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想去哪裡?”他已經安頓好了他媽,暫時不會有事,這樣的何念,他不放心她獨自在外。
“想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對了我的手機和包被你媽收了,如果可以請還給我,至於我的去處你不用關心。”何唸對肖寂明保持着疏離,肖家的人她不想再有牽扯。
其中的曲曲折折,她真的不想去分辨是非真假,她真的有些累了。
肖寂明見何念有些疲憊的靠在了車座上,心彷彿被什麼東西快速的劃過,開始輕輕的疼着:“如果你沒有去處,可以去我的公寓,那裡暫時應該不會有人知道。”
那是他的私人公寓,曾經想用來金屋藏嬌,沒有想到會用來藏不屬於他的‘嬌’。
何念搖頭:“不用了,在前面放下我,我自己有去處。”
在她媽媽沒有去世之前,她去過媽媽經常會去的一個老屋,就在市區之內,只是是一個老小區。
“那你的東西我找到了怎麼給你?”肖寂明見何念不願意,沒有勉強,再出聲問道。
何念聽着他的問話,思量再三之後,近乎煩悶道:“算了,不重要,我不要了。”
包裡面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不過是一些信用卡與化妝品而已。
只是手機,她現在沒有錢,不好辦。
“你身上沒有現金,做事不方便,我可以借給你。”肖寂明知道她對自己沒有什麼好感,但是想到她是身無分文的逃出來,又不願意回家,恐怕不好辦。
何念看着他,最終還是答應了,接過肖寂明的卡,道:“我很快會把錢還給你的。”
“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我先帶你去吃飯?”肖寂明見何念接受了他的幫助,心頭愉悅,有一點得寸進尺。
“不了,我自己解決。把我放下吧。”何念搖頭,錢她的確很需要,但是其他的還是算了。
即使肖寂明真的洗心革面,她依然無法做到與他泰然相處。
肖寂明彎了彎嘴角,將車在街邊靠停,又問:“要不要大哥知道,你平安的消息?”
“不用了。”何念想也不想就回答。
打開車門走下去,卻在車門即將關上的那一刻,聽到肖寂遠低聲對她說:“何念,對不起。”
曾經逼迫過她,曾經想過佔她爲己有,曾經想過利用她來打擊肖寂遠,雖然最後一個沒有付諸行動,但是前面的傷害卻還是存在。
還有那些作用在肖寂遠身上,又被她承擔着的痛苦。
最後的是爺爺,把她當作親孫女疼愛,關切的爺爺,被她視爲親人般的爺爺。
一切的一切,他很抱歉。
何念關上門的那一剎,手一頓,所有傷害過她的人,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幾次,至少沒有人用過這樣坦然且深刻的語氣對她說過。
那一刻,她禁不住淚染眼眶。
關上了車門,何念深吸一口氣,走過了馬路。
肖寂明坐在車上,看着何念走入了茫茫人海,最後不見蹤跡,才驅車往肖家走去。
開着車,目光無意間掃過一對母子,女人白璧無瑕,貌美如花,嬌美卻不妖豔;小孩粉雕玉琢,一雙眼睛似夜空中最燦爛的星辰,剔透純淨,十分可愛。
他看着那個女人的樣貌,總是朦朧的覺得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
身影一劃而過,他雖覺得異樣,卻沒有再細想。
“媽媽,明天我生日,爸爸真的會來嗎?”肖南玉與藍憶走在街邊,爲了準備他的生日,媽媽今天就把一切食材與那些五顏六色的裝飾買齊了。
這還是他第一個在中國的生日,他希望他們一家團聚。
“會的。”藍憶對着他,笑得溫慈而寵溺,她一定會讓他來的。
“那太好了,我馬上又可以見到爸爸了。”肖南玉一聽,高興極了。
雖然他奇怪爲什麼別的小孩出門,都是爸爸媽媽一起的,他卻不是,但是他隱約能感覺到爸爸對媽媽的不喜歡,他更喜歡那天的那個阿姨。
可是這又不能降低他對爸爸的喜歡與渴望,因爲爸爸對他還是很好的。
“小心點。”藍憶見肖南玉在路邊蹦跳着前行,溫聲提醒道。
看着自己的兒子純真而乾淨的笑臉,藍憶想給他一個完整的家的慾望更是強烈。
當初自己能成功一次,那這一次自己也可以。
陽光溫醇,金色的光芒覆蓋了大地,流光溢彩,連天上的雲彩都增添了幾許奪目的光輝,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充滿了希望的世界。
肖寂明回到肖家,剛進門,就見到肖寂遠坐在了客廳,神色與外面的天色比起來,更謂是陰霾密佈,冰霜肆虐。
不等他出口說什麼,肖寂遠如冰似霜的聲音就穿透了過來:“她在哪裡?”
肖寂遠與宋逸追出去的時候,沒了何唸的身影,憑着他對何唸的瞭解,他知道她一定往路邊走去,他也跟了過去,看到地面上被踩得塌下去的青草與上面的腳印,他猜測一定是她。
沒有想到等他們追出去的時候,正好就見到肖寂明的車尾燈,漸行漸遠。
“大哥,大嫂不讓我告訴你她平安的消息。“肖寂明走到客廳的獨坐沙發上,挑眉回答。
肖寂遠知道何念平安之後,一直沒有放鬆的身心才如鬆了螺絲的發條柔軟了下來。
沒事就好。
“她在哪裡?”他想見她,很想。
“大嫂沒有告訴我,也不讓我跟,我不知道。”肖寂明如實回答,他的確不知道何唸到底去了哪裡。
肖寂遠一聽,目光就再次銳利了起來:“你們在哪裡分開的?”
何念不喜肖寂明,自然不願讓他多跟,如果不是當時她別無選擇,恐怕連肖寂明的車都不會上。
“市區。”肖寂明不想瞞他,雖然何念不想見任何人,但是他永遠都在她的任何人之外。
何唸對他的失望多重,傷得多明顯,就越是證明着他在她心中不可撼動的地位。
肖寂遠當下沒有猶豫就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大哥。”肖寂明沒有回頭,目光定格在肖寂遠之前坐着的位置,開口:“爺爺的死,對不起,我把我媽藏起來了,如果還是被你找到,任你處置。之後我會退出肖氏,在你眼中消失。”
徹底的,完全的,再無交集的消失。
袁莉是他的媽媽,雖然她殺了爺爺,但是他不能見死不救,現在他把她送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算是盡了身爲兒子對她的孝心。
但是如果還是被肖寂遠翻了出來,那他也不會阻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只是他希望,肖寂遠能看在他真心悔過,且再不會阻攔他的步伐,能夠對他媽從輕發落。
畢竟爺爺的身體,即使沒有他媽的那一推,也是不久於世。
說他冷酷無情也好,說他大義滅親也罷,他只是覺得,所有的事情該有個結果了。
肖寂遠沒有給他任何回覆,步伐都沒有停頓一下,很快他就聽到肖寂遠的車子轟鳴着出去了。
“二少爺,大少爺不在家吃晚飯嗎?”李嫂聽到車輛發動的聲音,疑惑的走了出來。
肖寂明見到李嫂,難得笑容變得真實了:“李嫂,這些年辛苦你了,今晚可能只有你和我兩個人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