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季北出‘門’的時候囑咐了一下薛‘迷’:“有空去看看那個軟蛋。”
指的是季揚。
薛‘迷’也有些無奈,踮起腳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道:“嗯,我會照顧他的。”
季北抓住她的手,似笑非笑:“我不是要你照顧他。那個軟蛋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心理抗壓能力太差,導致有點‘精’神衰弱。”
薛‘迷’聽懂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說,她可以提點一下季揚,這個地方很安全,讓他不要胡思‘亂’想。
季北低下頭親了她一口,然後出了‘門’。
薛‘迷’‘摸’了‘摸’嘴‘脣’,傻笑。
賽巴斯突然跟幽靈一樣出現在她後面:“少夫人。”
薛‘迷’嚇了一跳,回過頭:“賽巴斯!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像這樣突然出現嗎!會嚇死人的知道嗎!”
賽巴斯不解地問:“我已經出聲提醒您了,少夫人,是您自己在發呆。”
薛‘迷’臉一紅,是啊,是她自己在發呆。
可是她現在也不會對賽巴斯太客氣了,直接兇巴巴地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我的錯?”
賽巴斯銀‘色’瞳孔中閃過一絲笑意,道:“不,您永遠不會錯,少夫人。”
這是作爲管家的素養,主人永遠都不會錯。
可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怪怪的。
薛‘迷’嘀咕了一聲,道:“你有什麼事來着?”
賽巴斯無奈地道:“少夫人,您擋着‘門’了。”
說着,視線落在她肚子上。
她站在‘花’園的小‘門’邊,因爲這扇小‘門’是直接通往停車場,季北每天上下班都會經過這個‘門’。她今天難得起來那麼早,送季北上班就在這扇‘門’前。
結果因爲她是個孕‘婦’,肚子圓圓的又胖了不少,把這扇小‘門’給擋住了。
薛‘迷’的臉一紅,道:“我去看看季揚。”
說完,就繞開賽巴斯往樓梯的方向走去。‘摸’着自己的肚子又一邊哀嘆,懷個孕整個人都變形了,也不知道生完以後會怎麼樣。
賽巴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
薛‘迷’慢吞吞地上了樓。
季揚燒得‘挺’可憐的,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一個晚上的功夫而已,嘴‘脣’上就有點燎泡。偏偏不肯好好睡覺,瞪着眼睛。
薛‘迷’皺了皺眉:“你這麼燒下去會變成肺炎的。”
季揚不吭聲。
薛‘迷’回頭看了看,確定屋裡沒人,才坐在了‘牀’邊,輕聲道:“季揚,其實你不用這麼怕。”
季揚動了動‘脣’。
薛‘迷’的手搭在肚子上,道:“你看,我懷孕初期住進這裡,我現在已經懷孕七個月了。我很好。”
孕‘婦’在這種環境下是非常危險的。可是薛‘迷’平安無恙。
薛‘迷’就是想告訴他,這個宅子,很安全。
主要還是他自己的心態得放寬,別沒被人折磨死,自己先想七想八的把自己作死了。
季北也說過,季揚從小心思就很深,想的事情很多,所以抗壓能力很弱。
他一直不說話,薛‘迷’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溝通,只好道:“你好好休息季揚,堅強點。”
這時候,賽巴斯帶着‘女’傭送了‘藥’進來,一邊道:“少夫人,北少的電話。”
說着把耳機遞給她。
薛‘迷’心裡犯嘀咕,不是剛出‘門’嗎,打電話來幹什麼?
她戴上了耳機準備站起來要走,賽巴斯有條不紊地讓‘女’傭準備喂‘藥’。
結果季揚看到那‘藥’盒子就瘋了,急忙想掙扎着爬起來:“我,我不吃,不吃‘藥’……”
薛‘迷’被他嚇了一跳,本能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
季揚一把抓住她的手:“不,不吃!”
薛‘迷’大急:“冷靜點,季揚!”
電話裡傳來季北的聲音:“怎麼回事!”
薛‘迷’也沒空理會他了。‘女’傭和賽巴斯衝過來用力按住季揚,薛‘迷’連忙掙開了手。
“怎麼回事!賽巴斯!”
賽巴斯冷冷地看着季揚:“或許他不想吃‘藥’,想病得久一點。”
季揚一臉驚恐地看着他。
賽巴斯的視線落在薛‘迷’的手上,發現這倒黴的小孕‘婦’的手都被抓出血了,頓時表情就更冷了。
季揚被他那個表情嚇得大氣不敢出,癱回去不動了。
季北在電話裡繼續叫着:“薛‘迷’?薛‘迷’?”
薛‘迷’也很不愉快,捂着隱隱作痛的手出了‘門’。
“沒事,季揚鬧脾氣呢,不肯吃‘藥’。”薛‘迷’沒好氣地道。
季北都聽見了,還聽見起了糾紛,他問:“你有沒有受傷?”
“被他抓了兩下,不要緊。”
季北氣得不行:“個兔崽子!你不用對他太客氣!你要是拉不下臉,等我回來罵死他!”
薛‘迷’好氣又好笑,道:“季北,你剛出‘門’,打電話給我幹什麼啊?”
季北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沒什麼,就是想你了,寶寶。”
薛‘迷’:“……”
季北:“還有就是想再提醒你一下,我讓你去照顧他,你也不要跟他太親近,我會吃醋的。薛‘迷’,你最愛的,最關心的,都是我。”
“去你的。”薛‘迷’被他氣樂了。
合着他都出了‘門’還不放心,還得打個電話來提醒她。
要是以前,薛‘迷’對他這種霸道和掌控‘欲’絕對是很反感的。現在卻不一樣了,現在啊,她就喜歡慣着季北。
季北也發現了她這個變化,所以也就沒臉沒皮的經常提醒她,他可是個小氣的人啊!
比如現在,他就沒臉沒皮的,問:“薛‘迷’,我說的對不對?”
薛‘迷’敷衍:“對,對!”
“那你說一遍。”
“說一遍什麼?”
“說一遍你最愛的,最關心的是誰?”
“是你,都是你。”薛‘迷’敷衍道。
季北:“從頭到尾說一遍。”
薛‘迷’想了想,笑道:“等你晚上回來,我當着你的面說。說十遍。”
季北傻呵呵地掛了電話。
他那個表情啊……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實在是覺得有點慘不忍睹。一向殺伐決斷的北少,結婚早期就溺愛妻子,可是真的沒有像現在這麼誇張的……少夫人一句話就能把他逗得樂半天!
季北是痛快了,可是他的弟弟季揚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此時,他正躺在‘牀’上,幾乎是有些絕望地看着,站在他的病‘牀’前,眼神冰冷的賽巴斯。
“叫人去給少夫人的手消毒”,賽巴斯冷冷地道,“這裡我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