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盯着那幅畫,三秒,然後大笑,道:“薛‘迷’,你畫的這是什麼東西!”
薛‘迷’竟然畫了一羣美人魚……
她的畫,以前都是象徵意義大過寫實。唯獨這幅畫,完全是西洋的畫法,畫的是人魚公主的婚禮。
中間的主角以陸蘇毓爲原型,唯一不同的是她有一頭海藻蜷曲紅髮,拖着深藍‘色’的魚尾,在巨‘浪’之中,一羣小美人魚的拱衛之下。隨處可見的‘花’環和整體的一層柔粉‘色’‘色’調,讓人知道這是一場婚禮。
公主是側對着人,眼神嫵媚而倨傲。
題材完全是兒童畫的題材……
但是因爲薛‘迷’是‘色’調處理的高手,所以整體的‘色’調還是非常成熟,讓人看着就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蘇毓看了一會兒,然後道:“突然就風格大變啊。”
薛‘迷’笑了一聲,道:“也不是,就是想嘗試一下。”
“會不會太冒險了?”
蘇毓指的是,薛‘迷’還不算很有知名度的畫家,突然改變風格,可能流失一部分畫‘迷’。
可是話問出口了,她又暗暗搖頭。
薛‘迷’以前那麼拼,有一部分也是爲了錢。現在,她又不缺錢……
“賣成什麼樣無所謂,反正最後我都會把它買回來的”,薛‘迷’笑道,“再說了,你不是總說我以前的畫風太過‘抽’象嗎?我送給你的,當然要迎合你的喜好啊。”
……她的喜好是人魚公主嗎?
蘇毓的嘴角‘抽’了‘抽’,然後道:“說起來,我也有一陣子沒去上班了,老這麼耗着也不行。”
薛‘迷’一聽這個話題,就有點頭皮發麻……
蘇毓現在的處境不算很安全,如果就這麼回去的話,恐怕又會被櫻‘花’姬的人盯上。
想到嚴重干擾了蘇毓的正常生活,薛‘迷’覺得非常愧疚。
“你身體還沒好”,薛‘迷’坐在了她身邊,輕聲道,“這樣去上班我也不放心。你如果實在‘操’心公司的事兒,就讓人家把工作發到你郵箱嘛。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季北在哪兒都能上班。”
看着小姐妹的眼神有點閃爍,蘇毓也知道她擔心什麼,只得嘆了一聲,拉了拉她的手,道:“別這樣,這事兒不怪你。”
怎麼能不怪?
工作是蘇毓的命啊。
薛‘迷’還是蔫蔫的。
回去之後薛‘迷’就把畫‘交’給了山月,囑咐山月,展出一下就好了,別拿去賣了。
山月方面卻另有一番考量。薛‘迷’和北少的世紀婚禮引起了很大的關注,這個時候,藉助輿論,就算薛‘迷’畫的是屎,都能拍出高價。
這是個刷新薛‘迷’畫作拍賣價最高紀錄的最好機會啊。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給您留個標底價,您可以自己再買回去。”
這樣‘操’作,也就是走個過場,最終錢還是會全部回到薛‘迷’手裡。畫廊方面也不會‘私’扣她的佣金的。
薛‘迷’猶豫了一下,道:“也行。”
本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可是沒想到,實行的時候,卻出了‘亂’子。
畫作展出的當天,薛‘迷’剛睡完午覺起來,就接到瑪莎的電話,聲音聽起來還‘挺’着急的。
“少夫人,您的畫被一位神秘的米國富商以五百萬美金的高價給拍走了!”
瑪莎現在的身份,相當於是季北派給她的特助,這次薛‘迷’就是讓她去跟進畫展的事兒。
仗着自己是少夫人特助的身份,和山月方面又已經早就溝通好了,瑪莎本來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以爲只要去一趟畫廊,走個過場,刷個卡,提走畫就行了。
誰知道剛到山月竟然就炸開了鍋!負責人方面也是急得團團轉!
薛‘迷’一聽就要炸了啊,連忙道:“誰買走的?我不是囑咐了不許賣的嗎!”
“說是一位神秘的富商,也沒有留下姓名,已經提了畫走人了!負責人說她也是一眼沒看到,是經紀人方面沒有受到通知……”
晏知書?
薛‘迷’皺了皺眉,最終無奈地道:“讓人趕緊去查一查是什麼人這麼大的手筆,別光顧着炒新聞。”
“是。少夫人。”
薛‘迷’放下電話,頓時就愁眉不展。
當時她正在季北背後的辦公室裡,想來想去這件事還得去找季北商量。
於是擱下畫筆就去了前面。
季北看見她出來就丟了筆,笑道:“捨得出來了?”
本來全神貫注的男人,丟了筆之後,還自發自動挽起了袖子,隨意又慵懶。合體的定製西裝下,兩片‘胸’肌顯出一種與‘精’英外表不符的野‘性’和粗獷。
薛‘迷’不禁紅着臉想,他本來也不是什麼‘精’英,就是個小流氓。
季北之前被她再三警告,如果再在上班時間毫無節制,她就不來上班了。
好不容易收斂了一點,化身工作狂,按捺着自己不去後面畫室找她。
結果她就出來了!
薛‘迷’:“……”
她心想,他是不是不知道他的眼睛在發亮,耳朵都豎起來了,如果有尾巴會拼命的搖?
“季北。”她紅着臉上了前,儘量不去看他那雙喜悅的眼睛。
季北很自然地伸出手,做出了一副“寶寶快過來”的樣子。
薛‘迷’:“……”
她想了想,上了前,坐進了他懷裡。
眼看男人大喜,好像就要親下來了,薛‘迷’連忙用手堵住他的嘴,急道:“跟你說正經事呢。我畫了一幅畫送給蘇毓記得嗎?今天讓瑪莎去幫我走個過場,結果瑪莎剛打電話來,說是畫被人拍走了。而且是無名商家,留的聯繫方式也是假的。”
季北聽了這茬,倒是愣了愣。
“‘花’了多少錢?”
“五百萬美金。”
季北皺了皺眉。
不是他看不起薛‘迷’,而是薛‘迷’的身價,真的還沒到那個程度。
這次參加畫展的,倒是有不少想通過薛‘迷’來跟他打好關係的富商,競價拍畫。畫價肯定會被擡得虛高。薛‘迷’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這幅畫本來就不打算出售。
可是,這匿名來買,還填的假資料,又是鬧哪出?
薛‘迷’有些焦躁地道:“不知道爲什麼,這事兒讓我心裡發‘毛’。而且畫我已經給蘇毓看過了,也說過會拍回來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