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迷想試探一下賽巴斯,就問他:“你可不可以把話說得再直白一點季揚到底是被送過來幹什麼的”
沒想到賽巴斯還真說了。雖然他說話之前還是習慣性地冷笑了一下。
賽巴斯道:“給您打個比方,獵人養了能幹的獵犬,能夠爲他帶來豐富的獵物。可是太過強大的獵犬也是會讓主人忌諱的。一般情況下,一個獵人都不止會養一條獵犬。他要讓它們之間存在競爭,讓它們互相猜忌牽制,而不會把主意打到主人身上來。同時,也是爲了避免獵犬死去或者是逃走,會影響他平時的打獵。”
薛迷很不喜歡他的比方。你林奈達斯算什麼東西,還獵人獵犬呢。
可是賽巴斯的意思她懂,她抓住重點之後也懶得跟他爭辯。
“你的意思是,季揚的存在,是你們家族的人,爲了達到這種平衡而選擇的人”
她心裡卻想,那個軟蛋有什麼用,他能維持什麼平衡說句不好聽的,他對季北根本就不構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賽巴斯好像看出她在想什麼,就道:“少夫人,您還是太天真了,兩條獵犬,無論它們的實力有什麼差距,可它們可以暗鬥,卻不可以互相撕咬。主人無論如何都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兩條獵犬互相鬥毆,還打到流血癱瘓,影響它工作能力的結果。”
薛迷心裡就頓時一個咯噔。
季北今天臉色不好看,難道是因爲在公司受了氣
要知道季揚從住進他們家的第一天就開始生病,而且明顯是人爲的病。他們難道是懷疑季北
林奈達斯的倨傲與無恥,絕對不會認爲他們自己的想法做法有什麼問題。他們覺得季北應該要把季揚照顧好。
她的小北北受委屈了
薛迷頓時就有點心疼。
賽巴斯看了看她詭異的表情變化,頓時脣角抽了抽,又道:“不管你們心裡怎麼想,我還是希望你們可以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薛迷若有所思,點點頭。
賽巴斯又道:“作爲女主人,您的作用至關重要。季揚生病這段時間都會住在季宅,是和您相處得比較多。我覺得這是個機會。”
薛迷道:“我知道了。”
賽巴斯又想悄無聲息地退開。
薛迷想到今天自己對他說話口氣也挺衝的,沒想到他還願意幫他們,頓時也有點不好意思。
她開口留住了人,輕聲道:“謝謝你啊,賽巴斯。”
賽巴斯愣了愣,然後臉色就變得不太友善,粗聲粗氣地道:“算我多事,不過下不爲例。”
薛迷:“”
然後賽巴斯同志就像一隻驕傲的銀白色公雞,昂首挺胸地走了。
薛迷在心裡默默地呸了一聲,心想真是從來沒見過那麼彆扭的人。
季北洗完澡換了身衣服,下了樓,低頭就看到他家呆迷還坐在電視機前面,若有所思地看電視。
她竟然又沒有關注他的存在
頓時季北又不高興了,他討厭一切會搶走她注意力的東西
可是和一臺電視機吃醋,又好像有點傻。
北少自認還是個要臉的人,因此也只是掛着滿臉不高興的表情擠到薛迷身邊坐下了。
薛迷還是沒注意他,繼續看電視。
季北:“”
他坐得筆直筆直的,也開始認認真真的看電視。
可是那是什麼電視啊薛迷什麼時候開始看這種婆媳劇了
薛迷看了一個有趣的情節,樂呵呵地開始傻笑。
季北:“”
等不到她主動跟他說話,季北頓時頹然,一把摟住她,垂頭喪氣地道:“哎,寶寶。”
薛迷愣了愣,然後實在沒忍住笑了起來。
季北頓時惱羞成怒:“你笑什麼”
薛迷:“我就是看見你這副表情就想笑。”
季北呆了呆:“意思是你在笑我咯”
薛迷又想笑了,不過這次她忍住了,只是道:“沒有,真沒有。”
她也算是識相的,看季北今天情緒不好,就擡頭親了他好幾口,算是安撫。
可是季北愣了愣之後,明顯覺得不能滿足於這種淺嘗則止的蜻蜓點水,湊過去想幹點什麼,卻被薛迷一巴掌扇開了。
季北這是在沙發上
這是我們家的沙發都是那羣討厭鬼等我把他們趕出去,我一定要在沙發上
你要怎麼樣
你猜
薛迷瞪大了眼睛,鼓着腮幫子氣呼呼的,可惜這並不能讓臉皮厚如城牆的北少有那麼一丁點兒反應
反而是她自己,在那種眼神下,臉越來越紅
北少得意地眯起了眼睛笑,琥珀色的瞳孔也亮晶晶的。
直到廚房的走出來女傭出聲提醒:“少爺,少夫人”
剛走到附近看到這個情景,有點狐疑,這兩個人在玩大眼瞪小眼嗎
薛迷連忙輕咳了一聲,整理了一下裙子。
女傭:“吃,吃飯了”
薛迷滿臉通紅地站了起來走向餐桌,不理季北了。
吃完飯倒還是一起牽着狗散步。
走到沒什麼人的地方,薛迷把季揚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然後又把賽巴斯的話轉達給他。
季北聽了就有些疲憊地道:“我怎麼會跟那種軟蛋計較這個道理我難道不懂嗎不需要他提醒。”
薛迷愣了愣。
她道:“可是我看你今天好像真的挺生氣的。”
“我是生氣他讓你受傷”,過了一會兒他又道,“至於在公司的事兒,也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是”
“你想的也沒錯,那羣老鬼確實來敲打了一下我,不過我沒放在心上。我心事有點重,是因爲我得想個辦法跟易老爺子面對面交談一次,可又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
季北頓了頓,道:“在易氏和林奈達斯的婚禮之前,我們必須見一面。他那邊已經發出邀請了。”
薛迷聽了這個消息是有喜有憂。季北很擅長釣魚。現在易氏被他釣出了水,明顯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竟然變得主動了起來。
可是季北說的對,現在林奈達斯那羣老鬼看他看的這麼緊,他很難找到機會在婚禮之前跟易家的人見面。
“別愁,我們會想到辦法的。”薛迷靠在他身上,軟軟地道。
季北一下就覺得安心了不少。