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上人們已經開始徹底的議論了。
司儀已經快要鎮不住場子了,把他壓箱底的幾個段子都拿出來分享,也吸引不了底下衆人的注意力。
司儀暗自抹一把汗,作爲在全國都有名的司儀,他也主持了大大小小的婚禮也是有數百場了,多有名的,多富的,可以說他處理的遊刃有餘,好評連連,但是像今天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簡直是他職業生涯中的敗筆。
一個人影跑過來,在他耳邊低低的說了句什麼,司儀總算是稍微鬆了口氣,立刻熱情洋溢的開口:“現在,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新郎新娘,步入會場。”
結婚進行曲緩緩奏起。
會場入口處,俊美如天神一樣的男人,身邊還站着一個嬌媚如花的新娘。
代思璇出神的看着門口的兩個人。
夏鬆巖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身姿挺拔,優雅,他的嘴角掛着迷人的笑意,整個人俊美的讓人忍不住心動。
代思璇幾乎移不開視線。
她早就設想過,這樣的一個男人,應該娶一個怎麼樣的女子。
旁邊跟着他站在一起的蘇小姐,身姿窈窕玲瓏有致,那純白的婚紗,更是巧奪天工的漂亮,襯得她更加的明豔不可芳物。
果然,在婚禮上,最美的那個人,永遠都是新娘。
他們站在一起,彷彿是一副畫,美好而般配。
嘴角勾起一抹祝福的笑意,可是心底卻翻騰的一絲苦澀。
代思璇默默的垂眸,自己這到底是在搞什麼啊。
明明都沒有交集,人家都不認識自己。
羅承毅從看到夏鬆巖和蘇雅若走進會場的時候,就把注意力放在代思璇的身上,看着她眼底的黯然,他更是心口一痛。
都已經忘記了,難道還會動心嗎?
夏鬆巖和蘇雅若沿着紅毯,腳步優雅而緩慢的走向早已經等在那裡的司儀。
代思璇眼珠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們的背影。
當夏鬆巖從她的面前經過的時候,她身子緊繃着,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她壓根不明白自己這詭異的
情緒。
可是她控制不住。
他要娶蘇雅若了。
他要娶蘇雅若了。
腦海中拼命的重複這句話,代思璇暗暗垂眸,可是眼底確實控制不住的心驚。
頭好像從某個地方要炸開一樣,腦海中閃過的片段越來越多。
“思璇,我最愛的女人,就是你。”
“思璇,這輩子,有你足夠了。”
那個高大的卻模糊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閃現,耳邊是他低醇的嗓音,那種彷彿讓她沉醉的。
誰,到底是誰?
代思璇茫然無措的擡起頭,眼前的人都好像是假的,漸漸的融成一片白茫茫。
厲睿本來也把注意力放在那姍姍來遲的新郎新娘身上,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着身邊的小女人。
從剛剛夏鬆巖進來,她就好像有點不對勁。
“朵朵,你怎麼了?”
誰在叫她,她不叫朵朵,她叫代思璇。
代思璇急促的呼吸,她甚至想要奪路而逃。
這個地方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讓她彷彿想要窒息。
桌上的紅酒杯一下子歪倒,動作很輕,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厲睿臉色也嚴肅起來,看着旁邊的小女人的模樣,有些擔心的扶住她,低聲道:“我帶你先出去好不好?”
代思璇強撐一口氣,點點頭:“好,我們先出去。”
她想要站起來,可是卻一下子帶起了檯布,桌子上的其他幾個紅酒杯一下子跌倒了,惹的桌邊的人一下子驚呼。
原本還在聽司儀說祝福詞的兩個人也望向這邊。
夏鬆巖感覺到臺下的騷動,放眼看過去,是“厲爵”的厲睿,似乎還有那個短頭髮的女伴。
是那個有些古怪的小丫頭麼,想不到厲睿居然帶着她來參加自己的婚禮,看來是真的喜歡。
代思璇被那麼多人注意,一下子有些驚慌失措,她低着頭,訥訥道:“對不起,對不起。”
厲睿扶着她,有些關切的看着她,低聲道:“沒事,沒人怪你。我帶你出去。”
“好。”
腳步還是有些踉
蹌,代思璇甚至有些暈眩,她一下子靠在厲睿的懷裡,臉色蒼白的厲害。
“厲睿,我頭暈。”
厲睿看着懷裡蒼白的小臉,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更是心疼不已,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麼事,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後抱住她的腰:“我抱你出去,行不行?”
這個時候也不想拘泥什麼了,代思璇點點頭:“好。”
她想哭,她真的想哭。
呆在這個讓她頭疼欲裂的地方,彷彿在撕扯着她的靈魂。
羅承毅一直緊繃着身子,恨不得直接跑過來,可是如果他再過來的話,那一定會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的。
本身厲睿就已經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了,羅承毅一顆心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夏鬆巖一下子從臺上跳下來。
“不論貧窮,富有,你都願意娶身邊的這位蘇雅若小姐爲妻嗎?”
代思璇被厲睿抱在懷裡,耳邊卻響起司儀清晰的問詢,代思璇身子一震,手指慢慢收緊。
原本還有些茫然的眸子,變得有些清明,她突然抓住厲睿的胳膊,聲音是說不出的冰冷:“等等。”
厲睿一直都在擔心她的身體,低頭檢查,卻發現她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對勁,他也說不上來。
一直覺得這個丫頭就是迷糊,呆呆的,甚至乖乖的,偶爾調皮一些,但是現在的她,眼神卻異常的冰冷清晰,彷彿從心底迸出一種不同的能量。
明明是一個人,卻彷彿是另外一個人。
厲睿把她放下來,卻還是一直扶着她的胳膊,代思璇抿緊嘴脣,眼神冰冷的看着站在臺子上面的兩個人。
“思璇,我要向所有人宣佈,誰纔是我夏鬆巖最深愛的女人。”
“呵呵,我最深愛的女人,是她,蘇雅若。代思璇,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從來沒有愛過。
那個讓她癡迷信任的男人,那個親手把她送到地獄的男人,她終於清醒過來,卻更好笑的是,竟然是在他們的婚禮上。
她嘴角掛着殘酷的冷意,優雅的轉身。
夏鬆巖,我以離開的孩子起誓,從此不再愛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