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覺得自己的身子很沉,彷彿就要掉下去了似的,小手摟起了沙逸軒的脖子,“怎麼有兩個?怎麼有兩個呢?”用力的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眼前好象就是出了兩個沙逸軒。
門開了,男人的身形一閃便抱着她走在了明亮的世界內。
水晶燈光折射下來的光線讓千晴只感覺到了刺眼,她閉上了眼睛,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口中不停的喚着那句,“酒呢,我要酒。”
蔣唯一已經與蔚婉茹一起走向大廳的正中央,那擺着一個大大的蛋糕,足有一人多高,白色的奶油上是一顆顆的草莓,紅豔欲滴宛如女人的紅脣,惹人品嚐,沙逸軒走向角落裡的位置,抱着她坐下,他的手臂才得已緩了一緩,鬆了一口氣,可是卻不敢有半點馬虎,一揮手便有侍者迎了上來,沙逸軒取了一杯茶,還有一杯酒一一的放在桌子上。
拿起茶,杯口對着千晴,他哄着她,“乖,酒來了,喝吧。”
千晴‘咕咚咕咚’就喝了起來。
她是醉了,可是意識多少還是有的,人還沒有醉透,“嗚,這不是酒,這是茶。”隨手在桌子上尋找着,她在找酒。
“沙首長,蔚市長在叫你呢,說是要等你與他一起致詞。”
沙逸軒眸光一掃,這是宴會前就安排好的事項,他此刻拒絕多少有些不妥,想一想便將千晴放在沙發上,拍了拍她的手背,“哪也別去,我馬上回來。”
真的只是致個詞罷了,前前後後就五分鐘左右,可是等他回來,千晴喝得更多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擺着六七個透明的空空如也的酒杯,皺眉的掃向幾步外的侍應生,“她喝了什麼酒?”
“威士忌。”
“什麼?全都是威士忌?”四十幾度的酒對於他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可是對於很少飲酒的千晴來說就真的算什麼了。
侍應生有些不自在了,“是……是這位小姐自己要的,我不給她,她還……還搶……”
揮揮手,沒有誰比他更知道千晴的脾氣了,那侍應生立刻如獲大赦的腳底抹油般的逃走,他發誓以後再遇見這位小姐絕對請假。
訂婚宴還在繼續,卻明顯的接近尾聲了,眼看着千晴醉得一塌糊塗,沙逸軒根本不管四周不住掃過來的探究的目光,抱起她便向大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吩咐一個侍應生道:“如果蔚市長找我,你就說我妻子醉了,我帶她先回去了。”
“是。”
不遲疑也不留戀的離去,剛好尹少辰忙完了走進了大廳,四下遍尋不着千晴的時候才發現她在沙逸軒的懷裡,“千晴……”他喊,以爲千晴遇上了壞人,奮力的就衝向沙逸軒,想搶下千晴。
那道男聲讓沙逸軒的眉頭一皺,右肩再也不能受力了,痛意已經讓他忍無可忍,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他卻只能穩穩的抱着千晴走向大門口。
只要出去了,只要離開了蔣唯一的視線他就不怕了。
“
千晴,你放下千晴。”驀的,一隻手扯住了他的手臂,居然就是他的右臂。
“放手。”
“你放下千晴我就放手。”尹少辰用盡了全力,衆目睽睽下,他怎麼能讓千晴就這樣的任一個陌生的男人抱走呢,他絕對不許。
沙逸軒只得停在那裡,否則,他怕自己會倒下去,可是面容卻絲毫不亂,沉冷的聲音喝道:“她是我妻子,你憑什麼插手管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妻……妻子?”尹少辰的舌頭打結了,他一點也沒有想到抱着千晴的沙逸軒居然會是千晴的丈夫,這太不可思議了,千晴,她結婚了?
“是的,所以,我有帶走她的權力,請你鬆手。”眸光掃向自己的手臂上的尹少辰的手,他在示意尹少辰鬆開。
“不,我不信,千晴才那麼小,她才十八歲,沙首長,你多大了?你騙人的是不是?”老牛吃嫩草,這玩笑真的有點大了。
“呵呵,我沙逸軒有跟人這樣開玩笑的嗎?十八歲就代表可以有自主自己婚姻的權力了,如果你與她很熟,等她醒了,你自然可以打電話問她我是不是強迫她嫁給了我,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也好等她醒了告訴她她還有一個朋友在關心着她,這,挺不錯的。”
“尹少辰。”被沙逸軒冷冷的目光盯視的頭皮都有些發麻,尹少辰只得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原來是文娟的兒子,鬆手吧。”沙逸軒一語道出他的來歷,讓尹少辰不由得一怔,“她告訴你的?”
“這有什麼關係嗎?千晴真的醉了,我們要回家了,你再不鬆手我便要叫保安了。”
尹少辰的手這才緩緩鬆開,看着那個在沙逸軒懷裡不停蠕動卻沒有什麼反應的千晴,他的眼裡泛起擔憂,也許她能聽到,於是,他試着道:“千晴,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沒有人迴應他,沙逸軒大步走出大廳的門,額頭的汗還在繼續滾落,幸好剛剛尹少辰只顧着看千晴而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直到走出大門,他都感覺身後一直有一道目光在緊盯着自己,蔣唯一,他還在懷疑那晚上偷聽了他和那個人談話的人是他。
呵呵,其實就是他。
可是,他說什麼也不會承認,也不會讓蔣唯一看出來的。
這點都做不到,他也不用在軍區裡混了。
堅持着走到車前,右手去開車門的時候一直都在抖,黑暗淹沒了那抖顫,讓他得以穩穩的坐上駕駛座,身側,千晴還在不停的喃喃着要酒,這女人差點壞了他的事,可是,他卻一點也不想把她留在華苑,不知道爲什麼,他不喜歡蔣唯一看千晴的眼神,很不喜歡。
啓動車子,飛一樣的駛離華苑,所有的動作全部都是左手在操縱,右肩,早就疼痛難忍了。
“酒,我要酒,阿軒,我要酒,你給我酒。”千晴無意識的咕噥着,她好煩,唯一不要她了,他惱了,惱她跟了沙逸軒,是呀,才那麼短的
時間她就跟了沙逸軒了,是她不好,都是她的錯的,誰知道當初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成了沙逸軒的女人了呢?現在想想,連她自己都覺得莫明其妙。
“爲什麼不給我酒?”費力的擡首,眸中影影綽綽的就是沙逸軒,他真討厭,“你,爲什麼不給我酒?”手指着沙逸軒,一個,兩個,怎麼有那麼多個沙逸軒呢?“酒……”除了酒她現在什麼也不想。
手指就那麼不經意的點在沙逸軒的手臂上,疼痛讓他抽搐着,可是她的手還在點着他受傷而受力嚴重的右手臂,“走開。”沙逸軒用力一吼,只想把車子安全的開回別墅,只要到了別墅就好。
偏偏,千晴怎麼也不安靜,她一點也不知道他現在的痛苦,就是纏着他要酒。
酒,除了酒她什麼也不認。
沙逸軒皺了皺眉頭,照這樣鬧騰下去他一個晚上也無法把車子開回去,不停的S型惹得路人不住的發出驚恐的尖叫聲,眼見着前面有一家店,直接就把車子拐進了停車場,推開車門,衝着店前的迎賓小姐道:“給我拿六瓶紅酒,快。”
“先生,你可以自己進去挑酒。”
“我下不了車,你們替我拿了就好,這是酒錢。”揚了揚手中的鈔票,車上的姑奶奶根本不能離開人,否則,他真不知道再回來她會溜到哪裡找酒去了。
看到有錢,那迎賓小姐立刻就去取酒了,一會兒的功夫就拿了六瓶紅酒遞給沙逸軒。
接過放在千晴身旁的空位置上,沙逸軒再次啓動車子,心裡只想着快點回去,回去他就解放了。
酒,千晴嗅到了酒香,一口口的喝,明明是酒香的味道,可是喝起來很象飲料呢,真甜,真好喝,她如喝水那般的喝着那紅褐色的液體。
等到車子駛進了別墅,那六瓶紅酒已經所剩無幾了。
沙逸軒打開車門,牽着她的手硬拉她下車,“下車,回你的房間裡睡覺去。”
“房……房間?”她的舌頭打着結,說話也說不清楚了。
“睡覺去。”單手摟過她的肩,硬拖着她走進別墅,偌大的別墅裡空空蕩蕩,千晴滿身的酒味,那味道讓沙逸軒皺皺眉頭,她是真的喝多了。
推着她進去房間,千晴仰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了,她真的好累,心累,身體也累,擡着她的頭躺上枕頭,再替她蓋好被子,調好空調,沙逸軒走出了臥室,拿出了醫藥箱,一個人單手上藥單手重新包紮起肩膀上槍傷遺留的傷口,傷口感染了,流着血水,就跟當初取出子彈頭時沒什麼兩樣,兩天了,居然一點也不見好。
處理好了傷口,沙逸軒疲憊的再也支撐不住了,走進臥室躺在千晴的身邊一閉眼睛就睡着了。
兩個人都睡得濃香,一個是因爲酒,一個是因爲真的累了。
夜色籠罩着房間,空調的溫度讓兩個人尤其的好睡。
沙逸軒是習慣性的一動不動,卻隨時都保持着警惕的姿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