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也只是申羽小時候的想法,總是幻想自己有一個超人的爸爸,因爲去拯救地球了所以才離開家了一直不在自己的身邊。
但是,現在的申羽,雖然不會這樣幻想,但是也不願意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雖然小時候的生活,自從爸爸和媽媽離婚之後過得很苦,都要靠媽媽一個人來撐起這個家,還要養活她,只是,申羽很多時候還是會在心裡默默的慶幸,幸好爸爸和媽媽離婚了,這樣的想法也許有點太自私,卻是申羽內心真真切切的想法。
自從和爸爸離婚之後,雖說媽媽很辛苦的工作來養她,卻也比以前幸福很多,最起碼,她們的生活遠離了酒精,遠離了賭債,遠離了暴力,遠離了之前一切的不愉快,兩個人相依爲命,卻也總比三個人在惶恐中過日子要來得好很多。
申母聽到申羽的話後,也不自覺的跟着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日子,轉眼間都過了這麼久了,申羽都長大了。她和申羽一樣,總是不願意想起那一段回憶,自從只剩兩個人的生活開始,申母便開始慢慢的忘記了那個人的事情了,除了,除了他做的那一件事之外。
“你爸爸啊,沒什麼好說的,也就是那個樣子吧,反正也這麼多年都不見了,再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申母不願說起申羽的爸爸,以來也是以前的回憶太過酸楚,二來也是不願讓申羽知道那件事情,就一直讓申羽以爲她的爸爸是爲了躲避賭債所以不見的就好了,再多的申羽沒有必要知道了。
“媽媽,可是,我想聽,爲什麼爸爸會突然間就和媽媽離婚,真的只是因爲賭債這麼簡單麼?真的沒有別的原因了麼?”申羽不想母親逃避這個問題,不放棄的追問道。
“你也知道你的爸爸的,賭性難改,我們家哪裡有這麼多錢給他還債呢?媽媽不能把所有的錢都給你爸爸,因爲媽媽還有你,媽媽還要照顧好你,而你爸爸又不願意出去工作還錢,還要一個勁的賭,賭輸了,債主找上門,你爸爸拿不出錢來,又怕會被債主尋仇,所以就和媽媽離婚瞭然後就跑了。債主也不是這麼的不講理,找不到你爸爸也沒有逼我們,更何況我和你爸爸離婚了也就沒有太過於逼迫我們,讓我們慢慢的還,總是會還完的。”申母所說,不盡然是應付申羽的話,這其中的,大多數都是真的,只是當中有些部分,申母沒有全部講完,有所保留。
申羽在母親的訴說之下,有一點點的回憶涌上了心頭,記憶之中似乎確實是如此,只是總是有些環節不對。
“那媽媽,我們現在的錢還完了麼?爲什麼以前你從來就沒有和我提起過,我們家還欠着別人的錢,還欠着爸爸的賭債這件事?”申羽一想總算是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一直以來,申羽從來就沒有曾聽過媽媽說過,她們家原來還欠着一大筆爸爸的賭債,一直以來她都以爲
生活雖然只是清貧卻從來不曾拖欠,沒想到這些都是母親營造給她的幸福生活,背後多少的痛都是母親一個人自己在扛着,一直以來她都生活在母親所營造的象牙塔當中。
媽媽這些年來,究竟吃了多少的苦?
“還完了,都還完了,現在也已經沒什麼好說的,債主沒算我們利息,慢慢的一點一點也總算是還完了。所以就沒跟你說了。小時候你還小,媽媽想着給你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反而是多一個人煩惱,所以就沒有說,你啊只要專心學習,就是給媽媽最大的安慰了。那時媽媽只要看着你每天在家裡乖乖的等我回來,就什麼累啊都沒了。”
其實,他欠下的賭債又豈是這麼簡單就能還完?這些年來一直欠着的,都是他的幫忙才還完了。對於他,有太多的感激,也有太多的抱歉在心中。這輩子,她們家終歸是欠他的,只是,她真的希望,有些事情,能夠全靠小羽化解開,能夠讓這一段恩怨就這麼煙消雲散,也是她自己的一點私心吧。
申羽聽着母親的話,明明是一段很難熬的時光,卻被母親三言兩語,這麼簡單就帶過了。
“那麼,媽媽,我可以問你一件事麼?爲什麼,爲什麼席烽會認識爸爸?爲什麼席烽還胡說這是我應該還的債,席烽和爸爸之間有什麼關係?”申羽已經越來越凌亂了,內心裡是多麼的希望一切只是席烽的誤會,一切都不是真的。
申母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真的不願意把這個真相告訴申羽,最起碼這樣申羽心目中的爸爸還就只是一個賭徒家酒徒而已,還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申母沉默了許久,久久不能開口。
“媽,我求求你了,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不管事實是怎樣,都請你告訴我,好不好?”申羽用幾近懇求的語氣對着申母說道。
從小到大,這似乎還是第一次,申母還是第一次聽申羽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一種心痛的感覺就這樣向申母襲來,上一輩犯下的錯本就不應由下一輩來承擔,可是,如今,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卻恰恰是因爲上一輩的人犯下的錯,才導致了現在這樣,明明可以擁有很幸福的婚姻生活,卻被折磨得痛苦不堪。
申母不忍,只能說道:“你爸爸,其實在和我離婚之後,就被警察抓走了。但是因爲是離婚之後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申羽聽了之後,原本靠在母親身上的身體,驚得整個人都起來了。果然沒錯,這件事情真的沒有這麼簡單,只是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爸爸,竟然早就已經鋃鐺入獄了。
即使小時候的回憶,都是傷痛的,卻也一直認爲,爸爸始終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自己過得好好的,即使從此他們之間的生活就只是平行線了,申羽也希望在平行線那一端的人能夠好好的,能夠改過
自新重新生活。
本來一直覺得自己對爸爸已經沒有多餘的感覺,卻在知道自己的爸爸竟然早已入獄這麼久,臉上早已佈滿了淚痕。
其實,父親與她之間,還是有過美好的回憶的。只是,那一段太過於惶恐的日子,卻幾乎讓她忘記了,小時候,父親也曾用他那雙大手幫她幫過辮子,也曾用在她生日的時候,陪着她去遊樂園坐旋轉木馬,給她買最喜歡的草莓冰淇淋和巧克力蛋糕。這一瞬間,這些回憶都涌上了心頭,化作了一滴滴的淚水滴落在了臉上。
而如今父親在監獄之中這麼久,自己卻從來不知道,卻連一次都沒有去見過。
申羽此時的心情好複雜好複雜。
震驚過後,申羽又想起了席烽所說的話,媽媽沒有說父親究竟是爲什麼而入獄的,那麼爸爸入獄是不是又跟席烽的事情有關呢?
想起自己之前曾經請過私家偵探調查席烽的事情,席烽在小的時候曾經被綁架,因此纔會患上密閉空間恐懼症和深海恐懼症的,而席烽又說過之所以會發生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父親的緣故,讓她回來好好的問她的父親。
會不會,申羽不敢再深入去想,好害怕事情正是她所想的那樣。
只是,不去想就真的行麼?不去想事實就會改變麼?
申母看見在申羽,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就知道這件事情對她的打擊究竟有多大了。她現在開始後悔,不管申羽再怎麼追問,不管他怎麼說,她都要守住這個秘密的,她這輩子,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就是申羽傷心,卻又一再的看到她傷心,自己卻無能爲力。看到這個場景,想到這些,申母鼻頭一酸,眼淚也跟着流了下來。
申羽抽泣着,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媽媽,是不是,爸爸就是那個綁架席烽的人,是不是就是爸爸綁架了席烽還把他扔進了大海,纔會害他現在患上了密閉空間恐懼症和深海恐懼症的,是不是就是因爲這樣,爸爸纔會被抓進監獄的,是不是就是因爲這樣,席烽的性情纔會在婚後之後大變的。”申羽雙手掩面,可以看得出她是有多麼的不想面對這一個殘忍的事實。
申母湊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申羽,伸出手來輕輕的拍着申羽的背,試圖以此安慰申羽。
聽到這,申母知道申羽已經猜到全部的事情了,她再瞞也瞞不住了。只能輕輕的點頭。
申羽哭倒在母親的懷中,世界似乎一瞬間就崩塌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都以爲席烽是因爲對她有誤會纔會在婚後性情瞬間大變的,卻沒有想到,對不起他的,就是自己,就是自己的爸爸,害得他差點就命喪黃泉,害得他患上了這些病。一直以來,都知道這些事情的席烽,又是用了何種的心情面對她,又是帶着怎樣的心情和她結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