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蔓看着賀連曜冰冷的臉色，並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沈浩的身上，他還是那從容的模樣，隨雅的動作，總還是那樣的完美。
賀連曜看着她看着的方向心中有些悲傷，但是卻沒有資格怪罪，因爲他確實傷她良多，而這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看着她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小蔓，你是不是還記得我？”賀連曜有些慌亂地開口，神色卻依舊冰冷。
沉默了良久之後，葉小蔓也終於將目光從沈浩的身上轉移到了賀連曜的身上，眼神清澈，“我怎麼會忘記你賀連曜，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葉小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賀連曜。
彷彿想要將她的心剝開來看一看，爲何到了最後他能維持着自己的冰冷，而她卻爲何還要想着這個人？
沈浩從來未曾想過，那個曾經出現在她夢境中的人，她醒來卻是這般對待。也是，不過是口是心非吧，也或許她只是想要哭訴，讓賀連曜明白，她愛他是那樣的辛苦。
“賀連曜，我寧願從來都不曾愛上你。”可是，愛上了，卻此生都不想放手，葉小蔓心中默默地說，臉色確實冰冷如初。
賀連曜聽着葉小蔓這樣心狠的話，頓時有些踉蹌着後退，握緊的雙手在這個時候已經暴起了青筋，她真的已經不願意再一次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嗎？
沈浩也壓抑地看着葉小蔓，並不明白爲何她會這樣選擇？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沉默了良久之，葉小蔓也終於輕輕地開口，神色平靜。賀連曜猛然睜大的瞳孔，並不是因爲驚訝而是因爲巨大的悲傷。
或許，他這一生都沒有辦法再一次得到那個人了。賀連曜還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被沈浩阻止了。
“賀連曜，如果你希望小蔓和你在一起，你最好就拿出點誠意來。”那從容的聲音，卻像是一顆炸彈一樣在賀連曜的心中炸裂開來。
葉小蔓卻覺得這話說的十分的奇怪，但是卻並不想理會，如今她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所以根本沒有時間理會他們之間的鬥爭。
“小蔓，你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賀連曜將剛纔的話全部都壓在自己的心底，只是鄭重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葉小蔓卻依舊還是沒有理會，賀連曜無奈，卻沒有堅持，大步地離開。沈浩看着被大力拉上的門，還在不停地震動。
“怎麼？不想和他在一起？”沈浩從容地開口，他可不認爲這個女人內心中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個問題他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在很多時候卻總還是抱着僥倖的心裡。
葉小蔓卻低着頭，目光落在了窗外翻飛的雪花上，一直不肯回答。沈浩一慣的從容，並沒有逼問，他知道她想要回答的時候，自然還是會回答的。
“沈浩，我以爲你一直都明白我，沒想到還是會問我這樣的問題。”良久後，葉小蔓才安靜地回答。
沈浩微微一笑，他怎麼會不知道，不過是不死心而已。
“我們離婚吧。”沈浩輕柔地開口，他並不想讓葉小蔓感覺到絲毫的爲難，所以寧願自己先開口。
葉小蔓詫異地擡起頭，然後在看到那雙關切的眼睛的時候，卻又匆忙地擡起了頭，內心都是歉意。
她始終還是太自私了，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在記起一切的基礎上，還能夠佯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還可以佯裝自己什麼都不曾想起，她的心沒有辦容納。
這一生，她終究還是要辜負了面前這個完美的男人的。
“沈浩，謝謝你。”葉小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此時任何的話說出來都是極其的傷人的。但是她卻必須還是要和他說一聲謝謝。
沈浩卻從容淡定地微笑，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溫柔地開始爲葉小蔓削蘋果。神色平靜淡然，似乎並不想葉小蔓想象中的那樣的傷心，她的心也在這個時候終於落地。
“連曜，你回來了。”葉曉夢本來還枯坐在沙發上，無所事事。卻在看到賀連曜推門而入的時候，開心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那以往的從容優雅在此時竟然只剩下了活潑可愛，只是在和那個人再像，也不是。在他的心中，葉小蔓永遠都死那樣獨一無二的。
“放手。”賀連曜眼睛盯着葉曉夢握住了他的手臂的手，冷然開口，話說的竟然一點餘地也曾留下。
葉曉夢卻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這副冰冷的樣子，所以對於他的話並未曾理會。
“我說讓你鬆開。”冷然的聲音再一次響起，眼神都帶着不可磨滅的冰冷，似乎沒有任何事情，任何能夠影響她此時的決心。
葉曉夢看着他越發冰冷的臉色，卻依舊執拗讀握着他的手臂，她以爲只要堅持了，他或許也就無可奈何了，也就會默認了。
可是她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賀連曜竟然將她推到在了沙發上。眼神冰冷，甚至看着她凌亂的樣子也沒有絲毫的心疼。
心中猛然想起了和沈浩的賭局，她從容地站起身來，“你爲了葉小蔓竟然連賀氏集團的存亡都不顧了嗎？”那聲音竟然有些歇斯底里。
賀連曜聽着她的話，頓時僵硬在了原地。爲了賀氏集團，又是賀氏集團，他這三十年來的付出，難道還是不夠嗎？如今他難道還要再一次爲了賀氏出賣自己嗎？
她以爲，他總是這樣的瞭解嗎？
賀連曜冷峻地笑了笑，一步一步地朝着葉曉夢的方向走去，“你覺得我會爲了賀氏怎樣？”冰冷的聲音，加上嘴角上揚的弧度，讓葉曉夢覺得從來都不曾真正地認識這個人。
“沈浩已經答應了，如果你選擇賀氏，他們隆中就會和賀氏集團合作。”葉曉夢幾乎於絕望地掙扎，希望能夠在他堅定的臉上，找到一絲掙扎。
可是，不論她觀察的多麼大的仔細，一切卻還是不肯能發生。
“賀氏集團的事情，我會爸爸解釋清楚，這一次我再也不會爲了賀氏放棄小蔓。”賀連曜看着葉曉夢還想要拼命地挽回的時候，冷靜地打斷。
她看着他，難怪他回來了，原來還是爲了那件事情。
“你應該明白我回來的目的。”賀連曜冷然開口，眼睛緊緊地盯着葉曉夢，忽然有一絲心軟。
雖然他從來不曾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她卻付出了良多，甚至比那個人還要多，可是愛情不是靠這些就能夠建立起來的。
“對不起，我只是沒有辦法，我們的孩子小賀唯就拜託給你了。”她以爲他總還是有多牽掛的，卻從未想過，小賀唯也從來都
不是他的牽掛。
這個賭注她終於還是輸了，一敗塗地，“好。”葉曉夢失魂落魄地回答，可是讓她驚訝的是，她的心並不比剛纔痛苦，甚至還帶着一種解脫。
賀連曜看着她的樣子，彎腰將她扶起來，坐在沙發上，“其實，你並沒有多麼的愛我，你只是理所當然地覺得葉小蔓擁有的，你也應該擁有。”賀連曜冰冷的聲音響起。
葉曉夢聽着他的話，微微一笑，也或許這就是他不能愛她的原因吧。他以爲她不過是在和葉小蔓爭奪一個男人。
她也想是這樣，可到頭來卻發現，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賀連曜，明天我會將離婚協議書給你，我們儘快地將一切都辦好吧。”葉曉夢不想要你解釋什麼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讓她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或許放開這個男人，她還有一萬種可能，而守在他的身邊也不過就是偶爾的替身，也不過就是永無止境的傷心和難過。
這樣挺好。
賀連曜聽着葉曉夢的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轉身走出了房間。
葉曉夢跌坐在沙發上，雙眼迷離，記憶中，這或許是賀連曜第一次這樣認真地看着他，而不是在酒後不清醒的時候。但是，他們卻再也不可能走在一起了。
天空的雪花依舊還是飄落，一層一層地掩蓋賀連曜落寞的足跡，他寬闊的肩膀上也落上了一層雪花，並沒有融化的意思，或許是因爲天氣太冷，也或許是他的心太冷。
有些無奈地擡起頭，眼前賀氏集團的大廈便已經近在眼前了，這裡的問題，似乎更加的艱難。
他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對於父親的信任，他從未曾讓他失望，但是這一次他恐怕真的要讓父親傷心了吧。
但是，父親終究還是會原諒自己的，而葉小蔓卻像是這身上的雪花，走進了溫室之中就不復存在。他想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永遠。
“連曜，你來了。”賀老爺子正坐在黑皮座椅上，睿智的雙眼彷彿一眼就能將所有的事情都看透一般。
但是，他卻始終都不肯說話，只等着賀連曜。
他看着賀連曜糾結的模樣，這樣就夠了，他始終還是顧忌當到了賀氏的，未來也必將能夠爲了賀氏重新回到這個位置上的。
賀連曜看着賀老爺子的笑容，卻始終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爸，你知道我想說什麼？”驚訝冷然的口氣，臉上卻是迷茫的是神色。
賀老爺子不說話，目光依舊柔和，他始終希望，他能夠看清楚自己的心，看清楚在於他的心中，什麼纔是最重要的。
他不希望賀連曜在自己的話語中得到一種解脫，從此再也不面臨這樣的問題，他一定要讓他明白一些事情，做出一些重要的決定，也只有這樣才能夠鍛鍊他的意志。
賀連曜看着不肯說話的賀老爺子‘，突然舉得以往寬敞的辦公室竟然有些悶熱。他自然地脫掉了外套，之後才走到了賀老爺子的身邊，輕輕地開口，十分的慎重，“爸，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明一下。”
賀老爺子沒有反對，也沒有答應，目光卻落在了賀連曜的身上。賀連曜看着賀老爺子頓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猛然從桌子上拿起一杯白水便往他的口中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