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鬆巖並沒有選擇去一家昂貴的餐館,反而是進了一家店面收拾的很乾淨,但是門臉卻並不大的中餐館。
一進門,就聞到一陣飯香,而且別看地方小,人也還不少。
飯店的老闆是一個胖胖的中年人,留着一個禿瓢,可是看起來格外的憨厚。
看到夏鬆巖進來立刻招呼:“鬆巖來了,快進來,還有一個位置呢。”
代思璇見夏鬆巖熟門熟路的進來,而且還跟店老闆很熟悉,有些詫異。
雖然說夏鬆巖不是那種紈絝子弟,但是畢竟也是一個財大氣粗的集團老闆,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吃飯。
大概是感覺到代思璇的眼神詭異,夏鬆巖倒是坦然:“前段時間我撞到了這家老闆的女兒,結果就認識了。”
“噢噢,原來是這樣啊。”代思璇曖昧的眨眨眼睛:“看來還是一段姻緣,估計是老闆相中你了。”
夏鬆巖立刻板起臉孔:“別瞎說,人家他女兒才上小學呢,當時我也是開的比較慢,但是還是受了點輕傷,所以治療了一段時間,現在算是沒事了,結果孩子的傷好了,也跟他們成了朋友了。這家店的蛋炒飯做的很好,你既然那麼餓,我就推薦給你了。”
“切。”代思璇努努嘴吧,看了可能四周的環境,她現在肚子的確是餓的死去活來了。“怕是因爲給了我六百萬,現在不捨得帶我去好地方,隨便找個地方來打發我吧。得了,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反正我現在也餓的沒地方去了,就在這吧。”
很快,老闆端着兩份蛋炒飯上了桌。
代思璇先是被香味吸引,看了一眼,賣相還挺不錯的,每一粒米飯幾乎都是金黃色的,再配上胡蘿蔔丁,還有黃瓜丁,顏色鮮豔,讓人就想快點嚐嚐。
到了現在,她也不打算再客氣了,舀了一勺放在嘴裡。
嗯,真的相當的味美。
代思璇也沒擡頭,直接吃的熱火朝天,倒是把夏鬆巖這個看客,看的是津津有味。
剛剛還哭的很有彩的小臉,此刻壓根眼皮都不擡,一貫秀氣的小嘴,此刻塞着米粒,嚼啊嚼的,格外的誘人。
看的都覺得讓人食指大
動了。
夏鬆巖也吃了幾口自己面前的飯,眼神卻怎麼也移不開。
今天的思璇真的是特別的不一樣,彷彿跟他打開了那扇陌生而且疏離的大門。
坐在他面前的她,現在隨性肆意。
真的是太幸福了,吃飽了的感覺。
尤其還是那麼美味的東西。
代思璇心滿意足,身子靠在椅背上,端起一杯礦泉水,抿着嘴脣喝了一口。
舒服的嘆了口氣。
夏鬆巖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愜意的眉眼,有點邀功的意思:“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還可以?”
“恩,相當的可以。”代思璇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好吧,看在你帶我來這樣美味的地方,我就不計較你小氣的事了。”
夏鬆巖如沐春風的一笑:“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代小姐高擡貴手了。”
他的眼神格外的溫和,嘴角噙着的笑意,有些俏皮,但是更多的是無邊的寵溺。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太明亮,還是角度的問題,代思璇看着他,有一瞬間的晃神。
彷彿他們現在不是在飯店,而是在他們當初共同生活的家裡。
那種強烈的懷念的感覺,排山倒海的襲過來,讓她忍不住眼眶溼潤。
夏鬆巖見她變臉,趕緊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裡說錯話了?”
代思璇搖搖頭。
他怎麼會說錯話,今天大概是她太脆弱了吧。
“你去結賬吧。我想回去了。”
夏鬆巖剛起身就聽到一個有些清脆的童聲:“夏哥哥。”
一個留着長辮子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裙子,跑過來,然後親暱的拉住夏鬆巖的胳膊,揚起一張小臉,黑葡萄似的眼珠格外的可愛:“夏哥哥,你來看我的嗎??
夏鬆巖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是啊,就是來看豆豆的,你爸爸說你昨天考試考了第一名,是不是真的?”
“對啊,對啊,有沒有獎勵啊。”豆豆天真的問道。
代思璇看着那個小姑娘,本來還挺開心,可是突然之間,她的心臟狠狠的一疼。
內心涌動起一種控
制不住的衝動。
她眯起眼睛,似乎在極力忍耐,可是燈光下,夏鬆巖和這個小姑娘對話的時候那種感覺太過美好,美好的讓她覺得異常的刺眼。
她輕咬住嘴脣,手心有些冒汗。
她看不下去了。
夏鬆巖不知道什麼時候還特意準備了一個小洋娃娃給小姑娘遞了過去,小姑娘滿足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大概是看到了她,那個小姑娘突然指了指面前的代思璇:“夏哥哥,這位姐姐是誰啊?”
夏鬆巖擡起頭,看到代思璇的臉色,卻微微一怔,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低聲道:“哥哥現在還有事,要跟姐姐走了,改天再來看望你吧。”
“啊,纔剛來就要走啊。”小姑娘有些失落,拉着夏鬆巖的手不想放手:“夏哥哥,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姐姐啊,可是我長大了是想嫁給你的。”
夏鬆巖見代思璇的臉色實在不對,現在也不敢說話了,趕緊安撫了小姑娘道:“改天哥哥再來看你,現在姐姐有些不舒服,我得帶她走了。”
代思璇聽他們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她極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擠出一個笑容:“不用了,你在這裡多陪小朋友聊聊吧,我先走了。”
見代思璇要走,夏鬆巖伸手想要去拉。
可是卻沒有碰到。
代思璇走的很快。
她不想看到身後那和諧美好的一幕。
胳膊被用力的拉住,夏鬆巖有些焦急的擋在她面前:“思璇,你怎麼了,不會因爲一個小姑娘也吃醋了吧?”
吃醋......呵呵,怎麼會呢。
她只是看到那一幕,腦海中竟然覺得,夏鬆巖是一個不錯的父親。
可惜......
這個對別的孩子和顏悅色,溫柔大方的男人,卻殘忍的扼殺了自己的孩子。
原來很多傷口,不是已經結了疤,你就不會再疼,而是你看到那個傷疤的時候,就會想到你當初的疼痛,依然心有餘悸。
手掌捂住胸口的位置。
她對面前的夏鬆巖慘然一笑:“夏鬆巖,我這輩子,大概都無法原諒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