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猜對了,季向暖真的睡着了。
她蜷縮着身子,眼簾緊閉,纖長的睫羽似一對玉簾,在她的臉上投下扇形的剪影,膚色白皙,氣質似百合一般清純。
他怕吵醒她,所以並沒有抱她去牀上,只是取來一條毛毯輕輕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他盯着她熟睡的臉龐,脣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的眸光像個孩子般滿足。
暖暖,他的暖暖……
又回來了,真好。
陸景琛閉上眼,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枚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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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間透進來,晃得人眼睛疼。
季向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感覺手臂好像被誰壓着,轉過臉一看,嚇得瞬間倒抽了一口涼氣。
陸景琛竟然趴在她的身上,他難不成就這樣趴了一夜?
季向暖難以置信地眨眨眼,想起身結果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還被他緊緊地攥着。
她微微往外掙脫了一下,誰料,只是這樣的一個小動作就驚醒了他。
陸景琛睜開眼,漆黑如墨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早。”他張脣,微笑着說,沙啞的嗓音性感而迷人。
“嗯,早。”季向暖不好意思地別開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發現已經八點多了。
陸景琛去了洗手間裡,她趁機打了個哈欠,接着衝到電話旁,先點了餐。
等她點完,陸景琛也洗漱完從洗手間裡出來了,只是他只刷了牙,洗臉的話,一隻手實在彆扭。
“暖暖,幫我洗臉。”走到陸傾傾的跟前,他理直氣壯地命令。
季向暖剛想說你自己沒手嗎?接着才後知後覺想起他手受傷的事,於是只好接了盆熱水,將毛巾泡進去,給他擦了擦臉。
“暖暖,我還想洗澡……”
話音未落,她直接將毛巾甩在了他的臉上。
用過早餐以後,兩個人去酒店裡的小花園散步,裡邊種植了許多珍稀名貴的花,有好幾種,季向暖都叫不上來名字。
比如說——
“陸景琛,這是什麼花啊?”她扯着陸景琛的胳膊,指着一株紫色的花問。
陸景琛面色一僵,沉默幾秒才答道:“紫拉絲。”
“有這種花嗎?”季向暖很懷疑,爲什麼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當然有。”陸景琛故意把聲音裝得很肯定,其實他也不知道都是隨口胡謅的。
但就算是編,他也要讓季向暖百分百相信,不然多丟男人面子。
“看來我還真是孤陋寡聞。”季向暖聳肩,沒有再懷疑。
陸景琛剛鬆了口氣,卻又聽見她問:“爲什麼要叫這個名字?難道有什麼更深刻的含義?”
他一口氣直接堵在了嗓子眼,無語凝噎了一會兒才口吻淡淡地說:“沒什麼,直接音譯過來的,這原本是南美洲的特有植物,只能在熱帶雨林裡生長,後來經過人工培育,才能生存在正常環境下。”
季向暖不由驚呼,他知道的好多啊!博學多才的男人果然迷人。
突然,陸景琛摘下一朵粉色的花插在了她的耳旁,陽光照射而下,她的側臉朦上一層光芒,璀璨異常。
季向暖不願意,覺得這樣很傻,作勢要摘下來,可陸景琛卻攥住她的手腕不許她亂動。
“你幹嘛?這樣好白癡啊!”她小聲嘟囔着說。
“不會,我覺得很漂亮。”陸景琛眸中的驚豔溢於言表。
聽他這麼說,季向暖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掙脫出他的手腕,快步往前走。
陸景琛翹着她的背影,眼底的笑意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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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裡。
狄洌坐在地下酒窖冰涼的地板上,一杯又一杯地喝。
阿力站在一旁,看着他自虐般的行爲,想阻攔卻又不敢。
之前就因爲他多嘴說了一句“爲了個女人至於嗎”,結果他就被狄洌連踹了三腳,還差點發配到越南。
所以現在,他啥話都不敢再多說了,萬一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什麼,這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狄洌一杯接一杯地喝,思緒已經全然模糊了,只是覺得胸口堵得厲害,堵得他無從發泄。
他輕輕晃動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視線迷離地看着裡面妖嬈的液體在昏黃的燈光下搖曳着。
隨着液體的搖曳,他的眸色也是越來越深,恍惚凝聚成一張清純豔麗的臉。
想到她,狄洌的心更是一陣陣的鈍痛。
原來時間並不是萬能的,並非所有東西都能抹去……
之前都是他太天真了。
阿力見他的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了,終於看不下去了,鼓足勇氣走上前說:“少主,你不要再喝了。”
良久後,狄洌才擡眸,渙散地睨了他一眼,不耐煩地說:“你出去。”
“少主……”
“出去!”說着,狄洌將杯子狠狠地砸到了牆上。
阿力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出去以後想想還是給季向暖撥了個電話。
接通以後,他上來就直接說道:“季小姐,少主他要喝出胃出血了,你抓緊時間回來勸勸吧。”
那頭的季向暖聽完,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她就知道狄洌表面看上去不在意,其實全都藏在了心裡,可是……
她轉過頭看了眼正在輸液的陸景琛,神情滿是爲難。
左右兩邊都是受害,她真不知怎麼抉擇纔是正確。
聽到電話那頭久久都沒動靜,阿力揚高聲調問了句:“季小姐,你要回來嗎?你要回來我過去接你?”
季向暖被他的聲音拉回神,抿了抿脣說:“我看看吧,一會兒就趕回去。”
“行,那我先去那邊等着你。”
“哎……”季向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頭就掛斷了電話。
她無奈地擰了擰眉心,轉過身看向陸景琛,剛要張口他卻先她一步說了出來。
“真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
“嗯,你那個……醫生在隔壁間等着,你這甁快掛完的時候記得叫他。”季向暖掰着手指,略顯侷促不安地說。
“好。”陸景琛壓抑着內心翻涌而起的
失落,勉強地扯了扯脣說:“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會有人來接我。”說完,季向暖走到他的身旁,將該吃的藥給他擺到跟前,不放心地囑咐道:“這個吃三粒,這個兩粒,還有這個……”
話還沒說完,她的脣被他牢牢堵住。
季向暖措手不及,怔愣幾秒猛地使全勁推開了他。
“陸景琛,我們已經不是以前那種關係了!”
“呵。”陸景琛斂下眸冷笑,她真是懂得怎麼傷他才最疼,給了他致命一擊。
“我先走了。”扔下這句,季向暖轉身匆忙地離開。
陸景琛撫摸着脣角,那裡似乎還殘留着她的餘溫。
明明她也沒忘記他,對他還有感情,卻還是據他於千里之外,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挽回她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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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季向暖飛快跑進地下酒窖裡,狄洌果然還坐在那裡喝個不聽。
她一走進去,就被滿室的酒味給衝暈了頭,就算這裡是酒窖,平時也都封存得很好,那他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狄洌的頭靠在酒櫃上,手中握着酒,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着迷離的光……
等走近了,季向暖纔看到那些到處滾落的空瓶子,她數了數,一共十三個,整個人瞬間就被驚到了。
他喝這麼多難道不要命了嗎?
狄洌已經喝得神志不清,所以就算季向暖來了他也沒有發現。
季向暖一把將他手裡的酒甁奪下,然後蹲在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臉說:“別喝了,我扶你出去。”
聽到聲音,狄洌緩緩地擡起頭來,那毫無溫度的雙眸,冷冷的盯着季向暖。
季向暖被他那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悸,整個人瑟縮了一下身子,又開口道:“別喝了,你胃不好不知道嗎?”
她哪裡知道狄洌現在根本就認不出來她是誰,也很煩別人在他面前多說話。
“你敢管我?給我滾開!”狄洌一擡手,猛地將她推倒在一旁。
他雖然喝醉了卻自然有勁,季向暖的額頭撞在酒櫃上,瞬間鼓起了一個大包。
她吃痛地皺了下眉,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不由分說地拉着他往外走,但狄洌一點兒都不配合,只知道推她。
無奈之下,季向暖只好走出去叫來幾位保鏢,讓他們把狄洌給扛到樓上。
保鏢全都面露怯色,沒有狄洌的親口吩咐,他們真的沒那個膽啊!
“擡!”季向暖頗具威脅力地吐出一個字,見他們還不動,又冷冷反問道:“難道我說的話一點兒也不管用了嗎?”
“少夫人,您別讓我們這些手下爲難啊!”爲首的人垂着頭,弱弱地說。
“呵,原來你還知道我是這個家的少夫人啊!那我說的話你們怎麼沒一個聽的?”
幾位保鏢頓時被季向暖嗆得沒聲,個個面露尷尬,無奈之下他們只好戴上口罩,來到狄洌的身旁,不顧他的咆哮將他扛到樓上,扔到了大牀上面。
“少夫人,回頭少主醒了你可別說是我們做的。”臨走前,幾位保鏢還不放心地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