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寂明被他眼中的怒火,語氣的殺氣震懾,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跡,心底雖怒,卻仍然疑惑:“大哥,你在說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宋逸聽着肖寂遠的話,驚詫又困惑。
肖寂遠將手機扔到了宋逸懷裡,宋逸放開了拉他的手,拿過來一看,頓時就愣住了,他也按捺不住,朝着肖寂明衝過去,將已經站起來的肖寂明一把推回了玻璃上,厲聲道:“你把何念弄到哪裡去了?”
這種事不用想,就知道是他搞的鬼。
肖寂遠見宋逸也對他大喊大叫,扯着他的手,怒聲道:“放開!”
目光卻不經意看到了被他握在手裡的手機,也看清了裡面的照片,頓時也愣住了。
怎麼會這樣?
“是我做的,你們放開我兒子。”袁莉早在門外就聽到了動靜,進來之後,見到肖寂明被宋逸按壓着,抵在玻璃上,大驚失色的衝了過去,把宋逸扯了出去。
肖寂遠見到袁莉,千算萬算,沒有料到袁莉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趁亂擄走了何念。
“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他無法壓制內心的憤怒與恐慌,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殺了她。
“媽,你綁了何念!”肖寂明大驚,她怎麼可以那麼做!
袁莉見到肖寂遠的怒火,心底很是暢快,即使離了婚,何唸對他的影響依然不可估量。
而再聽到肖寂明的質問時,她卻很是失望,自己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讓他得償所願嗎?
可是,他卻一再被何念那個女人影響着。
“肖寂遠,你今天要麼給我們一筆錢,讓我們離開這裡,要麼就讓何念爲我們陪葬。”
“你敢!”肖寂遠被袁莉的話,震得心肺劇烈。
“媽,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你說啊!”肖寂明也慌了,陪葬,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媽媽會這樣心狠。
“袁莉,把何念交出來。”宋逸聽到袁莉一口一個陪葬,心慌意亂。想到昨晚何念沒有回來,他幾乎是衝口而出:“你是不是昨天就帶走了何念?難怪她一夜沒有回來……”虧他還以爲她是和肖寂遠在一起的,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現在她在哪裡?
肖寂遠一聽到宋逸這麼問,思維一轉就想到昨天他追出去就沒何唸的車影,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就出事了。
當下他就沒了理智,伸手直接扣住了袁莉的喉嚨,道:“要麼現在說,要麼現在死!”
“大哥,不要!”肖寂明見肖寂遠失了分寸,也亂了。
袁莉再怎麼狠,也是他媽,一切都是爲了他。
宋逸見肖寂明要阻攔,立馬阻攔了他靠近肖寂遠,厲聲道:“難道你真的要念念跟你媽陪葬!”
想到何念,肖寂明掙扎的力道少了幾分。
袁莉被肖寂遠掐住了喉嚨,被用力捏着的喉嚨生疼着,胸口窒息着,臉上卻是如賭徒般的瘋狂:“殺了我,你們再找不到她,讓她在那裡自生自滅。”
肖寂遠見袁莉這麼堅定,壓住心中的驚亂,語氣一轉,殺氣畢露:“如果何念死了,那你和你兒子就去陪她,我也不虧,或者我先讓肖寂明去陪她。”
說着肖寂遠放開了掐住袁莉喉嚨的手,伸手一勾,拉出了被宋逸壓在玻璃上的肖寂明,擡腳就把肖寂明從大方桌的這頭踢向了那一頭。
速度快得讓宋逸咋舌,當初他幾次害肖寂遠,都只是被葉宴摔了個過肩摔,見到肖寂明被摔倒那邊,半天爬不起來,他才覺得慶幸,幸虧當初對他出手的人一直是葉宴。
“寂明!”袁莉見到肖寂明被肖寂遠扔到了對面,不顧還沒有緩過氣的嗓子就不顧儀態的衝了過去,絲毫沒有之前的矜貴。
肖寂明被踢得腹部劇痛,四肢也在疼着,他從來不知道肖寂遠爆發起來,會是這麼的狠厲與矯健。
袁莉看着肖寂遠一臉淡然的走了過來,心中驚懼無比,她已經高看了肖寂遠了,沒有想到還是低看了他。
這樣如地獄修羅般的肖寂遠,是她從未見到過的。
“袁莉,你要不要說,還是你想嚐嚐什麼是生不如死?”肖寂遠的聲音帶着寒冬的森冷。
“我還是那個條件!”即使此刻袁莉的心七上八下,慌亂不已,但是她不能退,退了她和寂明就什麼都沒有了。
沒了身份,沒了地位,沒了金錢,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是嗎?那你敢告訴你兒子,你親手殺了他的爺爺嗎?”肖寂遠見袁莉不識好歹,冰冷無情的道出了已經被他掌控在手裡的事實。
肖寂明雖然意識被疼痛充斥着,但是不代表他聾了,肖寂遠的話真切的傳入了他的耳朵,讓他已經顫動了一次的心,再次劇烈的收縮了起來。
“媽,大哥說的,是真的嗎?”
他是怨過爺爺的不公平,但是在那一次爺爺老淚縱橫說着讓他們兩兄弟相親相愛的時候,在爺爺拉着他用着微笑懷念着他小時候的趣事的時候,在爺爺對他沒有隔閡虛寒問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怨恨了。
有的只是一份屬於家的溫暖,家人的溫暖。
“你胡說!”袁莉大聲反駁。
“是嗎?你覺得我會像你一樣,什麼都可以拿來賭一賭?”肖寂遠冷笑,這個時候她唯一的弱點就是肖寂明,而他其實也在賭,賭肖寂明心中到底有沒有爺爺的位置。
很幸運,他似乎贏了。
“媽,你殺了爺爺嗎?”肖寂明再不濟也知道肖寂遠是言出必行的人,爺爺的事,他不會花心思去騙他,更不可能騙他。
袁莉被肖寂明的話問得發不了聲,自己的兒子,自己很瞭解。
這是一聲對她失望,卻忍耐着的苦澀詢問。
自己當初也不知怎麼就鬼迷心竅的將正在和自己聊天,且背對着自己下樓的老爺子推了下去,老爺子的身體本就不好,這樣一通翻滾之後,早就沒了意識,可是那雙眼睛卻彷彿不甘不願,無法瞑目般死死的睜着。
每次夢到老爺子滿身浴血的場景,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她都在驚懼與恐慌中渡過。
肖寂明見袁莉沉默,那一刻自己最後的期待也散去了。
當初爺爺死得蹊蹺,他心裡也有疑惑,後來確定不是自然死亡,知道那段時間袁莉有些怪異,卻還是沒有細想,因爲他認爲自己的媽媽,不可能會傷害自己的親人。
“媽,告訴我何念在哪裡,不要再害人了,該是我們的,別人是搶不走的。”肖寂明覺得身心疲憊,以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渡過的,但是現在他不想再與家人暗鬥了。
之前見到了何念與大哥,還有爺爺之間那種溫馨的歡笑,他也有些憧憬家,才慢慢知道,原來家應該是世界上最溫暖的存在,是可以讓人感到幸福的地方,而不是每個人都帶着面具,各自說着夾針帶刺的話的戰場。
袁莉見肖寂明再次動搖,心中更是不甘願:“寂明,你是肖家的孫子,我是肖家的夫人,我們憑什麼不能得到我們該得到的,你爲肖氏付出了那麼多年,怎麼可以就被人搶走了所有,你甘心嗎?”
“媽,沒有肖氏也不代表我就不是肖家人,肖氏也是爺爺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王國,即使我不是肖氏的掌舵人,也無法磨滅我曾經對肖氏的付出。”肖寂明看着依然偏執的袁莉,語氣忽地帶着一絲痛心:“還是媽,你一直放不下你的富貴,你的榮華,害怕你會失去這些名譽與地位,所以纔看不到現在的我,已經不一樣了?”
肖寂遠聽着肖寂明的話,神色未變,心底卻有了複雜的情緒,他一直以爲肖寂明是本性難改,一直對他保持着警戒與防備,卻沒有想過他是真的因爲爺爺的話改變了,更沒有想到爺爺的死更是對她他十分觸動,讓他有了這份是自己的,搶不走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