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您隨意,所有的費用全免,希望您能諒解這出意外。”老闆見他臉色不虞,補救道。
肖寂遠沒有理會老闆的謙恭,轉身目光盯着何念,卻不說話。
何念見肖寂遠不說話,就這麼看着自己,對視了兩秒後,她對老闆道:“老闆,很抱歉,明晚我不會再這裡了。今晚的費用我不要了,算是我對肖先生的感謝。”
她之前就和老闆達成了協議,沒有想到今晚老闆沒有及時制止,更沒有想到會遇到肖寂遠,這裡有他,她是不可能呆下去的了。
雖然自己的費用撐不了自己多久,但是她覺得自己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不愁找不到工作。
老闆見何念萌生了不駐場的退意,當下就不捨:“何小姐,今晚的事是意外,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你再考慮一下?”
何唸的舞跳得很好,可以說這段時間她已經在他的酒吧內小有名氣,吸引了不少新鮮客戶來觀望,眼前的肖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她可是搖錢樹,不能輕易失去。
“很抱歉,我不想改變我的決定。”不爲錢,只爲眼前的肖寂遠,他在這裡,她無法坦然。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老闆留人,被留的人不識好歹,還得寸進尺的回絕。”肖寂遠靜靜站在兩人的中間,身子一側,目光從何念身上移開,落到了自己的袖口上,他伸手將翻起的袖口整理好,繼續道:“不過一個小小的‘舞女’,這位小姐生活雖不易,但是要用這種辦法來提高自己的身價,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值不值這個價。”
何念聽到肖寂遠熱諷嘲弄的語氣,目光瞬間就射了過去,驚怒中含着絲絲痛意:“就算我只是一個舞女,又與這位先生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舞女!竟然他也說她是舞女!
自己也是自食其力,憑什麼看輕她!憑什麼爲難她!
“就憑你掃了我的興!”肖寂遠雲淡風輕的回答。
何念更是憤怒,肖寂遠這是改脾性了嗎?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一樣,這麼不可理喻,難以理解!
正要說話,卻見到原本還在留她的老闆,改了口:“肖先生如果不想見何小姐,那我們自然會尊重客戶的意願,以保證肖先生下次光臨的時候,能心情愉快。”
何念聽聞老闆見風使舵的話,冷笑了一聲:“那我就不打擾肖先生的雅興了,後會無期。”
再也不見!
她踩着高跟鞋,一身傲氣的走了出去。
之前還覺得老闆人不錯,但是一遇上肖寂遠之後,就變了嘴臉,沒了底線,是肖寂遠真的氣勢驚人,還是一般人太忌諱肖氏,不敢忤逆。
不敢哪種都好,原本就不想見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兩人有着默契,他也不想見到自己,最好的就是這樣。
各自厭惡,各自分離,各安天涯。
自己沒了這份兼職,剩下的錢支撐不了她太久,接下來還是要繼續找事做。,希望下一次她不會再遇上肖寂遠。
別人的羞辱她受不了,肖寂遠的冷嘲熱諷她更是承受不住,他不知道當他也把舞女兩個字說出口時,她是如何的焚心噬骨,痛不可擋。
葉宴到時,就見到肖寂遠一臉冷漠的站在吧檯前,豪飲着由老闆親自調配的烈酒,享受着旁人沒有特殊待遇。
“葉先生。”老闆對經常光顧的葉宴十分熟悉,當下以求救的語氣呼喚道。
葉宴只是掃視了兩人一眼,就知道之前肯定是何念被人纏了,他受不了就去英雄救美,估計是費心不討好,所以此刻在這裡喝悶酒。
“大哥,你的身體怕受不住這麼烈的酒,你的確你要折騰自己?”葉宴來到肖寂遠身旁,半提醒半警告道。
肖寂遠動作一頓,似是在思量葉宴的話,隨後放下了酒杯,道:“我自己回去,你不用跟着我。”
葉宴還來得及回答,就見肖寂遠的身影再次匆匆消失在了門口。
“發生了什麼事啊?”葉宴雖然猜測到了,但是對詳細經過還是有興趣的。
於是老闆開始發泄式解釋……
葉宴聽得認真,卻沒有注意到在肖寂遠離去之後,另一道身影尾隨着出去了。
肖寂遠駕駛着車,將車窗搖下,讓森寒的夜風灌入,把自己漸漸迷失的理智從混沌與憤怒中抽離出來。
但是當他的腦子選擇將車停靠在一道小巷時,他卻暴力的舉起雙手狠狠砸在了方向盤上,頓時發出了一串刺耳的喇叭聲,刺破着夜晚的寧靜。
他打開車門下車卻沒有走進去,只是倚在車邊,目光看着何念上次走出來的方向,搜尋着她的位置,再見到一處明亮的窗口時,不知爲什麼他覺得何念就在那裡。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追着她來了這裡,他到底是鬼迷心竅,還是死心不改。
這樣的折磨,幾乎讓他快瘋了。
自己這樣不受控制的泥足深陷,換來的不過是何念再一次的冷眼相待。
他沒有駐足太久,打開車門,他轟着油門,風馳電掣的離去。
在他離去之後,之前他駐足觀望的窗口,出現了一道人影,而隱在暗處的人影看清那道人影后,目光轉爲悽然,還是爲了她!
何念聽到了那一聲劇烈的轟鳴聲從小區門口處傳來,心下一動,就來到了窗前,卻沒有追尋到半點蹤跡。
對於自己毫無根據的猜測,她很無力,對於內心固執的捕捉着任何可能會是肖寂遠的痕跡,她更是無奈。
這樣的黑暗,到底什麼時候纔會有盡頭。
這樣的痛苦,要到什麼時候纔會結束。
他們之間,要多久纔能有一個結果。
晝夜交替,新的一天在夜晚退下後,如期來臨。
入冬的天氣開始變得多變而詭譎,明明昨天還是豔陽高照,早晨還晨陽熹微,現在卻變得陰霾密佈,烏雲層疊了。
何念從外面回去今天去了幾家公司面試,一些總助與經助的職位,只是不是特別理想,都是讓她回來等通知,其實就是變相的委婉拒絕。
沒了多少錢,何念去到了她從來沒有去過的菜市場,從一羣嘈雜擁擠的人流中擠出,簡單的挑選了兩樣新鮮菜,何念才被褥潮水般涌來推去的人流擠了出去。
還是很不習慣這種喧雜鼎沸的菜市場。
提着菜往小區內走去,在轉角處買了份求職報,再看看其他的工作需求,實在不行基礎的職位她也會考慮,畢竟她需要生活。
拿着報紙,提着菜,她走到了小區內,低頭粗略看了看手裡的報紙,準備掏包拿鑰匙,卻聽到一聲她做夢也不想聽見的聲音。
“何小姐。”藍憶站在昨晚肖寂遠等着她的地方,望着她,美而不妖,清蓮似仙的臉上,掛着一抹似水無痕的笑意。
何念頓步,目光危險惱怒:“藍小姐,你有事?”
爲什麼她會知道自己在這裡?
藍憶對何唸的惱意不甚在意,笑容一派溫和從容:“何小姐,我來就是告訴何小姐,如果你決定放手了,請再徹底一點。”
何念見她身上似有似無帶着與肖寂遠相似的從容,突然覺得這樣的她,似乎纔是肖寂遠最佳的良配,不像她即使與肖寂遠生活了那麼長的時間,她依然固我的以自己的方式活着。
早就聽說過,如果不是生活得久,且兩人感情很好,兩人之間是不會顯現出這樣的相似或者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