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裡頭傳來主治醫生驚喜的叫聲：“有救！孩子有救！孩子有機會保住了！”
“快！馬上進行緊急治療，快準備！”
幾個醫生和護士，立即將所有需要用到的儀器和設備送過來。
醫生的話，讓百里夏狠狠鬆了一口氣，腳下不自覺軟了軟。
慕凌川激動地看了百里夏一眼，啞聲道：“謝謝你。”
沒太多精力向百里夏道謝，他看着子默，柔聲說着：“子默，孩子沒事了，你也一定要沒事，我等着你。”
醫生滿眼驚訝地看着百里夏：“夏夏小姐，你用的這是什麼藥膏，這效果實在是太神奇了！我從醫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
百里夏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
這藥膏的來歷她不會去說，但不管是哪裡來的，能救得了子默纔是最關鍵。
醫生見她不遠說，也不強求。
他恭敬道：“夏夏小姐請出去吧，現在，我們要開始搶救子默小姐。”
“我能不能留在這裡？”百里夏懇求着。
見醫生搖了搖頭，她也沒辦法，只好依依不捨地看了子默一眼，朝醫療室門口走去。
她也學醫，自然知道手術室的規矩。
手術時，只能留下醫生和最親近的一個人。
在這裡，這個人是慕凌川。
南宮栩悄悄跟了過來，走到她身邊安慰道：“你有些虛弱，回去好好休息吧。”
“放心，有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百里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當身後醫療室的門被關上的一剎那，百里夏心裡的支撐像是忽然消失了。
她的頭腦一片空白，眼前黑了黑，腳下一軟往地下栽去。
百里夏一點力氣都沒有，連保護動作都做不出來，就這麼硬生生地摔了下去。
等她以爲疼痛會降臨的時候，卻忽然覺得身上一點都不疼。
百里夏睜開眼，往身邊望去，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眼前。
這張臉，離自己很近，很近。
但，卻那麼的遙遠，而陌生。
甚至，可怕……
她下意識往慕梟九的身上推去，想要掙脫開。
可伸出手，卻纔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只是輕輕在他的胸口推了兩下，便又垂落下來。
“怎麼，很怕我？”
慕梟九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恐懼，一絲複雜蒙上雙眼。
百里夏沒有迴應，算是默認了。
過了一會，她才輕聲道：“求你，不要傷害子默。”
慕梟九愣了愣，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在她眼裡，他真的是那麼十惡不赦的人？
或許，比十惡不赦，更加可怕……
心頭百般滋味，但他臉上始終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甚至，比平時還要冷上幾分。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動你的朋友。”
他淡淡道，聲音中找不到一絲絲暖意。
百里夏擡眼直視他的雙眼，問道：“是不是隻要我乖，我爺爺……也可以過得好？”
“至少，我讓他活着。”
百里夏閉了閉眼，用力消化他這句簡簡單單的話。
事到如今，還能奢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