔保提議的權力，何況他一直有點文藝範，很喜歡人文主義那一套，看上這個本子也就不奇怪了。
據他自己所說，這個本子的獨立編劇梅麗莎-沃雷克遞出去很多年了，最開始被丹尼斯-霍普（好萊塢老一輩的演員，代表作《藍絲絨》、《逍遙騎士》、《未來水世界》）看中，並打算找伍迪-哈里森飾演伍德羅夫，但因爲沒人給他投資、簽署放映條款（也就是發行商保障拍了能進院線）不了了之。
到了10年5月，霍普因前列腺癌去世，劇本再度流落，沃雷克不甘心又向圈內投遞，大小公司、知名演員、製片、導演都是他的目標，終被魯尼爾欣賞。
如果是前世軌跡，這個本子還要歷經瑞恩-高斯林、克雷格導演之手，最後被焦點影業拿下於13年立項。
焦點影業大家都知道，高層之一的詹姆斯-沙莫斯是李按的熟人兼編劇夥伴，這兩人還合夥成立了一家工作室。
而焦點影業最有名的除了包辦李按的大部分文藝向電影外，也專注業內那些獨立作品，扶持新人，像米拉-奈爾（《美麗心靈的永恆陽光》的導演）就是他們捧出來的。
當然，《達拉斯買傢俱樂部》的尺度不低，公然揭露藥監局的醜聞，影響力自然不用說，最主要的是它有爲同志正聲，人文開懷和電影的使命感都不缺，之所以此前沒人看好，也是因爲太鋒芒，太凜冽，這樣的片一般不會被大衆所愛，票房肯定高不到哪去，投資確實有風險。
但萊曼翻過魯尼爾遞上來的本子後，那肯定是要投拍的。
畢竟裡面的主演之一，馬修-麥康納還跟他合作過，那時候他就想找這個本子，但奈何劇本在霍普手上，在劇本庫找不到。
此事稍微記下，又標註批閱單獨拎出，後面的文件翻了翻，又發現內地那邊的站點負責人安德魯來報，稱中影想問問今年的漫威電影能不能優先於內地宣傳，希望公司給個答覆。
好嗎，引進標準一改，有人心切啊。
萊曼不用想都知道，這裡面固然有中影的意思，畢竟宣傳工作能靠攏內地的話，對那邊的輿論引導有好處，顯得親切、重視，但安德魯絕對也是最想促成此事的人。
內地市場的比重在公司票房結構中上升，他這個中國區總裁的地位可謂水漲船高，這是要資源傾斜的方案來了。
不過這是好事，漫威本就離不開內地市場，準了準了。
跟着翻到最後，紅衫董事也有事情通知。
很乾脆，是他們想真心實意的想讓萊曼評估一下他對《權遊》的看法，因爲他們與谷歌風投、霍德曼基金即將跟進，並附上了初步的合同複印件……
嘖。
紅衫是真懂。
金額方面倒是沒怎麼變，說是130億A輪基本也定死了，但跟谷歌要的流量扶持可一點不少，不少他們的業務都有端口接入的話，對琥珀的佔有率肯定會有提升。
這就相當於一個長期的、人流量密集的廣告位，向訪問搜索引擎的用戶們展覽。
至於另一個霍德曼基金則是一個英美高層背景的投行，能在國際和國內的一些地方給予琥珀政治上的保護，不至於開擴英德等強國業務時被地方政策限制或者說被拉偏架。
流媒體業務，可不只有美國公司在玩，英國等地也有各自的聰明人。
而這類事也不可不防，看看臉書、推特等APP天天被歐盟、印度等政-府以各種各樣的理由罰款就知道了，涉及他國用戶的事，永遠都需要小心。
稍微幸運的是琥珀只是長視頻平臺，對用戶隱私的蒐集相對較少，最多也就是喜歡用數據推測用戶喜愛，倒不至於太被針對。
至於紅衫所說的評估，也是因爲《權遊》的表現好像是有些超過預期所料。
劇雖然沒上線，但宣傳預熱了那麼久，下載量和訪問量是突突的漲，這麼個利好，哪怕投資甚多有可能回不了本，但賠本賺吆喝的事在互聯網界還少嗎。
臉書都還處於燒錢虧損狀態呢，不也估值過500億了，這種事，怎麼吹怎麼向外界規劃藍圖展示潛力遠比賺不賺錢更重要。
紅衫的意思是，照這麼個情況，真能靠一部劇累計到100萬本土忠實用戶，跟其他跟投方要價、要資源、要影響力也更方便。
這個道理，萊曼也懂，於是他喊來梅斯。
“BOSS？”助理問。
“先幫我約環球的人，定在明天，具體時間看他們的安排。”
“8號叫上帕爾曼總裁，去趟琥珀。”
梅斯快速記錄，問：“還有麼？”
“呃……”
萊曼想了下：“你聯繫一下魯尼爾-吉斯，讓他跟那位沃雷克編劇談談，買下後寫份製作計劃交給製片部。”
“好的。”
安排了一些行程後，一攤子事分個輕重緩急一件件來。
首先是當天中午跟溫導聚餐，叫上瑞恩、托馬斯等人，說得是他進組的事。
自那天見過之後，溫子仁自己也準備了很多，他經紀人給他的幾段戲爭取了200萬的友情薪酬以及鏡頭效果被環球認同後，《海王》的項目簽約，以他個人工作室爲例的話，牽扯的也是上千萬的收益，不得不認真。
公事雖公辦，但溫導本人的能力擺在那，倒不至於說不行，只是一個經驗和適應問題，再加上環球對項目非常重視，已經答應了很多宣發上面的資源傾斜，所以主要也是取得他們的支持和認可。
不管怎麼說，這一步不走出去，溫導始終在別人的印象裡是個只會拍恐怖片、小製作的優秀導演，並非很全能。
換句話說，《無敵浩克2》中有關納摩的幾場戲份，就是環球對他的考覈，這也是環球同意的了，只要劇組反饋正面，基本《海王》總導演的位置板上釘釘，立馬就能續簽合約。
合作嗎，太獨斷並不好，按萊曼的想法，《海王》能在今年夏天結束後在開機也無所謂，反正爭取的是明年的檔期，也就順着環球的意思來。
再接着，又去了趟搬遷到螢火蟲大樓不到200米的漫威大樓，兩棟獨立寫字樓之間，找了施工隊，打算建個直通道，預計今年10月完工。
一羣人圍在會議室，聊得自然是《鋼鐵俠3》、《奧創危機》的劇組。
“《鋼鐵俠3》去年我們就聯繫了檔期，華納的發行部門也說了沒問題，會預留空間。”
“所以的話，具體拍攝方面，主要麻煩的是那一部分重合的演職員，要把他們的戲份拍攝時段設計好。”
“可以。”
“《奧創》的話，之前的劇本有些段落要配合着寫，比如託尼-斯塔克的心境。他在《鋼鐵俠3》中聽到浩克二度暴走，政-府示他爲危險人物，並被神盾局高層設計了《註冊法案》，他那時心境其實有些鬆動，但不明顯，表現出來的就是煩躁，矢口否定了英雄註冊法的草擬規章，這段銜接完後，纔是經歷了恐怖襲擊和小辣椒事件後很缺失安全感，並對個人武力有限的認知根深蒂固，這才急切的尋找技術革新……這幾段戲份，角色細節一定要到位。還有《鋼鐵俠3》中班納博士的收監戲份，也要刻畫好，這也是推進戲劇張力的高-潮點。”
“放心。”羅素兄弟不時點頭，表示領會。
作爲萊曼之後鋼鐵俠系列的執行導演，兩人現在也算是一門心思撲在漫威項目上。
別的不說，雖然偶爾憋屈，被管這管那的，但業內名聲、資歷、同水平的薪資以及觀衆認知度噌噌噌漲的感覺也很美妙，除非太鑽牛角尖，想獨立發揮的電影人，不然只是把這個當一份工作對待，它的條件還算不錯。
“演員大部分都是原班人馬，剩下的一些配角也依舊讓CAA打包，幻視的話也不選角了，就由賈維斯的配音演員保羅-貝坦尼飾演真身。
另外，奧創在漫畫裡由二代蟻人創造，但爲了情節需求，我們打算改成由託尼製造，但在自我成長的過程中，被二代澤莫等九頭蛇高層影響，得出消滅霸權的結論，迫害復聯、摧毀政-府秩序。”
“這個好。”漫威娛樂的高層紛紛點頭。
對他們來說，要販賣形象，當然角色本身具備正義性。
九頭蛇是反派，扔鍋給他們塑造矛盾衝突再好不過。
“嗯，這其實也是方便引出快銀和猩紅女巫。我們跟福克斯沒談妥，兩人的身份不能是變種人，只能模糊處理。”說到這一段，凱文有些無奈。
沒辦法，怪就怪當初賣版權賣得太徹底，再加之福克斯的變種人項目衍生開發的還不賴，正蒸蒸日上呢，當然也不怎麼搭理漫威——主要原因是兩方談價未果，乾脆也就別交織，不然變種人概念創造的流量利潤不好劃分，誰都覺得是自己吃虧。
前世也是如此。
在福克斯看來，變種人是他們發揚光大的，你拿來就用，還不給錢，也太坑了；
而站在漫威這邊，給點錢無所謂，但福克斯的意思是這兩個角色只要打上變種人的標籤，其利潤就該歸他們，最多是給漫威特許經營權，兩家分賬，他們大頭。
漫威管理層不傻，要是福克斯願意讓漫威分享變種人軍團，兩家也可以像跟環球合作一樣“親密”，但問題不是福克斯不肯嗎，那自然只能取巧，用復聯小隊本就有猩紅女巫、快銀的漫畫篇章爲由，自己創造了，算是利用了漏洞。
該漏洞的含義是：猩紅女巫、快銀屬於復聯陣營，而非變種人陣營，不打上變種人標籤，福克斯沒有任何版權。
這就跟以前利用仲裁條款使員工和客戶在被企業剝削後無法獲得足夠的補償，而讓納稅人彌補一樣，比如亞馬遜以數以千計的工作崗位做餌，宣佈要在其他城市建立第二個總部，讓各地城市“競相投標”（如通過降低稅收的方式吸引亞馬遜“落戶”，後果當然由納稅人承受）。
體量較小的企業與這種企業相比，無疑擁有天然的行政成本劣勢。
這一玩法，很多行業巨頭都這麼幹，因爲確實能保證公司的競爭力和管理優勢。更別提臭名昭著的米老鼠法案這樣的遊說權益。
固此，福克斯縱然不滿，但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了，談到最後的結果是，兩個不同宇宙的相同角色各玩各的。
而之所以漫威要這麼幹，也是爲了鋪路內戰。
這麼個事件，牽扯角色之多，戲劇衝突之強，能一瞬間拔高漫威品牌的影響力和實質利益，對品牌擴散又很有前景，不可能放過一切能利用的新角色鋪墊。
會議開展的流程很快，各個環節都說透後，也就只剩執行。
……
好萊塢步行街的咖啡廳裡。
魯尼爾-吉斯已經等了一會了。
話說劇本交上去，得到準確答覆，他也就有心促成項目的落實。
《達拉斯買傢俱樂部》的劇本很好，他很喜歡，而有了老闆點頭，很多事也就不算繁瑣。
畢竟一部電影最重要的，一是投資，二是放映，其他的都是在這兩項保障之下的執行環節。
不一會兒，他要等的人到了。
一位42歲，有點拉丁裔混血的美籍男人。
就像之前描述的那樣，一個落魄、不成名的小編劇自然沒什麼倨傲。
他爲自己的遲到不停抱歉，只因他是搭乘的出租車，但恰恰他接到電話出門的時候在街頭等了半個小時的出租。
“沒事，我也剛到。”
魯尼爾擺擺手。
“我來，是爲了劇本的事……”
“你們螢火蟲願意投資嗎？”男人非常期盼。
從90年代，到2012，多少個日子了，他最驕傲的本子依舊沒人投拍，但他始終覺得會有人欣賞，只是伯樂還沒到。
“是的，我們老闆答應立項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是說你開價不貴的話，我現在就可以作主買了，你也可以到我們公司上班……”
魯尼爾-吉斯作爲編劇部門的主管之一，打心眼裡對有才華的人欣賞，看着對方固然有才但生活得窘迫，想着提供一份穩定的編劇工作，給公司寫寫電視劇本子、潤色一下劇集也是很能改善生活了，於是多釋放了點善意，說話語氣也不自覺真誠了許多，“像這類劇本，業內普遍是幾萬的收購價……我的話，能出8萬，如果不嫌棄地方小，我們那裡倒也招人，我可以幫你介紹介紹……”
“沒有沒有……我當然樂意，是樂意的。”梅麗莎-沃雷克先是狂喜，但隨即試探得問道：“我只是想知道劇本立項後，我能不能跟組，不是想要製片，只是想看着它拍出來。”
他自嘲，“爲了它，我等待很久了。”
“小事，那就這麼說定了。”
此事定下，對方歡喜，他瞧着也歡喜，總感覺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剩下的就是正式籤合同，找製作部規劃項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